末世之废物_63
“哇哇——”被鹤嘴镐的尖头扎中脑袋,虽然没敲碎头骨,怪鸟仍痛得惨叫哭嚎出声,晕头转向起来。而因为这一使力,南劭身体已经落下了大半,眼看着就要坠落,却感觉到脚被托了一下,他顾不得多想,顺势而上,一把抠住了怪鸟的翅膀根,同时再次出镐,继续在怪鸟头上猛砸。虽然那脑袋堪比钢铁一样坚硬,但是被这样不停地敲砸,那震荡的力道也够得受了。
怪鸟这时已经顾不上再抓着张易,而是懵头懵脑地乱撞,想着办法地要摆脱背上的南劭。张易在被怪鸟抓飞上天的时候便松开了手中的砍刀,改为紧紧抓住那两只爪子,防的就是怪鸟把他撕碎,又或者从高空扔下。只不过双臂本来就因为肩膀嵌着鸟爪痛得麻木无力,后又全力托了南劭一把,这时便有些撑不住了。但他也知,只要自己手一松,立马会被摔成肉泥,阳阳就会变成孤儿,所以仍然咬着牙挺着。
操你大爷的,这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啊!南劭心里也着急,一边使了老命地砸着怪鸟的头,一边在心里大骂,同时恨自己的异能一点作用都起不了。想到异能,他心中蓦然一动,突然记起张易带给他的话:生命异能就是能够操控所有生命的异能。既然能操控所有生命,眼前这只怪鸟应该也是生命,他之前就感觉到了它的存在,所以应该也能操控才对。
虽是这样想,但他确实不知道要从何处入手,最后想到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和张易恐怕都得被摔成肉泥,于是干脆豁了出去,一边继续用镐头敲打着怪鸟的脑袋防止它清醒使坏,一边用异能催化植物和黑石的方式,将精神集中到了印堂处。
第62章怪鸟与藤
就在南劭和张易被怪鸟带到天上的时候,乔勇和石朋三也奔出了小楼,正焦灼地想着要怎么出手相助,戒嗔和裴远惨叫着从后面窜了出来。而在他们身后,紧跟着一根成人手臂粗细蛇一般游动的绿色须状物,那东西在半空晃动着,然后咻地一下缠住落在后面的裴远的脖子就往屋后拖去。戒嗔听到闷哼声,回头看到,忙伸手拉住裴远,但立即发觉这样只会让少年死得更快,于是又松开手,转而抓住那粗大的绿须,操起砍刀一阵猛劈。
那绿须异常柔韧,砍了半天分毫无损,反倒是上面伸出许多毛刺扎进戒嗔的手掌心,毫不客气的吸取着他的鲜血。而缠着裴远的部分同样勒破了其脖颈表面的皮肤,在狂吸血的同时,须尖找到了强烈跳动着的颈动脉,正试图钻入其中,然后大享美餐。眼看着裴远因为失血和呼吸困难,脸色发青,要撑不住的时候,乔勇和石朋三冲了进来。
“和尚让开!”乔勇一边大喝一边投出了个火球,而石朋三则已经将手中的金属刺化成了锋利的双面刃,一把绞住绿须中段,原本是想将其绞断的,但却只擦破了些许外皮,不过也稍微阻了一阻绿须的回缩。相较于天上的战斗,还是地上的他们比较帮得上忙。
相较于锋利的金属武器,乔勇的火球显然威慑力更大一些,刚一碰到那绿须,绿须就颤抖了一下,然后唰地下松开了裴远,似想逃走,却不想正被石朋三的刀绞着中断,便听到滋滋声响,一块绿色的皮被刮了下来,却并不见血液冒出,而乔勇的火球则如同附骨之蛆般卷着绿须,然后众人脑海中响起一丝刺痛神经的凄厉尖叫声,啪一下,一截绿须掉落地上,余下的则迅速收了回去,石朋三的金属刃根本阻拦不住。
戒嗔抱住裴远,左手跟裴远的脖子一样鲜血淋漓,脸色惨白,显然失血不少。
“小远怎么样?”顾不得去追灭绿须,或者弄清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乔勇两人走过来,伸出手探了探裴远的鼻子,又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势,确定人还活着,大动脉也并没被扎破,才稍微松了口气。又抓起戒嗔的手看了下,问:“有没有毒?”
戒嗔摇头,但脸色依然不好看,却不是为自己,而是担心少年撑不过去。
“石三,你送他们回去。”乔勇便没再多问,毕竟就算有毒,他也无能为力,还不如让两人先回去,至少酒店里要安全许多。
石朋三嗯了一声,说了声自己小心,然后弯腰背起仍昏迷的裴远,跟戒嗔往来路返回。而乔勇则来到街上,抬头寻找着一鸟两人的踪迹。
这时南劭已和怪鸟斗到白热化的地步,当他将意识完全集中到眉心泥丸宫时,突然发现自己眼中所见到的一切都变得不同起来。那怪鸟身上竟然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却十分清晰的灰黑色雾气,而雾气最浓郁处,则在头部正中的位置,约有拳头大小,呈深红色,不停地旋转着。直觉告诉他,那团红雾是关键。一瞬间,他福至心灵,立即扔掉手中的镐,按上怪鸟的头部,另一只手则勒住了其脖子,以免自己被甩下。
如果输入异能的话是催发生命成长,那么回吸是否就能够减少其生命的能量?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他毫不犹豫地尝试着将意识集聚在那团红色上,如同吸收尸晶那般,企图将其中所蕴含着的能量引导出来。然而努力了半天,却不见成效,反倒是那怪鸟因为脑袋不再遭到敲击而渐渐恢复了正常,开始忽上忽下,忽儿翻转地想要摆脱背上的人。南劭因为抓着它的脖子,加上所有心神都放在了怎么将那团红色吸收或者弄散,一时间倒是安然无事,但是张易手上却越来越无力,神志渐渐迷糊,在怪鸟擦过一座老房的屋顶时终于松开了手,屋顶上铺着黑色的瓦片,他一落上去便顺着屋顶倾斜的坡度往下滚落。
少了一个百多斤的负重,怪鸟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开始往高处飞。南劭若有所觉,一下子从刚才那玄妙的感觉中脱离出来,低头正看到张易落下屋顶,一时间心神俱裂,大喊了声对方的名字,左臂下意识地用力,右掌暴发出一股连他自己都陌生的力量,直直刺入怪鸟的头部。怪鸟婴儿啼哭般惨叫出声,然后歪歪斜斜地往下落去,如同失去了控制的风筝一般。
而同一时间,一直跟着他们的乔勇见到张易落下,撒腿就赶了过去。
扑地一下,张易落进了一堆血红色的藤蔓当中,然后迅速被包裹住。乔勇赶到时,只看到被包裹得像人茧一样的红色,乍然一看像极一个被剥了皮的人,等仔细看才看出是一圈又一圈紧密的腕臂粗藤条。他顾不得多想,一个火球就扔了过去。偏在此时,驮着南劭的怪鸟跌跌撞撞落了下来,将那火球撞灭了,然后就听见咻咻咻数声,原本紧裹住张易的红藤突然散开,缠向一人一鸟。南劭当鸟快落地时,便从其背上跳落了下来,却像是自投罗网一般立即被缠了个紧实,而怪鸟在头部的剧痛消失之后,立即恢复了本身的强悍战斗力,啊地一声凄厉叫喊,冲破了红藤的困扰,飞上天去,然后像是有人追赶着似的逃之夭夭,连旁边还有一个鲜活的猎物都不想要了。
乔勇操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骂南劭运气坏,还是为那怪鸟终于离开而庆幸,往后退远了一些,继续孤军奋战地扔火球烧藤救人,还要防着被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张开的红藤缠上。植物对火似乎都有些害怕,那红藤并没有攻击乔勇,但也没有放开已经抓住的两只猎物。乔勇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加上之前攻击怪鸟时的消耗,他的异能已经快要告罄,到时恐怕连他自己都要赔进去。正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一眼看到院子里堆着的木柴,灵机一动,冲过去,拿起一根粗木用异能将其点燃了,然后举着去烧红藤。一边烧一边大喊南劭和张易的名字,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他的喊声并没得到两人的回应,却引来了几个丧尸,被将人送回去后便赶了过来的石朋三以及李蓦然肉塔陈联手解决了。
“乔头儿,易哥呢?还有南劭呢?”李慕然和肉塔陈他们在酒店里就听到了那怪鸟恐怖的叫声,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石朋三带着受伤的裴远和戒嗔回来,才知道南劭两人危险了,当即毫不犹豫地跟了过来。
乔勇指了指那个因为加了一个南劭而变得更加大但却失去了恐怖人形样子的红藤,累得直喘:“都在里面,但愿还活着。妈的,这东西比之前见过的那个更厉害,烧都烧不死!”
肉塔陈闻言眼睛都红了,操起砍刀,就冲了过去,一刀劈向那巨大的藤茧。他是速度异能,心急之下,乔勇连阻止都没来得及。然后就听到呯地一声撞击,仿佛金戈交击,当那藤条受刺激散开挥舞着企图将肉塔陈也包裹住时,他已经从一团残影中退了出来,于是那藤咻地下又收了回去。其他人连张易二人的影子都没能看见。
“操,跟铁块似的!”肉塔陈呸了声,拿刀的虎口已经被震裂了,足见那藤有多坚硬。不过他却没打算放弃,瞪着着急上火的眼准备继续砍。
李慕然见状,一声不发地去拿了几根木柴走回来,“乔头儿,借个火。”石朋三见状,想了想,也要了根点着火的木柴,一手举着,一手则拿起锋利的金属刃,想双管齐下。
就在众人想着办法救人的时候,藤茧中南劭正紧抱着已经昏迷不知人世的张易,一边承受着藤蔓收缩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以及藤上尖刺扎入身体血液被吸的疼痛,一边再次尝试像在怪鸟背上那样运用自己的异能寻找到藤蔓的要害。虽然听到了乔勇的喊声,还有他们后来的说话声,却无暇回应。他很清楚,自己多浪费一秒钟,张易就多一分危险。
意识再次集中泥丸宫,眼中不仅看到了那层将藤蔓包裹住,像是渗透进了它致密组织当中的青灰色气雾,还看到了张易身上所笼罩着的淡得几乎可被忽略的白色气雾。他心中一紧,忍着失血的晕眩,不敢再浪费时间,开始寻找着藤蔓气雾最浓烈处。然而这藤蔓不像怪鸟一眼可看尽,不说地面上盘虬难分的枝枝蔓蔓,就是地面下的根须就盘根错节,扎得极深,想要在其中找出一丁点气雾异常的地方谈何容易。但是现在除了按捺下心中的慌乱,倾尽全力外,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为自己和张易寻出一条生路。
大约是对火还留着天生的畏惧,所以当李慕然几人拿着火把过来的时候,那包裹着南劭两人的藤茧没有再散开攻击他们,但是事实上,当几个人拼命用火烧用刀砍,也并没能奈何它。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样下去里面的人就算没被勒死,恐怕也已经闷死了。正当几人心情焦灼到极点,却又束手无策的时候,那藤蔓却突然一下子散了开,现出了里面紧紧抱在一起,满身血迹,衣服破烂的两个人。
南劭迷惑地抬起头,似乎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刚才好不容易找到了藤蔓那位于地底深处浓绿色的要害,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看到一团漆黑色的雾气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眨眼间便将那团浓绿吞噬殆尽。因为失血,缺氧,加上长时间意识高度集中使用异能,此时他已经疲惫到极点,所以反应有些慢,但身上紧窒的压力消失还是能够感觉到的。当抬头看到肉塔陈他们关切的脸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从张易冲出屋子就在脑子里打转的话:“不能让张易死!”
第63章固执的小孩
“爸爸。”一个让人意外的声音出现在众人的耳中。
张睿阳扒在院子的门边,探出一个小脑袋,神色不安地在众人间寻找张易的身影,最后在看到被已经坐起来的南劭抱在怀里的张易时,在其他人错愕还有愧疚的眼神中,蹬蹬蹬跑了过来。原来他听到张易和南劭危险,便趁着其他人将注意力都放在受伤的裴远和戒嗔身上时,悄悄溜了出来,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这里。幸运的是,路上并没出什么危险。
“爸爸。”小孩在南劭面前蹲下,抬起手碰了碰张易惨白的脸,然后又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