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决不能姑息养奸!
“小姐,奴婢记得这枚戒指是南国进贡的珍品,一同呈上的还有一块茯神琉璃花牌,那个若是用红烛照应,怕是这个屋子都美轮美奂!”
尹玥忽的手腕顿住,慢慢放下手臂,将烛火稍稍推离眼前。
秋分看着尹玥面色一沉,倏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尹玥离宫时未带走一分一毫,这些稀罕的玩意儿,都是从前箫牧赏的!
“小姐,时辰已晚,奴婢伺候您歇息吧。”秋分轻声询问。
尹玥摆了摆手,“容我一个人静静……”
秋分俯身退出屋子,一脸的沮丧,定然是她方才多嘴,才让尹玥想起了从前之事!
这回却是秋分想差了,尹玥忽然伤心,并非因为秋分所言,而是因为方才的小举动让她想起了那盏蟠螭灯!
屋门开阖之时,一阵冷风吹入,尹玥不禁浑身一凛,忙伸手挡在烛火前。看着烛光骤然摇曳,尹玥的心猛然一揪。
她这样害怕,不知是在担心寒风熄灭烛火,还是在担心这难得的牵连也会消灭殆尽!
“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尹玥轻念一句,伸手将红烛拉近,朱唇轻启,不再踟蹰,呵气将烛火熄灭!
箫牧身影掩于墨夜之下,一日之内再次现身宫府,他将将行入尹玥寝屋,初丹便已察觉。听到金铃轻响,初丹猛然坐起身,尚未等她出屋,手上金铃便不再作响。
初丹挺住脚步,她未到金铃便静音,若不是银铃被毁,便是另一串手珠的主人出现了!
思及至此,初丹重新回到床榻之上,她确信来人定是箫牧无疑!
箫牧屏气凝神,只是远远的看着尹玥安睡床榻之上。为了不让尹玥发现他的踪迹,箫牧不敢靠近,离宫之前,甚至换了身没有熏香的粗布麻衣。
箫牧不能久留,转身欲走之时,忽的看到尹玥辗转翻身,睡梦中竟然诺诺呓语,一对秀眉微微蹙起,好似惊惧忧思的模样。
箫牧脚步生生顿住,想要上前替她抚平眉心,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看着尹玥慢慢安静下来,箫牧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转身离开寝屋,箫牧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转而去了药房。
今日,箫牧看着尹玥写下一张素笺然后放入暗格内,能让她珍而重之,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箫牧在暗格内找到那张素笺,展开后,对着疏冷的月光,上面映出尹玥娟秀的笔记。箫牧的心钝钝的犹如被重击过!
箫牧深吸一口气,将素笺重新折叠整齐后放入暗格之内。
现下已过子时,箫牧回到皇宫,为了不惊动宫内禁卫,箫牧纵身腾跃几个点落回到了长春宫。
自尹玥离开后,箫牧便一直住在长春宫。他坚信,尹玥从这里离开,用不了多久也会回到这里。
郭仕似乎一直在等着箫牧,见到他现身后便加快脚步迎了上来。
“皇上,您总算是回来了!姽婳公主等了您一日,老奴劝也没有用,您说……”郭仕愁容满面的看着箫牧。
箫牧抬头向殿内看去,殿内仍旧灯火通明,并不见姽婳的身影。
郭仕跟在箫牧身后,“皇上,公主不在长春宫,您下令任何人等不得踏入长春宫一步。公主说不想惹您不高兴,便一直在御乾宫候着您。”
箫牧并未回应,似乎不想理会此事,迈步走入殿内,郭仕紧随其后。
“皇上……御乾宫侍卫来报,公主……现在仍在御乾宫不肯离开。”
箫牧脚步一顿,重重的叹了声气,转身走出长春宫。
守门的侍卫见到箫牧皆是俯身行礼,箫牧快步向东暖阁走去,环视一周,却未见到姽婳身影。
一转身,竟然在正殿的廊檐下看到姽婳依着墙根睡着了。
箫牧放轻脚步行至姽婳身旁,蹲下身轻声唤了她一声,“姽婳……”
姽婳没有回应,直到箫牧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这才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
“皇帝表哥,你回来了……”
箫牧松开姽婳,改扶着她的手臂,姽婳缓缓站起身,却忽的脚下一软,整个人跌进箫牧怀里。
“腿好麻,不能动了……”姽婳幽怨的轻念了一句,抬起头,楚楚可怜的望着箫牧。
箫牧无奈,只能俯身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行入殿内,箫牧将姽婳放置到软榻之上,看着她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的样子,呵斥的话全部生生咽下。
拿过一旁的软毯改在姽婳身上,箫牧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么晚了,你来御乾宫做什么?”箫牧的话听着语气不善。
姽婳裹着软毯抬眸看向箫牧,“我……申时便到了,侍卫们说您不在,我又不敢去长春宫寻您,便只能一直等着……”
话落,姽婳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箫牧凝眉,转头吩咐一句,“郭公公,熬一碗驱寒的姜茶来。”
郭仕领命,俯身退出内殿。
箫牧面色清冷的看着姽婳缩在软榻之上唯唯诺诺的模样,禁不住心软了下来。
她从申时便来了御乾宫,现下已经快到四更天,方才她就那样衣着单薄的睡在外面,莫说是双腿麻木,只怕明日定是要伤寒一场!
“墨凉呢,为何不在身旁伺候着?堂堂一位公主,竟然在墙根底下睡着了,成何体统!”
姽婳委屈的撅着嘴,也不敢抬头看箫牧,只是低着头小声的嘟囔着。
“墨凉的手伤还未痊愈,其他的奴才只会劝我回去!可是……娉儿已经好几日未曾见过皇帝表哥了……”
箫牧撩袍坐到软榻边沿,怔怔的看着姽婳,“这么急着见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姽婳壮着胆子抬头看了箫牧一样,旋即快速低下头,“若是无事,便不能见皇帝表哥了吗?早知如此,娉儿倒不如做回那个惹是生非的异族公主好了!”
“胡闹!”箫牧语气不重,倒是透着些许的无奈。
姽婳松开软毯,伸出手拉住箫牧的袖子,“皇帝表哥,你可是在为皇后娘娘离宫一事烦忧?你心里是不是恨死娉儿了?怨我当日任性妄为,口无遮拦惹怒了皇后娘娘……”
“你既知道错了,便应安守本分,不该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箫牧声音阴沉,看来此事他终究是带着火气!
“娉儿知道错了!可是……娉儿就是这样的性子啊!我承认,当日确是有些肆无忌惮,目无尊卑!可是,我真的没有恶意……”
姽婳一边急切的解释着,一边双眸快速涌上了泪花,两只小手死死地抓着箫牧的衣袖,好似生怕他不肯相信自己一般!
“我玩心重了些,可是却从未想过伤人!那日长春宫内的所有侍卫、暗卫皆是毫发无损,墨凉只是暂时限制了他们进攻的招式!后来,我扬言要剜了那个小丫头的眼睛,也不过是想要吓唬她一下,顺便看看长春宫周围还有多少暗卫潜伏,也让墨凉可以试试身手!”
“皇帝表哥,你明察秋毫,我若真的安了坏心思,那日不过区区几个暗卫,难道拦得住墨凉去伤害那个小丫头吗!”
“那里是长春宫,是皇后的寝殿!纵使你没有恶意,可你竟然带人擅闯长春宫,打伤侍卫、出言不逊,如此肆意妄为,你可曾想过后果!”
箫牧厉声厉色,此事姽婳错的离谱,并不值得同情与姑息养奸!
被箫牧这样一吼,姽婳眼中的泪水瞬间便涌了出来。柔美的小脸梨花带雨,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这话,却是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