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刚烈的周大人

  这就是秦游如今地位的直观体现,抢个早餐钱,都会关乎到太子的终身大事。
  收了钱的老丈,第一时间叫出了秦游的身份。
  “您一定就是越王府的世子爷!”
  拿着荷包的老丈满面兴奋之色。
  秦游很奇怪:“你怎么知道?”
  “满京城,就没有这么嚣张的主儿了,是您,定是您。”
  秦游撇了撇嘴,带着一群狗腿子们走了。
  还是踩着点,进宫,入殿,文武分站两侧。
  值得一提的是,文武也分几排,各部各衙署等,而如今又多出了一个群体,那就是勋贵群体,大多都是东宫系,也可以说是越王府和书院一派的人马。
  臣子站的位置是有说道的,不过这些事都归礼部和白千负责,秦游以前总是乱站,秦老大都不吭声,大家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如今天子御驾亲征,太子监国,秦游反而极为注意这些小事,该站哪站哪,低头捧着笏板,如同一个真正的多年老臣。
  秦玄坐在麒麟凳上,见到秦游入殿了,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入朝之前,礼部来了人,询问可否今日将晋昌的人带到殿中,理论一下关于到底谁才是晋昌“末代皇帝”这事。
  秦玄其实很犹豫,按理来说应该拖一拖,先和秦游商量一番,可最终想到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如趁早解决,看看臣子们的立场。
  按照流程,六部应先奏事,不过都见到秦游来了,不少想要奏请一些无关痛痒的文臣们全都闭上了嘴,谁也不愿意出来。
  这几天秦游没上朝,议政殿消停了一段时间,虽然秦玄也挺闹,不过太子总归是讲理的。
  现在秦游一来,大家总觉得脑袋上面蒙上一层阴影,深怕哪里又和书院和越王府不对付了。
  这也不怪大家谨慎过头了,书院教出来的那些小学子们,现在都成了东宫属官,这群人极其重视“效率”,谁要是再说些废话,很容易被弹劾或者打脸。
  按理来说,文臣们不应该这么怂的。
  可这些文臣里,不少都是以前参加过中州大乱,还算讲理,知道建国不易,最主要的是,不少人心里也认同书院的主张,效率,效率,还是效率,所以自然就没人愿意触这个霉头了,鬼知道越王府的小世子是不是心情不好来议政殿故意找茬的。
  以前秦老大在的时候,大家忌惮秦游,但是说不上怕。
  现在天子御驾亲征了,认知中秦玄又是个胡闹的主,加之和秦游关系交好,万一谁得罪秦游了,秦玄一下旨,再给谁砍死,都没地方说理去,毕竟天子不在,太子就是最大的,就算太子胡闹,自己死都死了,等秦老大回来还能让自己原地满血复活?
  吴言都说开朝半天了,没人出来,不少人总是不由的看向秦游。
  周伏虎见到秦游来了,知道自己表达立场的时候到了,刚要出班,有一个人就好似专门等着他似的,见到他捧着笏板要出来,率先走到了大殿中央。
  “臣,有事要奏。”
  开口之人正是卢通,一开口,也坐实了秦游的猜测。
  “晋昌皇后陈灵思等人,已入京,听闻有了冤情,礼部得知后,将人送到了鸿胪寺,关于此事,疑点颇多,还望殿下与诸位大臣议出个是非定论。”
  秦玄刚要开口,也是有人抢先一步。
  周伏虎出班,声音平静:“晋昌一事,由鸿胪寺负责,而鸿胪寺之事,也是礼部之事,不知…与卢大人的户部有何关联!”
  一语激起千层浪,不是周伏虎说了什么,而是这个态度!
  要知道即便是上官鄂在朝堂之上也要给卢通三分薄面,作为“新晋”尚书周伏虎,一直都是个小透明一般的存在。
  自从周伏虎当了礼部尚书后,极为低调,公务上的事,说不出个好坏,但是遇到站队问题,能避则避,避不开就含糊其辞,谁也不愿意得罪。
  可在官场之上,哪有不站队的说法,除非他是秦游。
  结果周伏虎也是个狠人,要是遇到谁与谁争论,就一句话,你俩别对喷也别互相打了,来,一起喷我,一起揍我,我不怕喷,我不怕揍,反正我宁可挨揍也不得罪人。
  这就是周伏虎的为官之道,泥塑的一般,任由别人拿捏。
  当然,也只是针对秦老大和几个真正的大佬,再不济他也是尚书,其他小歘歘也不敢招惹他,这是规矩。
  可这泥塑的周伏虎,今天竟然直接站出来硬刚卢通,而且这一番话说的,可以说是质问了,那态度,更是丝毫面子不给。
  果然,卢通眉头一挑。
  毕竟是有资历的老臣,让周伏虎这一声质问,心头肯定是不爽的。
  “晋昌一事,关乎国朝,我户部掌管天下钱粮,天下之事,又处处与钱粮有关,本官关心晋昌之事,难道有错?”
  周伏虎微微一笑:“天下之事,处处与钱粮有关,那何必有六部之别,六部,皆为户部,或是国朝,只有户部衙署乎。”
  话音一落,群臣皆是满面不可置信的看着周伏虎。
  这是怎么的了,卢大人偷周伏虎媳妇了,火药味这么浓?
  如果说刚刚周伏虎只是一个刺拳试探的话,第二句,那就是重拳出击了,摆明了要和卢通翻脸!
  当然,文人翻脸不是抄酒瓶子直接开干,而是谈笑间…恶心你,埋汰你,怼鼓你,挠赤你,扒拉你,反正就是膈应你。
  卢通闻言大怒,转头道:“汝言户孰及礼兵刑吏工,居高位言稚语。”
  “非言询已,汝言不可比之乎。”
  “巧舌哗然之论,吾言晋之风雨,论是非,今观言之偏一家犹信定其论,愧为堂内。”
  “昌皆知其人如蛇如蝎,公为其辩,呜呼哀哉,若毒之乎,同者皆为蛇蝎,不惜羽之?”
  “汝言如异蛇…”
  “够了!”秦玄突然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都给孤住嘴!”
  秦游一头雾水,回头瞅了眼贺季真:“他俩说什么呢,太子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贺季真满脸兴奋之色,悄声道:“翻脸了,俩尚书彻底翻脸了!”
  “是吗是吗。”秦游也激动了:“赶紧翻译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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