哏儿_233
“我觉得,你这两年成熟了不少。”叶菱说道。他自己的性格就是那样儿,没什么动静儿,这些年来仅有的失态就是谢霜辰砸着头那回,除此之外,他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在外人看来,也许叶菱就是一个很成熟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认知,还有非常冷静客观的判断,没人会觉得他能跟“胡闹”这个词挂钩。
不过他要是真胡闹起来,比谢霜辰还要决绝。
他能抛家舍业不顾一切的跑出来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前途可以不要,过去的两年里,他跟父母讲话的次数屈指可数。那些伦理道德他不是不懂,只是有些事情顾此失彼,难以两全。
他在知道自己爱上谢霜辰之后,虽有诸多犹豫辗转,但还是决定破釜沉舟地踏出这一步。后果他设想过,就是因为后果也许太过复杂沉重,所以他不想再思考了。
越是像叶菱这样看上去成熟稳重的人,越是能做出来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谢霜辰只是浑,成天到晚嘻嘻哈哈的,心里跟个明镜儿一样。他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自己都能想得明白透彻。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难免年轻气盛,敢做敢错,错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他虽有这样的魄力,但是也不可能说百分之百不管不顾贸然行动。
如果可以,谁不想一辈子天真无邪呢?
“长大”与“成熟”,有时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成熟一点不好么?”谢霜辰说,“要不然怎么罩着师弟?”
“我干嘛叫你罩着?”叶菱反问。
“那您罩着我。”谢霜辰拱了拱叶菱,撒娇一样。
“你……”叶菱顿了顿,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你今年生日,我们总能一起过了吧?”
谢霜辰的生日是大年初一,之前要不然谢霜辰忙着演出,要不然就是两个人的关系处在尴尬期,像是普通恋人一样彼此过一个甜蜜的日子,这恐怕还是第一次。
叶菱的生日在夏天,他能记得社里所有人的生日,并且记得在当天有所说法,可是唯独自己的生日,他却懒得记挂。谢霜辰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偏不巧的是,他们终日里都是忙碌着演出,也没有时间和空间让谢霜辰好好浪漫一下。
他就算搞个什么,叶菱还会说他闲的无聊。
所以这一次,叶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叫谢霜辰十分意外。
“嗯……”谢霜辰说,“初一早上还是得上师父家去看看,不知道浪味仙儿在不在,不过吃过午饭之后就都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了。对了,您不回家么?”
“不了。”叶菱说,“回家一准儿乱七八糟各种的事儿,我打个电话回去吧。”
“其实我们现在也算小有成就。”谢霜辰说,“这样儿咱爸妈对您都不满意么?”
“谁爸妈?”叶菱笑着刮了一下谢霜辰的鼻梁,“你倒是不客气。”
“哎呀您怎么老在意这些小细节。”谢霜辰说。
“家里的事情啊……”叶菱想了想,说,“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处在怎样的一个阶段。但是可能我们现在这摊事情在我父母这样的人眼中,还不足以支撑他们在外社交的面子。赚钱是一方面,说出去好不好听就是另外一方面了。总之……不着急,慢慢来。还有你……我怎么把你带回去?”
这个问题比叶菱的择业问题还要严肃,叶菱甚至怀疑他父母会以允许他在外面追求梦想为条件不准他跟个男人在一起。
“那就再说吧。”谢霜辰只有一个师父,根本没有过任何所谓的家庭生活,所以对家庭认可也没有太大追求。
反正叶菱认可他就行了,还轮不着别人说话。
“还有。”谢霜辰说,“我才想起来,我生日可不光初一白天。过了三十敲了钟,不就可以发生日祝福了么?”
“你想怎么着?”叶菱问。
谢霜辰笑着说:“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
第七十三章
想吃饺子就得自己张罗。
咏评社已经进入了年前的歇工,大家拿着年终奖开开心心地回家过年。北京城里的人一天比一天少,当你发现一进一号线空旷地全是座位的时候,那说明春节真的要到了。
虽然只有谢霜辰和叶菱两个人过大年夜,但是谢霜辰也不含糊,还是按照过年应有的习俗准备着。哪天扫房哪天炖肉,安排得非常妥当。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过个年这么费劲?”叶菱开谢霜辰的玩笑,“就咱俩人,倒是叫你弄出来二十个人的场面了。”
谢霜辰说:“这叫传统文化知不知道?生活需要仪式感,现在的人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您说过年还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剩下这点仪式感了么?”
“那还有另外一个非常有仪式感的事儿呢。”叶菱说,“三十儿得看春晚啊,估计一整宿铺天盖地的都是春晚的消息。”
谢霜辰说:“一年一度看二师哥?大过年的就别添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