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忆的男人

  李记开…不管这个名字是不是谢小谢乱按的,目前就这样叫他吧!
  李记开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周围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从环境与陈设来判断,这儿应该是医院。
  他原以为自己会又一次失忆,忘记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可是仔细想想却又发现自己记得,最少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半夜,他从路边醒来,看到一个中年胖子带着个被灌醉的美女去开房,原本自身难保的他准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这个美女竟然喊了他的名字,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出头,结果却被打得很惨,没扛几下就昏迷过去了!
  至于后面突然二郎神上身,变成超级赛亚人什么的,他却是一点印像都没有了!
  此时此刻,李记开只是有些纳闷,是谁将自己送到医院呢?
  吃力的扭头左右看了看,他发现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女孩。
  女孩听到床上有动静,抬起头来看看,顿时就惊喜的道:“你终于醒了?”
  李记开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昨晚被灌醉的那个女孩吗?
  是的,女孩就是谢小谢,怕惹事怕麻烦怕累赘的她原本已经扔下李记开走了,可最终还是过不了良心那关!
  如果不是这个流浪汉挺身而出,她恐怕已经被人糟蹋了,而性格刚烈如她,也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做人可以现实,可以市侩,但不能忘恩负义!
  最后的最后,谢小谢扛不住良心的折磨,返回那条死胡同里查看流浪汉的情况,最后打120将他送进了医院。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流浪汉的伤情要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进了医院后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今儿已经第三天了!
  医生告诉作为“家属”的她:如果这一周内他还醒不来的话,那就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让她务必做好思想准备。
  听到这样的结果,谢小谢真的是欲哭无泪了,流浪汉是因为她才受的伤,如果他变成植物人的话,那她岂不是得负责他一辈子?
  她只不过是想挖个墙角,保住工作罢了,至于受这么大的罪吗?
  不行,得报警!这个锅不能全让自己背!
  只是报警的话,这事能说得清楚吗?
  说清楚之后,自己的工作能保住吗?
  谁曾想谢小谢正前怕狼后怕虎呢,这个流浪汉竟然醒了!
  “谢天谢地谢观音菩萨耶稣圣母玛利亚!”谢小谢感恩的作双手合什状,长出一口气道:“你可终于醒了呢!”
  李记开有些啼笑皆非,我醒了是自然醒,关那些大神什么事?
  “哎!”谢小谢见他半天没吱声,疑惑的问道:“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有时候,不说话果然是会被当成哑吧的,李记开苦笑着摇头道:“我不是!”
  谢小谢又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这下,轮到李记开愕然了,“你不知道?”
  谢小谢道:“真是好笑了,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记开道:“那你昨天晚上又叫我李记开……”
  谢小谢纠正道:“不是昨天晚上,是三天前的晚上,你已经昏迷整整三天了。”
  李记开并没有被她岔开话题,继续追问道:“那三天前的晚上,你为什么叫我李记开?”
  “我……”谢小谢脸色发讪,但还是实言相告的道:“当时那周围就仅仅只有你一个人,为了让你救我,我就瞎掰了一个名字!”
  李记开愕然的道:“你不认识我?”
  谢小谢摇头,“不认识!”
  李记开苦笑道:“你,你也太狡诈了吧!”
  谢小谢竟然俏皮的冲他眨巴一下好看的眼睛道:“你这是在夸我吗?”
  李记开:“……”
  谢小谢道:“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李记开如实的道:“我不记得了。”
  谢小谢道:“你家在哪里?”
  李记开又摇头道:“我也不记得了!”
  谢小谢道:“那你有记得的人吗?”
  李记开认真思考一阵,又一次摇头,“没有!”
  谢小谢惊愕的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记开道:“就只记得那天晚上救你的事情!”
  谢小谢听得秀眉蹙了起来,这个流浪汉是被王德发他们打失忆了吗?
  不过不管怎样,他能醒来就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她要背的锅会小一点,良心也不会那么受谴责,她赶紧去叫来了医生。
  医生是个眼镜男,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进病房后看见坐在病床上的李记开,惊讶得不行的道:“天啊,你怎么醒了?”
  李记开啼笑皆非,“医生,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希望我不要醒来?”
  四眼医生扶了扶眼镜,认真又严肃的道:“怎么可能,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作为医生自然希望每一个患者都能尽快康复。只是按照你的病情来看,你能醒来的机率是微乎其微的,我这样跟你说吧,基本是不可能的。”
  李记开道:“那我现在怎么醒了呢?”
  四眼医生沉吟一下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李记开苦笑,敢情自己真不该醒来呢!
  四眼医生不再说什么,而是赶紧的给他开始检查。
  李记开被他这儿摸摸那儿按按,弄得又痛又痒,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了,便忙问道:“医生,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四眼医生道:“你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叫专家进行会诊后再跟你说!”
  之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医生,团团的围着李记开,仿佛研究小白鼠似的,将李记开弄得不得安生。
  好容易,熬到了第二天医生查房。
  李记开便忙拽住那个主治的四眼医生道:“医生,你觉得死刑犯被枪毙前有没有权利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呢?”
  四眼医生扶扶眼镜道:“当然有啊!”
  李记开道:“那你是不是该宣布我的罪行了呢?”
  四眼医生摇头道:“你没犯罪,只是你的情况比较复杂,嗯,用一句更确切的话来说,应该是奇迹!!”
  李记开:“呃?”
  四眼医生的道:“你的丘脑位置上有一个不规则的高密度阴影,我们考虑为血肿病灶!”
  事关自己,李记开忙追问,“然后呢?”
  四眼医生道:“然后你本该没有机会醒来的,不,更确切的说是你根本没有生还的机率,因为你这个情况我们考虑为脑干出血。你知道什么叫脑干出血吗?我给你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谁曾想李记开竟然打断他道:“我知道脑干出血!你只要告诉我出血量有多少就可以了。”
  这下轮到医生愕然了,“你知道?”
  李记开点头道:“是的!”
  四眼医生有些不悦了,冷哼道:“年轻人,不懂不要装懂,脑干出血可是个很严重很复杂的疾病,目前还是医学上无法攻克的难题。”
  李记开道:“我没有吹牛,我确实知道!”
  四眼医生被气着了,“行,你既然知道,你先不要说什么脑干出血,你就告诉我什么叫做脑干?”
  李记开几乎想也不想,张嘴就来的道:“脑干是脑组织的一部分,位于大脑的下面,由延髓、脑桥、中脑三部分组成。上面连有第3~12对脑神经。脑干内的白质由上、下行的传导束,以及脑干各部所发出的神经纤维所构成。是大脑、小脑与脊髓相互联系的重要通路……”
  四眼医生和谢小谢听得一愣一愣的,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李记开问道:“医生,我说得不对?”
  “对!”四眼医生点头,疑惑的问:“你也是医生?”
  李记开茫然的道:“我不知道!”
  四眼医生道:“那你怎么知道什么叫脑干?”
  李记开仍然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
  四眼医生:“……”
  “医生医生!”谢小谢忙插嘴解释道:“我正要跟你说呢,他失忆了!连自己叫什么,家在哪儿,有什么亲人都不知道。”
  四眼医生皱眉沉吟一阵,这才道:“他的失忆症,很有可能就是脑干出血所形成的血肿压迫神经所造成的。”
  李记开道:“医生,你还没告诉我,我的出血量到底是多少?”
  四眼医生道:“你的脑干出血量超过了15ml以上!”
  李记开惊愕的道:“这怎么可能?脑干出血这么多的话,我应该已经死了啊!”
  四眼医生道:“不错,最新的临床数据表明,脑干出血量3ml以下的,死亡率70%左右,脑干出血量5ml以上的,死亡率达到90%,脑干出血要是超过了10ml,死亡率几分是100%!而你的已经达到了15ml,照理来说,你真的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李记开道:“可我现在活着啊!”
  “确切一点来说,你不止活着,而且并未永久性昏迷,甚至还没有发生偏瘫的情况,这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所以仅仅只是失忆的话,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四眼医生说着又没心没肺的来了一句:“不管你们怎么想,换了我的话已经偷着乐了!”
  偷着乐?李记开苦笑,真说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乐得起来吗?
  谢小谢道:“医生,那他现在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呢?”
  这个四眼医生的专业水平怎样?不好去评价,但他的情商确实不高,因为他竟然张嘴问道:“要我说实话?”
  谢小谢被弄得差点翻白眼,难道我想听你说废话?所以就点点头。
  四眼医生缓缓的道:“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手术是完全没有指望做的,强行开颅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所以只能……”
  李记开打断他道:“医生,你不用说那么多了。让我出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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