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子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结伴而来的,也有独身的。
    冯云亭快步走进了小亭子里,满脸谦虚的傲慢——这表情,又是什么意思呢?
    总之,他就是给人这种感觉。
    都懒得看这些人长什么样,冯大少直接背包中,掏出一叠现金,足有五千块的模样。
    其实他想拿一万块来者,只是有些舍不得。
    冯大少,从来都是个反对浪费的好青年。
    忽然有个满脸谦虚傲慢的装逼青年,走到小亭中间,二话不说就掏出一叠现金,在手里用力摔打了几下后,大家伙的注意力,理所当然被他所吸引了。
    确切的来说,是被他手里的现金吸引了。
    再怎么英俊的美男子,在现钞的面前,他的魅力值就会直线下降。
    双眼朝天,目光与天空呈出四十五度角的黄金角度,冯大少淡淡地说:“你们都出去,这些就是你们的了。”
    看,冯大少表达他意思的用词,多简洁明了?
    这个小亭子,本少征用了,但不会无偿让你们滚粗的,会有好处。
    十几个人,五千块的现钞,每人至少能分三四百。
    云阁山的票价才几十块钱,再说大家也不是非得在此歇脚,欣赏风景时还能挣钱的机会,可不是太多。
    有聪明的,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先用手指点了点己方人数,再乘以四,拿走十几张后,愉快的走人了。
    金钱对普通人的魅力,远远大过平时经常挂在嘴上的尊严。
    傻瓜,才会为了所谓的尊严,就放弃唾手可得的四百块。
    站在外面的岳梓童,看着鼻孔朝天的冯大少,心中低低叹了口气。
    忽然间,就觉得漫山如画的风景,一下子失去了颜色。
    处处,都充斥着难闻的铜臭气息。
    她用手指甲,用力掐着自己的腿。
    已经那么疼了,可为什么还是会想到李南方?
    再把他,与冯云亭各方面来作比较。
    真心说,无论是气度,还是穿着,举止言谈,冯云亭都比李南方强了太多。
    充其量,她小外甥的脸蛋,比冯大少更男人了些。
    可脸蛋再怎么英俊,能当银行卡来刷,能让人变成君子,懂得呵护女人吗?
    她敢保证,她在冯云亭这儿享受到的待遇,这辈子李人渣都不会给他。
    那个混蛋,除了在讨好小姨的那一刻,会假装狗奴才。
    可一旦得到所图,就会立马露出可憎的真面目,该谁去洗碗,就谁去洗碗,没得商量。
    所以说呢,岳梓童觉得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必须在李南方、冯云亭俩人中间选一个,那么肯定会选择后者。
    尤其是对他彻底失望后,以伤害自己来报复他的岳总,更会这样做。
    但为什么,看到冯云亭努力的表现他自己后,岳梓童的胃部,却有了反刍的迹象?
    继而,让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
    今天就把自己交给冯云亭的决定,是不是草率的?
    愚蠢的?
    注定事后要后悔的?
    如果换成是李南方,他会在岳总累了后,建议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就是了,干嘛要和那些俗人挤在一起呢?
    如果岳总非得要在小亭子里休息的话,那么李南方也不会掏钱,只会敞开怀,露出满胸膛的刺青,晃着膀子走到里面,屁都不放一个,只是低头盯着人家看。
    有闲钱来云阁山游玩的游客,没谁会为了坐在那儿歇脚,而和一个目光不友好的混子发生争执,所以他们只会在被看得心里发毛后,乖乖走人了。
    于是,本小姨就会笑吟吟的,被吹嘘自己有多厉害的小外甥,牵着手儿走进去,旁若无人的霸占整个小亭子了。
    明明,那种行为才是可耻的,不讲道德没有素质的。
    但,那却是岳梓童最喜欢的。
    鬼才知道,越是知书达理的女孩子,为什么越喜欢蛮不讲理的混子呢。
    “我不要想李南方,我不要去想他。在出来踏上冯云亭车子的那一刻起,我就不该再想他了。”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正要甩甩脑袋,把李人渣的影子甩出去时,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贺兰小新打来的电话。
    她本来是不想接听的。
    可就在要拒接时,却又忍不住点了接听键。
    刚点开,就有女人忘乎所以的尽情尖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喊声:“南、南方,用力——你、你杀了我吧!我、我要死了!我、我爱你,爱你,爱你!”
    再傻的人,也能从贺兰小新的忘情尖叫中,听出她正在做什么。
    忘情驰骋的女人,怎么会拨通别人的电话,让人听到她的放浪形骸?
    千万别告诉岳总,新姐是不小心碰到了拨打键。
    她是故意的。
    贺兰小新在看出岳梓童要做什么,就猜到她会犹豫,为了帮她拿定主意,才假装不小心的,拨通了她的手机,让她亲耳倾听激烈的“现场直播”。
    贺兰小新早就被李人渣给办了。
    办的,不能再办了。
    岳梓童知道。
    更有在时间内,她还羞涩的幻想,与新姐两女共侍一夫时,她会不会脸红。
    所以,她内心深处,早就接受了贺兰小新共享一个男人的想法。
    可想法毕竟是想法,当她亲耳听到那边在做什么后,犹豫不决的心,一下子刚硬,霍然抬头,低低骂了句贱人,结束了手机的通话状态。
    她生无可恋。
    不对,是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别看岳梓童决心要在今天,把自己交给冯云亭,可在来的一路上,她却不停的看手机。
    她希望,李人渣能给她打电话,用穷凶极恶的语气,喝令她立即滚回去!
    不然,就威胁要把她怎么着,怎么着。
    那么,岳梓童会不会被他所威胁,乖乖回去,或者只是与冯大少结伴游山,暂且不说,但她肯定会开心。
    得意。
    有终于出了口闷气的轻松。
    很可惜,一路上手机都没响起,更没看到李南方驾车追来。
    就在她倍感失落时,手机终于响了——却是催她下定决心,要在今晚与冯大少成就好事的。
    “也许,我们天生就不是一对。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折磨我这么久,只因我上辈子欠了他的。但现在,我已经还清了。呵呵。”
    傻呆呆的笑了下后,岳梓童低头,抬手擦了擦从眼角里淌出来的“汗”后,点上了一颗大中华。
    “你怎么还不出去?”
    刚吸了一口,岳梓童就听到冯云亭那不快的声音,从小亭子里传来。
    再也没有谁,从双眼傲然向天的冯云亭手里拿钞票后,他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正要殷勤的跑出去,请岳梓童进来时,才发现还有个人,坐在长椅的北面,向远处眺望。
    不用看脸,仅仅凭借她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窈窕的背影,冯云亭也能确定,这是个女人。
    不对,应该是个女孩子。
    号称花丛小圣手的冯大少,现在已经把“审女神功”,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根本不用看女人的眉毛等部位,仅仅凭借她的背影,就能看出她是处子,还是女人了。
    所以,他当然能看出岳梓童,已经不再是女孩子了。
    不过这没什么,相比起大有前途的开皇集团来说,岳梓童是不是处子,并不是太重要。
    再说,现在二十岁以上的女性,哪有女孩子了?
    可他却没想到,今天会在云阁山,看到了个纯正的女孩子。
    心中在惊讶之余,也没太当回事。
    但女孩子慢慢回过头后,冯大少却——却必须要把她当回事了。
    他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尤其女孩子回头那一刻,散发出的某种气质,让冯云亭顿觉整个世界,都为之一亮,脑海中攸地浮上了悬崖峭壁,有洁白的雪莲,在峭壁太高处,傲然绽放。
    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美女。
    所有的美女,都或多或少有点小缺陷,完美遵照老天爷“残缺才是美”恶兴趣的大原则。
    就拿岳梓童来说吧。
    她的五官很精致,绝对是超一流的美女。
    但她额头左上方,被发丝掩盖的地方,却有一颗小黑痣。
    正是这颗小黑痣的存在,才破坏了她的十全,满足了老天爷残缺才是美的恶趣味。
    被冯大少呆呆凝视着的女孩子,却没有。
    这张脸,真像当世最精准的计算机,经过数亿次反复计算后,才拼凑出的一张脸。
    完美无缺。
    尤其她那犹如千年古井般深邃的双眸,让人与她对视哪怕一眼,就再也无法挣扎出来,只想一辈子,都在里面畅游。
    “你,刚才说什么?”
    回过头的女孩子,有些纳闷的问冯云亭。
    刚才,她看远山时太出神,回味乘坐高铁从京华只需两个小时,就来到青山的震撼,确实没有注意到冯云亭的到来。
    也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唉,我就说呢。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十全十美的女孩子?”
    听女孩子说话后,冯云亭立即从那两口古井中挣出来,带着说不出的遗憾。
    这女孩子在不说话时,完美的堪称让人心悸。
    可她的声音,却带着生锈了的铁器相撞时,才会发出的铿锵声,让人听了,相当不舒服。
    女人说话时的声音是否好听,同样是衡量她是否完美的一个重要因素。
    试想一下,当有男人骑在某美女身上,策马奔驰时,她在忘情尖叫时,却发出男人的嚎叫——想想,就会不举啊。
    虽说失望,不过冯云亭依旧保持着,在绝品美女面前,该保持的男人风度。
    扑打了下手里的几张钞票,他和颜悦色的说:“美女,我能请您出去休息吗?实不相瞒,我想和、和女朋友在小亭中独处,回味初次相见时的甜蜜。还请您,能成全我们两个。”
    “那是你女朋友?她很漂亮。”
    女孩子站了起来,抬手撩了下鬓角的发丝,露出耳后的肌肤,犹如万年积雪般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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