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你又赖皮[GL]_49
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桌上摆着两杯清茶,棱角分明,模样娟秀的陈晨正端坐着,侧着头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
“来了?”陈晨突然出声,头却未回。
行至桌边的简巾愣了一下,她看着陈晨,说道:“许久不见,你竟还能听出我的脚步声?”
“入地三分响,不急不慢,不是你一直以来的行走方式吗?”陈晨低声笑道,转过头来,指了指了对面的位置,用揶揄的眼神斜睨她,“大将军,坐吧。”
“啧,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称什么大将军。”简巾撇了撇嘴,满腹牢骚的怨道:“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没有听到班师回朝的消息?要回来为何不提前与我通信?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前日回来。”陈晨无奈一笑,“回来的急促,来不及跟你说。”
简巾默了默,看着陈晨颇具沧桑的脸庞,心中唏嘘岁月易逝物是人非,她声音低沉且隐忍,缓缓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奔走于天下,平定各地的叛乱逆贼,这些年,你可还好?”
陈晨抿了抿唇,嘴边泛起一抹笑意,说道:“如你所见,我很好。”余音一转,她别有深意地看着简巾,“倒是你,我远在西北,都能听到关于你的各种故事,说来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有这点让我难以相信,你可否真要与女子成亲?”
“是啊!”简巾随意的点了头,“你羡慕?”
“荒唐!”陈晨低声呵斥,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压低桑音说道:“你也是女子,如何与女子成亲?莫要开玩笑!”
简巾斜睨着她:“你不也是?”
“这不一样!”陈晨摇了摇头。
“何处不一样,有什么区别?”简巾扯了扯嘴角,语气略冷淡,说道:“你跟我一样,这一生,永远不可能为自己而活。”
“是吗?”陈晨认真的看着她,“这是你,不是我,你不喜欢背负这种身份,你认为是负担,是痛苦,而我可不这么认为,虽然我们之间的命运很相像,但我跟你不一样。”
“陈晨,你选择征战天下,当中的缘由多是因为你自己身份的缘故吧?你与我同岁,这个年纪,正经人家早已是儿女成双成对,陈家除了陈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可陈姨已去世多年,除了我这个世上再没人知道,如今你已回京,陈老会放过你的终身大事?还是说,你跟陈老去谈你的信仰?为国为民一生不娶?”
在西北剿匪那几年,她就一直收到来自家里的催婚信,隔三差五必来信,三言两语离不开关于她成家的事情。她身为女子,自然不可能成亲,每次只好以军事来搪塞,一拖再拖,这么一晃,似乎已到了一个绝地。
陈晨轻皱眉头,沉声说道:“后日我便要启程护送公主入外邦,这一去来回少说也要三个多月。”
简巾轻笑道:“再次回京之后呢?依着陈老的性子,你非得成亲完了才放你离开家门,何况,西北匪患已清理的差不多了,你也不必再回西北。”
陈晨苦着一张脸:“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开心事吗?说实话,我确实面临着逼亲的绝境,可我不能曝光身份,这对陈家来说,是欺君的大罪。”
大同国一个镇国大将军,一个平定大将军,位高权重,手握着天下兵马,二人皆是世人所仰慕的存在。
谁也不会想到,在男子眼里无什么用的女子,却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主宰着他们的生死。而只要一个人的身份泄露,当一切都曝光时,只怕天下动荡大乱,各地群雄打着不明觉厉的旗帜纷纷揭竿而起,那时,江山暴乱,大战将起。
“陈晨,你想过今后该如何生活吗?”简巾突然问道。
陈晨反问道:“你想过?”
“想过。”简巾面容上淡淡的神情,“如果可以,就这样也不错。”
“你当真要娶白玥?”陈晨蓦然问。
简巾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入宽敞的街边,当触及到一条巷子时,脸色微微动容。
“只要她愿意。”良久,简巾如是说。
不管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目的,一旦结发夫妻,必定同甘共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说在某些方面她有亏欠,但在别的方面她定会弥补回来。
陈晨点点头:“我与白玥有些交情,不过也是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据说这次送亲队伍中,白玥也在此队伍中,太后赐婚是在明年春时,待她回来,你们就可以成亲了。”
“说来奇怪,此次和亲,总觉得不太对劲。”简巾转过头来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路途遥远,一路上多有危险,你必要多加防范,特别是煞孤王蒙朗,小心此人。”
“放心吧。”陈晨含笑点头,又问道:“听说你受伤了?可要紧?”
“没事,小伤而已。”简巾嗤笑道。
“对了,今日还打算去一趟丞相府,看看白玥她准备的如何了,毕竟这一路颠簸,她一个女子,怕会受不了。”陈晨皱眉说道。
简巾撇嘴道:“你太小看她了,她顽强的很。”
陈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稍后你要与我一同去吗?”
“不去。”简巾很坚决的拒绝。
“你们要分开几个月,这么久不能相见,后日就要走了,趁着还在,多见见,免得日后思念。”陈晨笑道。
简巾扯了扯脸皮,嫌弃地说道:“我巴不得她离开我的视线,你可不知道这个女子有多可恶。”
陈晨眨了眨眼:“从你语气中,我已经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懒癌已入晚年
第46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大同祥瑞五百二十年,十公主东方宁被册封为安乐公主,下嫁远赴千里之外的煞孤族,这公主和亲之举数百年来仅此一例。
那日,銮舆凤驾从圣宫东门而出,城中百姓纷纷涌至街旁观看,同京城霎时万人空巷。
身穿战袍的陈晨骑着高头大马,随行在侧,护着銮驾的安全,她双目犀利,十分警惕不断地扫视着两旁拥挤看热闹的百姓。
简巾伫立在城墙上,目光眺望着銮驾渐行渐远,她此刻心头沉重,犹如压着一块大石头,令人忐忑不安。
旁边的方恒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也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方恒默了一下,抬眼望着城外的青山绿水,缓声道:“公主和亲,煞孤王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能如愿最好不过。”
方恒眉头一皱,说道:“自从苏家被贬,圣上已经多日未曾上朝听政了,听御医之言,似乎是得了寒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