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
因为他身上伤势严重,又与薛寻芳感情深厚,曲如眉还没来及告诉他天苍谷之后的事。见他如此问,便道:“你先不用管这些,你好好休息,我带他们出去。”
萧琴楚见她始终不肯跟自己说天苍谷之后的事,心中隐隐不安,便拉着曲如眉道:“别瞒我,天苍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曲如眉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知道他心中焦急,若是不告诉他,只怕他情况会更不好,便叹息了一声,将天苍谷后所有事说了出来。
萧琴楚听完,脸色更加惨白,心中一急,手臂颤抖着勉强支撑着身体,看着风不同乞求道:“风前辈,我知道师尊做了很多错事,但他与帝君同时失踪,只怕会有不测……”
风不同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睁开眼看着萧琴楚与天墟宫诸位弟子坚定地说道:“我会把他找回来的,不论生死都要把他找回来。”
曲如眉留下照顾萧琴楚,月素绵便与柳言卿带着风不同去神武殿,直接向天界要人去了。
薛凡清自从天苍谷回来之后,将昏迷不醒的萧琴楚交与天墟宫众弟子,便失踪了。
此刻距离他失踪已经过去了三日,而帝君也失踪了三日。
这三日,他们二人到底去了哪里?
原来,薛凡清将萧琴楚交给寒亭舟,交代寒亭舟照顾好萧琴楚,护好师弟师妹们,便去了帝君的仙府。
帝君的仙府位于天界九尊山,是天界最高,也最雄伟的仙山。帝君从不在此接待任何神将,也不允许天界诸神靠近自己的仙府,连东阳神君也不例外。
薛凡清进入帝君的仙府内,一路上护卫并没有阻拦他,还向他行礼,显然仙天师是这九尊山的常客。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路过亭台楼榭,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楼内,帝君正站在厅内背对着他,手上把玩着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东西。
“来了。”帝君并未转身,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便知道是谁,指着一个凳子道:“坐吧”
仙天师并不坐下,冷冷道:“你这么着急让东阳把我叫来,就是来参观你新到手的法宝吗?”他看着帝君手上把玩的,正是火冥珠。
帝君微微一笑,转身将火冥珠递到他面前,那火红的亮光照着薛凡清的脸,如血一般:“这法宝真好看,普通人的元神丹即使品级再好,挖出来都是晦暗无比,这火冥珠竟然如此透亮,比修真之人的元神丹好看太多了。”
薛凡清看着帝君手上那火冥珠,脑中浮现出薛寻芳干净纯粹的笑脸,心中愧疚不已,一阵抽痛,沉着脸缓缓道:“你已经拿到了火冥珠了,可以放了我吧?”
帝君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提这个要求,怔了一下,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刚拿到火冥珠,接下来应该讨论是把它用在血阵上,还是用在我们的身上。你此刻离开,我怎么办?”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不会再帮你了,我现在只想离开,脱离血阵。”薛凡清看着帝君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帝君见他如此认真,忽然笑了起来,心中念头微转,决定向往常一样,先礼后兵,便微笑着看着薛凡清,柔声道:“你都帮了我这么多,我们已经成功拿到火冥珠了,还差一步就成功了,你难道舍得到最后前功尽弃吗?拿到火冥珠,我们前景无限啊!”
薛凡清不看他的脸,转头道:“那是你的前程,跟我无关。”
帝君哈哈一笑,道:“怎么会与你无关呢?你难道忘了,我们是一体的啊?我的前程就是你的啊!这样吧,我答应你将血阵关了,也让你脱离血阵,但你要帮我将火冥珠换到体内。”
薛凡清听他如此说,惊得瞪大眼睛,转身看着帝君道:“你疯了吗?之前不是说好拿到冥珠用到血阵上?现在你竟然想用在自己身上?普通修士的元神丹都是认主的,何况火冥珠这等极品法宝!它怎肯认你为主?”
帝君微微一笑,拍拍薛凡清的肩膀,道:“你是阵法天才,又精通各种异术,你定有办法。”
薛凡清如看着疯子一般看着帝君,道:“你想成为第二个薛寻芳,稳固自己的帝君之位的心情我理解,但你可知薛寻芳的身体是用九天雷劫锻造的?就算你是神躯,也根本承受不住火冥珠的法力。即便我找到了方法让它认你为主,只怕将火冥珠放进体内的瞬间,你便会被冥珠的法力撑得爆体而亡!”
帝君听他如此说,叹息道:“我本来想,你若能设法帮我将火冥珠换到体内,便可与我一起变得强大,与我一起站在修真界顶端,享尽这世间的繁华,享受这修真界至高无上的荣耀。我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这一切我都想与你分享的。”
薛凡清冷笑一声道:“你简直是痴心妄想!而且我一点也不稀罕你许我的一切,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我只想脱离血阵……”
帝君听他如此说,突然暴怒,将手边一个白玉杯摔在薛凡清面前,巨大的声响,迸裂飞溅的渣子,吓得薛凡清话未说完便停住了。
帝君红着眼睛怒道:“脱离血阵?当时设计血阵的是你,主动提出要和我一起当阵眼枢的是你,都和我在一起两千年了,你现在跟我说要脱离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薛凡清被他的暴怒吓得一时不敢吭声,又听帝君如此说,心中更是心虚不已。
帝君看着薛凡清心虚的样子,朝着他步步紧逼:“薛凡清,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当初你帮我设计血阵,只是为了复活你师尊!为了你师尊,你甚至愿意让我用溶血咒融了你的魂魄,甘当我的傀儡,与我一起成为主阵眼枢。现在你见风不同醒了,便后悔了,想要离开我去找风不同!风不同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我们在一起千万年,你还寄生我身体两千年,我许你随时离体,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要法力我给你法力,早已是一体的了!我对你这般好,许你高位,让你享尽荣耀,还原谅你的屡次不敬,难道还不如他风不同对你十几年的恩情吗?”
他不提到风不同还好,一提到风不同,薛凡清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突然有了斗志,迎着帝君咄咄逼人的目光道:“你如何敢与我师尊相提并论?你永远比不上他万分之一!我与你在一起千万年,我这千万年都在恶心!我是利用了你,想用血阵复活我师尊,但我为你做的已经足够还你的所谓恩情了!我昧着良心帮你铲除异己,稳固你的帝君之位,但你怎么对我的?你刚当上帝君就忌惮我师尊日后会抢了你的帝君之位,更利用我们师徒之情,哄骗我,让我亲手将师尊的天帝雷劫打断,将我捆绑在你身边,害得我师尊在血妖池受苦一千多万年!你还有脸提我师尊?”
帝君见薛凡清如此回护风不同,双眼通红,没由来的妒火烧得内心火起,只想要把薛凡清的心上人践踏至尘埃他才甘心,便怒吼道:“我不如他?风不同性格懦弱,优柔寡断,拿不起也放不下,根本担不起天帝的职责!若是让他当了帝君,只怕修真界早已在两千年前就覆灭了!我为了修真界做了这么多,为了你们这些神仙有元气可用,我不惜杀了我师尊,将亲妹夫天谴,只为了给整个天界提供元气,为什么你们都不感恩,反而都来指责我?我难道就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吗?做这些事的时候难道我不会难受吗?但我是帝君,身上肩负有拯救天界的职责,我别无他法啊!”
薛凡清见他如此疯狂的模样,转身欲走,道:“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追求,道不同不相为谋。”
帝君一把拉住他不让他走,挥手将房门锁上,阴恻恻地道:“想走?没门!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便催动溶血咒,让你亲自去杀了风不同。你猜若是你前去杀他,以风不同的性格,他会不会让你杀?”
“你这是在逼我去死!”薛凡清一听他如此说,倒退了两步,心中骇然,知道帝君什么都干得出来。若是他真的控制自己前去刺杀师尊,即便师尊是醒着的,只怕也不会对自己设太多的防备。若非风不同深爱他,上次他哪那么容易就将忘忧种到他身上。
“哈哈……你敢死吗?”帝君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看着他步步紧逼:“你死了更好,溶血咒照样操控你的尸身,你死了也还可以帮我做好多事呢!你死后,你的师尊,还有天墟宫的弟子们,我会一个个折磨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凡清听他如此说,突然崩溃地蹲了下去,一瞬间只想自爆散了元神,这样身体也不在了,溶血咒就无法操控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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