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闲[GL]_232

  小朋友嫌弃:“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不可以亲。”跑去“啾”地亲了口自己的奶奶,再窝在自己的怀里,看看手里的大红包,又道向崔栋道了谢。
  温时缡见崔栋没在那边过夜,又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对他今天去他父亲那边的情况心里已经有数。儿子已经成年多年,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和处事方式,这是他们父子间的事,由他自己处理就好。
  崔栋略作犹豫,问:“认祖归宗代表着什么?”
  温时缡解释道:“认祖归宗,可以看作是一种民俗,也是一种文化传承,往上追溯到能中国古代的宗族制度,这是文化和血脉传承的一个融合。”她详详细细地把认祖归宗的来源,已经发展到现今对那些还保存着这种传统的家族有什么影响。“在我与你父亲离婚时,我获得了你的抚养权,将你带离崔家,你的名字写在温家的族谱中,你是属于温家的子孙。如果你在崔家认祖归宗,你将成为崔家家庭成员中的一员,将来崔家子孙在有需要的时候,你有义务和责任为他们提供援助,并且,一旦你发生意外,无法再对自己的人身以及财产做出决定时,他们将有权利替你做出决定。”
  崔栋恍然大悟,“父亲的意思是想让我换个家族?”
  温时缡对崔栋这说法不置可否,只告诉他结果,“如果你同意在你父亲的家族认祖归宗,我必须慎重考虑你是否会通过遗产继承的方式将属于温家的财富带入崔家,必须重新考虑我死亡后遗产归属问题。”她从崔栋说崔家要他认祖归宗就能断定他们是为什么,如果真是舍不得崔栋,崔家咬死不松手,她当初是很难带走崔栋。三十多年过去,想来摘现成的果子,做他的春秋大美梦。
  崔栋听明白这认祖归宗居然等同于更换家族时,惊得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他随他的母亲生活了三十多年,母亲抚养他,保护他,在他出现困难的时候帮助他,给他提供教训资源,给他提供工作,给他提供资金帮助他发展自己的事业,突然他那位只见过几次面的父亲让他“认祖归宗”,让他脱离母亲的家族离开他的母亲。崔栋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
  温时缡淡淡地瞥他一眼。
  崔栋很不理解地问:“为什么?他让我认祖归宗,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居然还要失去我的母亲,失去来自我母亲的财富。”那表情,活脱脱地写着:这简直就是人间悲剧。
  叶泠把崔栋从头看到脚,从崔栋这反应来看,他估计都快疯了,对他父亲的想法很难理解。
  崔栋见叶泠这眼神,立即向叶泠请教。
  叶泠很是淡定地回道:“你的父亲只需要考虑他能获得什么好处就可以了。”
  崔栋当即严肃明确而又严厉地和他的母亲交涉,他不同意,他坚决不同意,假如他的父亲来向他的母亲提出抗议,请他的母亲千万不要同意,让他的母亲千万尊重他的决定。
  温时缡雷打不动地淡定,说:“你可以慎重考虑,再做出决定。”
  崔栋说道:“我不想失去我的母亲,不愿意失去来自我母亲的财富。我的母亲有个很厉害的家族,我有个有很大房子的外祖父家,有个拥有很多古董连住的房子都是古董的表妹,我的表妹还有很多很厉害的表哥……”他又将手伸向叶泠:“她还有拥有许多财富的伴侣……我们双方很有意向展开事业合作,连昕也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我对我的家族和我的家族成员都很满意,我不需要考虑。”
  温时纾抚额,看向她大姐。真是货比货得扔!崔栋多明白,账算得清清楚楚的。
  温时缡告诉崔栋:“你是成年人,由你自己决定。”
  崔栋悬在心头的大石落地,长长地松了口气,一把抱住他妈,说:“感谢妈妈。”
  温时缡说:“你父亲的家族也有财富给你继承。”
  崔栋忙说:“不不不,我的父亲有三个孩子,他还有妻子。我的父亲没有抚养过我,没有尽过任何父亲的义务,没有向我提供过任何帮助,他的家族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他的想法也是我无法理解的。”他一脸严肃地告诉温时缡:“如果你失去我,失去你唯一的儿子,将会非常可怜。”
  温时缡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你如果失去我的财富,你将更加可怜。”
  崔栋说:“那我们还是不要失去彼此。”他起身在他妈的额头上亲了下,说:“我爱你,妈妈。”赶紧表个白压压惊,简直太可怕了。
  温时缡扭头叫住走到门口的崔栋,问:“你的父亲有三个孩子?不是两个?”
  崔栋说:“他还有一个私生子。”他如果去到他父亲的家族,他失去母亲和母亲的家族之后,还要和他父亲的另外两个孩子抢财产,想想都可怕。
  他当即摸出电话,给他父亲打电话,非常明确地拒绝了他父亲那见鬼的认祖归宗的提议。
  叶泠没想到送孩子回来还能撞见这么一出。她回去后,把崔栋的事告诉温徵羽,说:“把你表哥吓坏了。”
  温徵羽很是认同地说:“换成我也要吓坏。”就拿她来说,如果连家让她离开温家,去到连家生活,她也不愿意。从小到大生长的环境,习惯的生活方式,家人间的情感,这些在成年后是很难改变的。
  她对崔家这么多年都没提过,突然就想让崔栋认祖归宗也是无语。
  最让温徵羽无语的事,第二天,康柏刚被她的二姑赶出门,她的前姑父居然亲自来到她家想要说服她二姑不要撤资。
  老康先生的说法是:“这事情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分了,对谁都没好处,对康柏和孩子们的伤害更大。柏儿的事业刚起步,这样一来,他全完了。”
  “爸的事,已经那样了。他突发脑溢血,谁都不愿意。事情总得收场,我们这么一大家子,总不能全折进去。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但你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去,就能解决得了事情吗?”
  “你这样鱼死网破,谁对都没好处。”
  叶泠悠悠哉哉地说道:“最多死你们,即使闹到纪委,我二姑还能有个简举立功。她的收入可都是合法经营挣来的,至于您这股份分红,公务员法上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老康沉着脸说:“叶小姐,这事情与你无关。”
  叶泠说:“怎么无关?我现在也算是半个温家人了。岑家的事,可不是你收的场,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想充胖头也不挑事儿,岑家都没兜住的事,阁下居然有本事收场,佩服!”他还有脸上门来说这些话,把温徵羽这个伤病患者给一次次折腾出来,真当她是泥性子,削不死你,叶字倒着写。
  老康的脸色顿时铁青。
  叶泠继续开轰:“卖完前丈人,卖完前妻,卖完前妻的侄女,还上门来让人继续替你挣钱铺路,也就阁下这脸皮能干出这事。祸害人一家三代还不够,还想继续祸害,真当温家没人了,还是觉得自己野鸡变凤凰就能上天了!”
  “攀龙附凤的见得多,过河拆桥的更没少见,但这两样全占完还把老丈人的骨灰渣子都刨出来吃了,还要上门来继续喝血榨髓,把事情做绝透顶的,阁下算是独一份了。”
  “哦,对了,这还得加个前字。前老丈人家!前妻家!都前字了,还涎着脸上门,城门拐的城墙见到阁下都得自认薄上三尺。”
  “想合伙做事业就拿出合作人的诚意和合作资本来。要说资本,你有资本吗?要说投资,你值得投资么?你康家人的生意买卖干不干净自己心里没点数,前老丈人家三代人的人血馒头嚼得好吃上瘾了是吧?自己回去拿个算盘好好算一算,这些年连本带利该还温家人多少,自己还清楚,别等债主上门收。真把血债给你一起算上,你可还不起。”
  “展程,送客。”
  叶泠撩了撩袖子,说:“你能从二姑这拿走一分钱,我姓叶的跟你姓。”手一挥,让展程送客。
  温徵羽看着叶泠,都看傻了眼。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当着人的面这么不给人留脸的。
  老康先生用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你放肆!”
  叶泠顺手操起桌子上的茶杯精准地砸在他的鞋尖前方一寸处,茶水混着茶叶溅得他的鞋子和裤腿全湿了。她毫不客气地回一句:“给脸不要脸,滚!”
  温徵羽闻言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心说:“这是彻底撕破脸了吧。”
  温时缡把视线从叶泠那收回来,对温时纾说:“老二,学着点。该翻脸时就翻脸,该伸手打就伸手打,早点打死,清清静静好过年。”
  老康的脸色一缓,喊:“大姐。”
  温时缡说:“谁是你大姐?你卖我爹的时候,你对我侄女落井下石的时候,欺负我妹妹的时候,想过我是你大姐了?雇佣兵把王子道从墨西哥追到老挝的时候你在哪?赵贰被收拾的时候,你又在哪。这时候来喊大姐,不嫌晚了吗你。”
  老康听到温时缡提到王子道和赵贰,心脏和眉头一起跳了下,顿时明白,温家老大在这事里出了手,这意味着什么,他也马上明白过来。他坐下,放软语气,说:“这事怪我事先没问清楚,确实有我不够周到有不对的地方,要怪罪,你们就怪罪我,柏儿终归是温家的骨肉,还请……”
  温时缡说:“温家的骨肉拘留所里还蹲着一个呢。”她还特意强调:“正正经经姓温的,嫡嫡亲的温家人。”
  老康闻言立即不打亲情牌了,说:“行,那我们就事论事,大姐和……”他见到温时缡扫来的眼神,赶紧改口:“温女士”,说:“你们想要这事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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