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她的底线

  知更闻言把手从邢元初手中挣出来,她蹙着眉,道:“我没忘,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我和……陈束……”
  她已经把话说的很直白了,可是邢元初却认真道:“我要说我不在意这些,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是就像你说的,对我来说,你们只是谈了一个关系比较特殊的恋爱而已,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分开了,我觉得我就有资格争取一下。”
  “可是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知更抬头望着眼前这个自小就认识的男人,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发小陌生起来。
  “感情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但是如果你现在能尝试接受我,那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邢元初手里抓着还透着热气的毛巾,他的指节露白,让知更察觉出他的确很在意她的回应。
  “元初哥,我不明白,以你的条件想要什么类型的女孩应该都是唾手可得的,你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执着,我们明明交集并不多。”知更问出心中疑惑,她的确不知道自己有哪一点值得邢元初喜欢,尤其是在他已经知道她与陈束之间的关系后,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选择她。
  邢元初抬了抬手,想要摸一摸知更的头顶,但终究还是把手放下了,他苦笑一下,“你觉得我们交集不多,是因为你的视线从未放在我身上,如果你肯看看我,就会发现其实我一直就在你身边。而且,我这个人其实挺怪的,从小到大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成长轨迹按部就班,就连兴趣爱好也是家里人安排的,但是唯独喜欢你这件事是我自己敲定的主意,你可能不理解我的想法,但是我想这辈子我总要自己做一次选择。”
  邢元初眉眼一直是透着坚毅的,但此刻他那股坚毅夹杂了些许无奈,他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重新拿起来,“你躺下休息吧,今晚就先不说这些了,等你心情好些了再说。”说完他便转身出了门,临走时还将卧室的门轻轻带上了。
  知更听完这些,脑子里依旧很空,她的大脑好像已经停止运作了,完全不具备思考能力,只觉得累,全身心都透着一股累意,于是翻身躺到床上,合上眼睛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应该好好睡一觉,就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等明天醒来,就会是崭新的生活。
  ……
  陈束胸口的伤很深,笔尖几乎扎到了胸骨上,他在夜色中走了很久,才惊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已经两年没有去过的小屋。
  这个小屋比他现在和知更住的高层要小许多,仅一室一厅,还是当初读高中时,父母为了让他安心备战高考,特意买下来的学区房,从这里到湖城重高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可以说,他几乎在这个小屋里度过了前半生所有重要的时间,高中考大学,与知更重逢,纠缠不休,一直到今天分开,他竟又不知不觉回到了这里。
  房门的密码依旧是910415,自从知更换了这个密码锁,他便再也没有让父母涉足过这个紧锁他秘密的地方,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们隔叁差五就会过来送些吃喝。
  他曾以为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因为曾经想要疯狂报复知更的他,是不屑为了她而败坏掉自己的名声,破坏自己与父母的感情的,更不愿意为了她而背负乱伦的罪名。
  可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些都是他欺骗自己的借口,他其实是把知更当成了私家珍藏,他怕他好不容易不择手段侵占到手的宝贝,一旦暴露于世就会弃他而去,因为她从不臣服于任何事物,她只遵从自己的内心,而他在听见她说的所谓的秘密情人时,就知道,不将关系公布于世便是她留在他身边的底线。
  可笑的是,他明明是在受她牵制,他却总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在报复她,是在维护自己,是在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是在为了报复她而做下的铺垫,他以为他为这段关系保密,是在维护自己的名声与清白。
  但实际上,他是潜意识里想要把她一直留在身边,只是他一直在蒙骗自己罢了。
  而今事实证明,一旦他公开关系,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就像从不曾喜欢过他一样,把感情斩断的一干二净,所以她到底是不曾喜欢过他的,她只是沉浸在肉欲中而已。
  她由始至终都是清醒的,即便他努力维护着关系不暴露,甚至在大二那年为了更好地保密,而透支了工资去买房,可她却一直在做让生活回归正轨的打算!
  她不仅背着他相亲,甚至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纠缠时也没什么脾气,估计她甚至巴不得他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这样她就可以毫无愧疚的把生活调回正轨。
  所以啊,其实这段关系里,从头到尾就只有他怕别人会窥视争夺他的珍宝,而她,压根就从未把他当作宝贝,甚至从不把他当人。
  他大概是这世上最失败的复仇者了,规划好的复仇计划一件都没有执行,每天沉溺在温柔乡里,不知道自己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如今只轻轻踩了一下她的底线,就被毫不留情的丢掉了,而他的底线,却为了她,一而再再而叁的下沉内陷。
  四年前她提分手那次,他就已经放弃了一次尊严,如今,他好不容易硬气了一回,可心却疼得像被刀割一样,衬得胸口的那点痛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立在黑暗中解开衣扣,干涸的血将衬衫禁锢在他身上,他没用多大力气,就将衬衫从身体上撕离开来,丝丝拉拉的疼,将他的思绪抽回现实。
  摸黑找到的消毒酒精也不知道是否过期,打开瓶盖是呛鼻的味道,伤口被酒精浇上去泛起白色的泡沫,直到整瓶消毒酒精全部耗尽,陈束才草草往胸口贴了个伤口贴。
  酒精浸泡开干涸的血迹,全部顺着腹肌间的沟壑渗进裤腰里,湿漉漉的质感让陈束觉得难受极了,于是叁两步去了浴室,在花洒下用凉水把自己冲洗得一干二净,要不是伤口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还贴了防水的伤口贴,他这么一洗,估计八成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因为他现在已经开始浑身发热了,不过他并不想去医院,管他是破伤风还是伤口发炎,他都懒得理会,他现在只想洗完澡蒙头睡一觉,如果就这么烧死了,也算是省心。
  最起码这样他就不用为了知更而发疯发狂,否则他不知道明早醒来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虽然他今晚说了如你所愿,但跟欲望比起来,食言根本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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