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玄琰闻言,眸光在那两方锦帕之间来回打量,心里认真而又谨慎地思考着顾项亭这句话可能意味着什么。
    “二叔,你确定么?你确定这锦帕是我娘绣的?”
    顾青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生母这两个字,一直都是顾青萝很少去想,但只要想到总能牵动她心绪的一个称呼。
    两辈子以来,“母亲”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又陌生又熟悉。
    现在,二叔竟然说这锦帕可能是她母亲绣的,她怎么能不在意?
    顾项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闪着光亮:“阿萝,这样重大的事情,二叔怎么可能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就随意说出来。”
    而且……
    顾项亭的指腹慢慢地划过锦帕上的针脚。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上面,似乎还带着柳氏的温度。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会浮现出那个坐在首辅府花园里的那个江南女子。
    她看上去娴静淡雅,但骨子里却又坚毅非常。
    他从未见过木芙蓉这种花,当初柳氏绣的时候,他还特地问过,这是什么花。
    柳氏当时眼神中莫名露出几分寂寥。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脸上莫名有几分清冷,“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只不过是木芙蓉罢了。花初开时,色泽较为浅淡,但等到花期越久,颜色便会愈发艳丽和深重。”
    顾项亭是个大老粗,对花花草草没什么研究。
    第一次听说这种奇特的花,他自然是非常认真地看了好几眼,将那锦帕上的木芙蓉花深深地记在了脑海中。
    所以,刚才厉玄琰手里握着那方锦帕,他只是瞧了一眼,便立马认出了是木芙蓉花,更是认出了柳氏地针脚。
    “可是,当初你母亲再说木芙蓉花的时候,只说有粉色、白色、红紫色,我没想到锦帕上绣着的竟会是蓝色的。”顾项亭指着蓝色的木芙蓉花说。
    顾青萝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二叔说的这些,她都没有听别人说过。
    她听着,眼前似乎也浮现出了一道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
    她虽然没办法在脑海间将母亲的容貌细细描绘出来,但,她可以想象得到,二叔口中所说的那样一个娴静女子,该是何等的姿容秀丽。
    顾项亭将两方锦帕都放在顾青萝的手中。
    “你母亲死后,府上便再没有人提过你母亲的事情。或许,当初将你送到琼州去的时候,她们也不知道这是你母亲的,便随手带上了。”
    顾项亭看着顾青萝和柳氏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心想着:兜兜转转间,柳氏的东西又回到了顾青萝的身边,或许,这是老天的安排也说不定。
    “可是……”
    一直站在旁边凝眉听着的厉玄琰,有些不解地开口:“朕若是记得没错,青萝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便难产去世了。”
    顾项亭点头,“没错”。
    当时就是因为柳氏的难产,还有顾家出现的那些奇怪诡异的事情,让长兄认定了阿萝是不详之人。
    更会因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神棍的一句话,便将阿萝送到了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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