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表白

  “对呀, 这位妈妈就担心我嫁不出去。”季嘉蓓托托脸颊, 觉得自己胶原蛋白满满, 减肥人也变得好看了, 还愁嫁不出去吗?
  “我……”于东篱静默了一会,想说出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她要回家了,意味着自己将有近一个月的时间看不到她,这个年还是得自己一个人过,最重要的是……她要回去相亲,有可能会在年后带回一个相亲来的男朋友……
  不得不说于东篱的脑补功力还是挺厉害的,平时活得漫不经心高高在上的,大概是因为还没有遇到让他在意的人或物。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还得去趟教务处,再回去拿行李。你好好加油呗, 再见。”季嘉蓓将桌面上的东西摆放好整齐,拿上包,抱起那搭生物试卷就想直接离开办公室。
  相亲, 想到这个词, 于东篱的心跳停了一拍,嘴巴微张, 却又说不出话来。
  微风在这一刻从窗外吹进办公室, 轻轻撩起了季嘉蓓的黑色秀发, 在他的眼里, 就如同那动人的招魂幡一般。
  终于他咽了咽口水, 下决心唤住她:“你可以等一会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在季嘉蓓回头之际,遇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正一瞬不停地认真盯着她。
  季嘉蓓被他注视的目光弄得心乱如麻,两手放于腹前站着,好像是准备要听训话的小孩子,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现在的他多了几分奇怪,甚至还看出了一丝窘迫。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于东篱手心都在冒汗,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没什么区别。
  懵了。
  真的是懵了,季嘉蓓把头压得低低的,双手紧握着,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耳中在不断地循环着刚才于东篱说的话。
  洁癖男……居然和她表白了……说喜欢她……
  于东篱瞧着她都呆住了,想着可能有点吓到她,可他觉得既然已经说出口的表白收不回来,不如一次性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他的声音清冷好听,少了平时那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说实话从一开始,我真的挺讨厌你的。但渐渐地,和你的相处,以及你所带来的麻烦,使我感到一种名为温暖的感觉,甘之如饴。也因为遇见你,我第一次在黑暗中遇见光明,第一次很渴望做一个普通的正常人。”
  不再害怕碰触,不再害怕与人有肢体语言的接触,只想做一个平淡的正常人,身上带着烟火味,有人陪伴着一起走下去。
  收获表白的季嘉蓓多了颗小鹿乱撞的心,多了几分羞涩,这不是在做梦吧,洁癖男居然和她在表白?
  她第一眼见到他时,确实被他的外貌所吸引,就像看到了一只多肉鲜美的大闸蟹,想要据为己有,奈何这只大闸蟹的爪子太锋利,总是无法靠近,她甚至还起了嫌弃的心思。
  但是忽然有一天这只大闸蟹跑到她的面前,对她说“把我煮了吃吧”,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毕竟没有想到这只大闸蟹会收起锋利的爪子自投罗网。
  这就弄得她呆住了,可在季嘉蓓想起那场噩梦时,却犹如被泼了场冷水,也许还有人在等她回去,她的心不应该留在这里,留在地球。
  “你不必现在就对我作出答复,可以考虑一段时间,但我希望,你的答案,是愿意接受我的喜欢。”于东篱薄唇紧抿,脸上看似淡定,实则心里非常紧张,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我心里有点乱,对不起,先走了。”季嘉蓓被他的话弄得心脏砰砰直跳,甚至没办法平复自己的情绪,只能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扛着手里的物理试卷撒腿就跑。
  见到她逃跑,于东篱有一阵失望涌上心头,果然还是自己太过唐突了,毕竟自己才和她认识不到半年,第一次见面把她的手机撞了,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谁也没有察觉到,在办公室外的转角边,尚鼓笙在那里站了很久,手里拿着一张“空军招收高中生飞行学员报名表”,本来是打算交给季嘉蓓的,却在无意中听到了这段表白。
  尚鼓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沮丧,闷闷的,很想抽支烟缓解自己的情绪。
  他看了眼手中的表,将它揉成团后又打开,这个动作来来回回做了几次,最后将它放入怀里。
  ————
  回宿舍拖走行李,季嘉蓓逃跑似的离开了晋安,飙着小绵羊回家去了。
  到家里一脱鞋,季嘉蓓就撒着脚丫爬上了沙发,仰躺着发呆,脸上的躁红还没消下去。
  季爸爸瞧见闺女回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慰问道:“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最近过得不错?”
  厨房里正在做菜的季妈妈听见小冤家回来了,连忙探出脑袋,和蔼可亲地说道:“大闸蟹快好了,一会就可以洗手吃饭了。”
  “一般般。”季嘉蓓有气无力地回答,过得不错个屁,和闺蜜吵架也就罢了,舍友还和她表白了。
  这生活过得比地球电视剧剧情还跌宕起伏。
  季妈妈穿着围裙,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放到饭桌上,路过季嘉蓓身边的时候,叉起了腰:“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表嫂同学的弟弟,你总要见上一见。”
  听说自家女儿和那位舍友没什么进展,故此要将眼光放得长远些,不能只吊死在一棵树上,要做好几手准备方能高枕无忧。
  “我不想去。”季嘉蓓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捂在自己的脸上。
  “挨你这孩子……”季妈妈刚想说教,就闻到一股糊味:“我的菜!”
  然后唰得一声冲进了厨房,开始挽救她的菜。
  “叮”门被打开了,刚回来的季明睿轻声轻气地把门关上,背靠着墙壁一步步前行,试图不被老妹发现自己的踪迹。
  听力灵敏的季嘉蓓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只见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手中的枕头朝季明睿扔了过去。
  枕头朝着既定的方向,给鬼鬼祟祟的季明睿来了一个重击,只听见他发出一声轻呼:“我的脸……”
  好的,目标命中,任务完成。
  砸了该死的季明睿一下,她的心情总算得到了缓解,又舒服地躺在了沙发上。
  哀痛不已的季明睿捡起了地上的枕头,内心哀嚎着,他就知道自家老妹在家里等着收拾他呢。
  “老妹,我错了。”季明睿走到沙发旁,将枕头递给季嘉蓓,想着自己主动认错,减少罪孽。
  而季嘉蓓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不搭理他。
  季明睿总觉得不对劲,老妹就只是砸了个枕头就没有下文了,这么轻易放过他,不像是她的作风,难道她今天被鬼上身了?
  他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观察着,忽然发现她的脸红红的,还带着一丝类似于害羞纠结的神色。
  “你是害羞了?”季明睿冷静分析。
  “对象是谁?”
  “我认识吗?”
  “男的还是男的?”总不可能是女的。
  季嘉蓓“噌”地一下蹦起来,杀人般的眼光射了出去,还没完没了,烦不烦啊,敢情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呀!
  妈呀,老妹炸毛了,这一看就明摆着是恼羞成怒嘛。看来真是有男的让她害羞了,自己猜对了,赶紧逃。
  “季明睿,有本事你给我站住,初夏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呢!”季嘉蓓一插腰,一副泼妇十足的样子。
  “我就不过去,你能把我怎么样?”季明睿躲在另一张小沙发后面不肯出来,伸了伸舌头,他又不傻,这时候被逮住能有好果子吃吗?
  “那当然是,抓住你,把你那张不严实的嘴封起来,你知道因为你给我惹了多大的事!”季嘉蓓开启疯狂追杀模式。
  在几番你躲我抓的游戏之下,最终季明睿因为体力不支被抓住了。
  季嘉蓓把他按在沙发上,像捏小孩子脸一样打他屁股,又掐他的嘴巴。
  “爸,妈,你们女儿要对儿子下手了,救命!”季明睿连连求饶。
  季爸爸和季妈妈对于自家儿子的贫嘴已经习惯了,听不见心不烦。
  后来季嘉蓓打累了,停下了手,坐在小沙发上休息。
  季明睿只感觉自己屁股火辣辣的疼,老妹也太过分了,居然敢打哥哥的屁股,害不害臊真是的:“我是你哥才对,你敢……”
  “我不管,你死定了。”季嘉蓓咬着牙根讲。
  “该看晚间新闻了。”季明睿装作没听见,一瘸一拐地跑到电视机跟前,打开电视,开始看他的法治新闻。
  季嘉蓓冷哼一声,靠在沙发上,一直瞪着他,没事,手脚累了,还有眼神,看她用眼神杀气这个见色忘妹的老哥。
  “你和初夏,怎么样了?”季明睿摸了摸屁股,真疼。
  “拜你所赐,我被拉黑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该死的老哥,弄得她本来焦虑窘迫的心情都散了。
  “那样的渣男是该打,也许过了一段时间,你们会和好的。”
  “你老乌鸦嘴还是闭上吧,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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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于东篱:所以,这就表白结束了?
  某作者:要不然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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