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裁音GL_26

  许适拿出手机来对焦,正正经经拍了张石头的俯视照。
  收了手机后习惯性要转头看周亭筠,一回头看见周亭筠手中握着手机将手重新放回进口袋里,开口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许适一脸复杂,看一眼表,下午三点半。
  周亭筠又重新拿出手机,“帛大下午五点整清游客,我们再转一会儿就该回了,晚上你是要在家里吃还是去外边?”
  许适一听,这是周亭筠要开火的节奏?当即说:“要在你家吃!”
  “那就走吧,家里没东西,我们得去一趟超市。”
  许适可惜地“啊”一声,“这就要回去了啊?”她磨磨蹭蹭往周亭筠那边走,不过几步路,被她走出了万里之遥的气势。
  周亭筠一笑,无奈道:“好吧,那再带你去一地儿,外校人基本都不知道。”
  许适亮起眼睛:“走走走。”
  周亭筠带她走到一片小树林前,里边的树都掉光了叶子,光秃秃一片,影影绰绰间许适看见里面有朱色飞檐翘伸,许适扶了扶眼镜眯眼瞧去,感觉那上面镇着的应该是龙三子嘲风。
  那么那建筑,少说也是清朝修建了。
  周亭筠在她旁边道:“那叫翼然亭,取了《醉翁亭记》中的‘有亭翼然,临于泉上’,亭子后边还有一湖,叫翼然湖,都是人文学院的地界。”她说着偏头问许适:“想去看看吗?”
  许适脑中转了个弯,笑问她:“你对这里这么熟悉,大学时是不是老在这里约会啊?”
  周亭筠一笑,并不答她,反而催她道:“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去啊?我们等下还要重新往北门走的。”
  许适摇头,勾了一抹笑出来:“不了,我在这里已经看到了,具体细节我想要在我入校时慢慢看。我们回去吧?”
  周亭筠不解许适明明想去却忽然止步,但她一向好说话,就点头往回走,转身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亭子,许适就走在她身边,她的一举一动都用余光看得清清楚楚。
  周亭筠家里其实也并非如她所言空空如也的,她们在超市只买了一颗不大的菜花,又称了三个土豆。
  晚上吃些家常菜,周亭筠做,许适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摆一杯白开水,眼巴巴盯着周亭筠的背影,“你,真的不要我帮忙啊?”
  周亭筠转头露一个宠溺的笑,就好像是看她还尚且年幼的小堂妹一样,“不用,做饭我还是比较拿手的,你去卧室,饭好了我叫你。”
  许适犹豫一下,没动,“还是我帮你吧,我可以的。”
  “让你去就去,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听,当然听。许适垂着脑袋去卧室,随手抽一本书摊开放在桌上,她把门开了一条缝,自己坐的笔直,就等着周亭筠的随时呼唤。
  一直等到菜都上桌才等来。依旧是北方家常菜,蒸了两碗米饭,桌上一盘干煸菜花,一盘酸辣土豆丝。周亭筠是南方人,但顾及着她一直做的都是北方菜。
  许适从下午开始心里就隐隐有些堵,但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哭。当然她也只是想想,情感上再有波动,这时候也得忍着。她对周亭筠算什么呢?好友?钟意的后辈?二次元里的志同道合?其实如果非要执着一个定义的话,这些都算不上,她只是一个明恋对方的粉丝罢了。
  吃过饭后许适抢着洗了锅,再晚一些时,她们在客厅里看电视,一个很老的电影了,上世纪的香港武侠电影。许适对这些影响最深的就是每部都出女神,周亭筠倒是感触更深一些,她的童年是看着金庸、古龙过来的,总是对剑意侠气有着无限遐想,闲暇时也跟相熟的CV们一同配过类似的小短片自娱自乐。
  她们看的是电影频道的直播,趁着广告时间,周亭筠从柜子里取一瓶苏州米酒出来,又拿两个杯子。等重新走回沙发前,倒满一个杯子后,才后知后觉问:“阿适你能喝吗?”
  许适对酒类度数没什么概念,她基本不喝酒,就连只带一点儿酒精的酒心巧克力都不怎么爱吃,但是周亭筠喜欢喝酒,顾笙也喜欢喝酒,好像除了她之外,她身边的人都挺喜欢喝的。
  许适双手撑着沙发,往前凑一点,看了看酒瓶后点头:“我可以呀,我早成年了。”
  周亭筠只给她少倒了一小口,“你还是先尝尝吧。”
  许适鼓着嘴一口喝光,咽下去时带一丝儿甜味,她没感觉有什么不适,便鼓着腮帮子说:“你看,我没醉吧。”其实她心里也在打鼓,自己酒量非常差,是属于状态不好时几瓶RIO都能放倒的那种。
  周亭筠笑笑,揉一把许适的头,端着杯子道:“看电视,别闹。”
  却说什么都不肯再倒给她一点。
  许适哼一声,“小气鬼。”
  周亭筠一人喝了整瓶,电影快到结束时插播一个广告,许适看到性头被打断,不免有些恼,转头就要跟周亭筠吐槽:“阿西吧为什么都这么坑啊就不能好好放完吗摔!”
  转头看见周亭筠倚着靠垫,指尖捏着玻璃杯,头偏着以都要快垂到肩膀上去的角度枕着靠垫,眼皮半睁不睁,懒散地自嗓中哼出一个单字音节:“嗯?”
  她嘴唇红润,像是有酒沾在上边。
  许适的心忽然怦怦直跳,她下意识捂住胸口,太吵了。
  第16章
  许适在那一刹那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在周亭筠的目光迷离中红了脸:“周、周亭筠?”
  周亭筠依旧懒散地轻应一声,许适试探道:“你、你醉了吗?”
  “醉了?才没有呢,我酒量好得很。”
  许适听她声音不太对劲,周亭筠说话时带着哑意,似是在说话时胸腔中给气不够,导致多数吐字都像是吊了一口气。
  许适见周亭筠面色无常,不像是醉酒的样子,但声音却不是平常说话的声线,许适想不透,却见周亭筠手中杯子倾斜,里边还剩小半米酒就快要倒出来。她赶紧去扶杯子,但杯壁被周亭筠拿在手中,她只能去握着周亭筠的手扶正方向。
  对方的手是温热的,指节均匀通透,她一握,指节就搭上对方突起的骨节上,周亭筠的五节指骨被她覆在手心里,许适一惊,下意识地抽了手,抽到一半想起自己要取杯子,只好小心地捏着对方的手腕,嘴上哄道:“那啥,你酒要倒了,不喝的话我先放到茶几上?”
  周亭筠没答她,许适就当对方默认了,她低着头没敢看对方,直接伸了左手从对方手中抽出杯子,再转正身体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左肩膀处突然一沉。许适的心也跟着重重一跳再瞬间沉下去,她反射性打了个激灵,“周、周亭筠?!”
  脖子上传来羽毛挠似的微痒,隔着衣服,左肩膀上感觉到一阵一阵热气。
  她吓得没敢动,腰间下意识用力撑着身子。
  左面没有动静。许适吞咽一下,僵硬地一点一点挪动脖子,把头转过去,转到余光能看见东西时便停下来。
  周亭筠倾身过来,面朝下,额头抵着她肩膀,散着的头发有几缕跟她的纠缠在一起,缠缠绕绕堆在她脖子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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