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七年_第390章

  云汐把锁困身后的手指微微扩张开,然后狠力紧握。那毁坏线路一样溅射的青焰,猛然携着恶龙怒啸般之毁灭气势,将黑油链条攀附而上,旋即对着四方觉醒者暴冲过去!
  “怎么可能!”觉醒者惊恐地看着森冷青焰飚射而来,差点把幻化之链吓得脱手。片刻反应又过来,彼此深望了眼——这分明是一位异能者。任其再逆天,也不可能挣脱锁魔陨那霸道魔障。强悍如雷萨里特,没有秘武、异宝加持情况下,都只得避其锋芒。
  四方掌印骤变,阵中能量剧涌,凝声大喝:“灭!”
  一阴恻恻的惊悚笑声,桀桀响了起,狂戾青焰在这女鬼一样凄厉的笑声中,骤然迎风暴涨!
  “幻化之链吗,不愧是异宝级锁魔陨,真是顺手。”贯穿手脚骨锁链,仿佛凶残嗜血的九头蛇兽,以头颅低垂的少女为圆心,携着滔天烈焰,赫然旋转而起!
  “没收住手,下次不会了。”青芒闪过,血雨漫天。此刻幻化之链赫然已脱离四方觉醒者掌控,随着少女念头一动,黑色链影从化作碎末的觉醒者尸体与血雨中穿过,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毫不留情地杀向另外三名觉醒者。
  “啊!!”尖锐哀嚎此起彼伏,惨绝人寰。三方觉醒者死死揪紧拴住脖颈的铁链,森冷青焰便是犹如毒蛇喷吐蛇信一般,慢闲闲地顺着冰冷链条游上身躯,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小口地品尝吞噬。
  “痛啊!!”
  “这火焰竟然在焚烧我的内脏!”
  “该死得异能者!无耻恶心!有本事就来杀了我啊!啊!!”
  轰!
  冰面震荡。幻化之链犹如一头饥肠辘辘的野蛮凶兽,嘴叼妄图反抗的觉醒者,一次又一次狠狠砸向地面,无数可怕裂缝,顿时呈放射状暴扩而出。
  “杀了我!你快杀了我!”觉醒者脖颈的链条渐渐缠紧,青筋凸显,皮肉却迅速失水,凄厉哀嚎道。
  “为什么我们的异能阵会无效!”面容绝望。
  “兄弟一场,你先杀了我啊!!”绝望着大吼。
  青焰焚啸。觉醒者满眼都是青色的世界,面容枯槁,惊恐无助地呼喊。他们不曾呼救。冒险者小队半只脚踏入阎王殿的次数,数不胜数,这般态势之下……
  等等!
  三人望着完好无损的危珏,干瘦如柴只剩一层皮的手指狠抓入潮湿土地,发疯似地对他大吼:“老大!”
  “杀了那个异能者!那个女人!”
  “快杀了我们啊!老大!!”
  青焰是冷色调。而在这冷幽幽的颜色烘托之下,危珏背脊发凉、艰难地吞咽口水——只有他知道此刻状况有多糟——恐怖威压控锁绝杀。他心头绝望是万念俱灰,居然脚趾头也动不得。他就像是面前双膝跪着的少女留下的美味,要放在最后细品慢尝。怒啸青焰焚烧得空气扭曲变形,他是俯视的那个人、紧握锁链的那个人。而对方垂头处于低位,却,倍感冷冽。
  惊悚笑音早已停止,少女两手软软塌于身侧,双膝跪地,几乎窥不出感情。她仿佛感受到投射过来的视线,忽尔缓抬起头。
  “岁暮天寒。”抬起的那双蓝眸,仿佛蓝调月光下的冰湖,倒映着危珏惊恐万状的面庞。她说:“控水术。”
  第277章 人类是灾,地狱为解
  细碎的蓝色光芒若隐若现, 仔细望去,原是细小水流在空中浮动。
  靴子不知何时毁烂了去,露出瘦而匀称的脚踝, 脚型纤长, 脚弓稍高,隐隐可见细腻皮下深处细小的血管。然而正是这样一双堪称完美的玉足, 此刻染满血迹, 凸出脚踝骨处, 分别有一个可怕得血窟窿, 幽黑锁链贯穿蠕动着, 仿佛一条滑溜溜的游蛇,倒退出洞口。
  “你竟然是觉醒者!”身躯豁然一震,望着那周身漂浮了蓝色水流的孤寂背影,危珏满脸惊恐,心脏突突狂跳,绝望哀嚎:“怎么可能有人同时拥有觉醒者、异能者双重身份?!”
  “等待审判。”蓝光温润地淌动着,似乎是欢悦,水光漫天间, 带起少女的风衣、狐裘, 以及黑发飞扬飘舞着。她仰头望了望暗红天空, 轻声说:“煎熬吧。”
  “七阶之下。”
  “真是弱。”
  随着一股无形气浪迎面暴荡而开, 云汐转动头颈回望了危珏,她脚下燃烧着一圈炙烈炎焰,旋即犹如莲花般骤然拔升了起来, 犹如一朵怒放火莲,於吞天火光之中,那双无情蓝瞳模糊不清。
  气温渐渐暖和,危珏却咽了咽唾沫,只觉口干舌燥,脚底之处,骤然火光冲天!
  “啊!!”火人惊声尖叫。
  漆雕拓从斜坡滑了下。云汐随手扯丢脖颈缠绕的锁魔陨。
  “我很抱歉……对不起,先天异能资质上的遗憾让我在之前那般场景……威压镇得步子也迈不开。”漆雕拓神色歉然,半垂着眼皮,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嘴唇是惨白,轻声说。
  他神情隐忍而悲痛,哀悼般垂着双臂站在云汐身旁,沉默不语,素来挺直的背脊此刻竟略微驼了些。而云汐身上尤为显眼的手脚腕处血洞,竟在微弱蓝光滋润下,逐渐愈合了去。
  静无的结局。漆雕拓赶来帮忙,那样渺小实力又能怎样?
  “是、水系异能力吗?”久听不到回答,漆雕拓微微抬眸,见少女细嫩脖颈上的伤痕也在消失,小心翼翼地询问。幽暗眼底闪烁着肉眼不可见的光芒,他面容伤感,转过头凝望着坑坑洼洼的洞,惨白脸色更加白去了几分。
  好!
  又一变异异能……压抑住心中泛起的喜悦,解下麾绒低首凭吊着。
  锁链掉落到掌中,云汐松松握着它,充耳不闻。
  “快走吧。”漆雕拓脸色沉重,咬了咬嘴唇,泣血般悲壮道:“刚刚的战斗波动肯定被各方捕捉到,女皇陛下现在四面楚歌,已经无暇保你了。”如斯大动静辰韵寒都没来,甭管是不是真,不能放过这最佳撬动时机。
  云汐低垂着眸,无动于衷。漆雕拓脸色不忍,叹说:“就算现在你回去,但渡过这次难关之后……”
  “苟延残喘的待在女皇陛下身边,想要这种行为最后是拖累,还是……”嘴唇紧抿渐渐失去血色,漆雕拓强定了定神,徒然又变得咄咄逼人,“又一次幼稚守护?”
  “第五赟恨你,晟睿也千方百计灭杀你,各方大势哪还能容你?”他浅浅叹息,神情又是不忍,轻诉:“破晓城这座囚笼中,又能有多少机会,成长为一名世家意味上的强者。”
  身体狠狠打着冷战,漆雕拓猛甩了甩头。
  怀中抱了麾绒,漆雕拓自虐一样不愿意披起,话语铿锵决然,“苍鹰,必将翱翔天际。”
  “若不趁此飞翔,便只能折翼!”低厚坚定的声线回荡着,浩瀚无情,逼视着少女的敛眸不语。
  此情此景,此话……不言而喻。
  云汐一脸麻木地转头看着漆雕拓,那神色恍若僵硬。蓝眸来回扫视着,薄唇却也愈发抿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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