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这就是他隐藏在心中的格斗术。
韩庭戈再次劝道:“成统领,韩海管,这比试功夫,何必要用兵器,措手伤了可就不好。不如还是拳脚功夫,点到为止。”
“点到为止?真要比试,难免有些小损伤!”成统领洋洋自得。
韩漠点头笑道:“用兵器,深得我心。”高声道:“谁有铜棍,借我一用!”
这军营里何样兵器没有?一名都尉立刻找了一根铜棍来,交给韩漠,奇道:“五少爷用铜棍?”
“比试难免误伤,用铜棍,至少死不了人。”韩漠嘿嘿笑着。
成胥岂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冷冷一笑,抽出佩刀,撩起下摆,割下一大块衣襟来,然后包住刀身,这才道:“这样一来,只怕也是杀不死人的。”
他不是傻子,知道若真是误伤了韩漠,在东海镇抚军可就真的没好日子过了,所以故意作出这番大义凛然的姿态。
韩源上来在韩漠耳旁低声道:“小五,小心一些,这家伙手底下有几分功夫,他当初可是宫中护卫参将,一把刀使得很不错。”
“四哥放心。”韩漠点了点头。
既然是宫中护卫,即使性格傲慢,但是手底下想必还真不赖,韩漠心中也不敢太过轻敌,但是却很兴奋,毫无疑问,若是对方只是花架子,他倒没有什么挑战了,只有对方有一定的实力,然后胜过他,才能给自己带来满足感。
……
并没有太多的废话,更没有太多的礼数,韩漠稳住下盘,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手一紧,手中铜棍“唰”地一声探了出去,直取成胥眉心。
成胥不退反进,大刀斜而上挥,“咚”地与铜棍相接,不待韩漠转势,大刀猛地往上一提,提起了铜棍之势,尔后大刀顺着棍身直滑下去,正是要以刀背去砍韩漠的手背。
韩漠迅速后退,铜棍下压,借着自己的巨大力气,将大刀硬是压了下去,成胥立刻抽刀,翻到上面,身躯灵活一转,反手又是横削。
成胥这两下都是又快又稳,刀身虽然被包裹,却依旧凌厉的很,即使四周的韩系将领,也都暗暗赞叹,这成胥手底下,还真是有两下,并不是一个只知道傲慢自以为是的窝囊废。而成胥的死党黎茂更是举起手臂,高叫道:“好刀法,好刀法!”
成胥的刀法确实不错,能够在皇宫担任护卫参将,总不是平庸之辈。
真正的平庸之辈,在森严的东海镇抚军内,也不可能有太多的傲气,在这块遍地都是韩系将士的地方,也不可能有有如此孤傲的个性。
韩漠只以普通的棍法对敌,便感觉极其的吃力,即使使上了七八成的力气,却也依旧不能对成胥起到有效的攻击作用。
成胥显然对敌经验老道,知道韩漠的力气远胜自己,所以并不硬拼,而是凭借着纯熟且变化多端的刀法以及老道的预判经验,连番攻向韩漠。
四周众人心中都清楚,如果以此形势发展下去,韩漠必败。
转眼十招过去,韩漠守多攻少,但是说也奇怪,他虽然进攻不是很犀利,但防守却极其到位,任凭成胥刀法有多古怪,他却能总是在成胥刀身到达之前的一霎那躲闪开去,动作那是相当灵活。
韩漠还真是从内心将成胥当做实战训练的对象,十几回合过去,立时感觉自己虽然格斗术技巧精湛,但是兵器一门,还真算不得高手。
眼见临近二十回合,成胥越斗越急,他夸下海口在二十招之内击败韩漠,但是如今韩漠虽然攻势不猛,守势却极稳固,二十招制敌亦是万万不可能,恼怒之下,连连强攻,凶猛异常,看他脸上狰狞的表情,似乎要将韩漠吃了一样。
韩源在为韩漠焦急担心,韩玄龄却是舒展眉头,暗暗点头。
成胥的功夫,韩玄龄是心知肚明,韩漠能在他手下支撑二十招却没有露出丝毫败态,那已是难能可贵,至少比韩玄龄所期盼的要好得多。
但他也看出来,若无意外,再有二十回合,韩漠十有七八是要落败的。
韩漠也渐感压力巨大,成胥的攻势一波接一波,若不是自己前世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习惯了对敌时的冷静和敏锐预判,只怕早就被成胥击中。
那成胥又是一刀劈来,韩漠嘴角微翘,带着一丝冷笑,转身便走。
“哪里走?”成胥久攻不下,正是愤怒,哪里还管对手是韩家直系子弟,追上两步,扬刀劈下。
“住手!”韩玄龄怒吼,其他众将更是失了颜色,这成胥还真是胆大包天,这一刀劈下,韩漠定要受伤,众韩系部将纷纷拔出兵器,便要上前救援,只是离得太远,谁又能来得及。
就在这时,却见韩漠在电光火石之间,使出极为诡异的一棍,那棍子就像一条蛇,后棍变前棍,霍地从韩漠的腋下探出,竟是自背后击向成胥。
这一下可说是变化诡异,成胥只见到那棍头直刺向自己的左肩胛骨,他反应倒也迅速,知道此时只能自救,经验的堆积让他本能地挥刀向左去迎击铜棍,想阻住铜棍这一击,而就在这一瞬间,那铜棍宛若蛇尾,就像那么轻轻一摆,斜里扎向了他的右肩胛骨,这时即使想自救也已经来不及。
“噗”的一声,棍端正中右肩胛骨,微听“咔嚓”一响,成胥只感觉肩胛骨剧痛钻心,“啊”地叫了一声,整条右臂顿时麻软,手中的大刀也脱手而出。
这变化是谁也想不到的,眨眼间韩漠转败为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蛇部棍法!”韩玄龄神情剧变,震惊无比,口中轻轻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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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记忆中那横扫八方的棍】
成胥抱着手臂,又惊又怒,额头渗出冷汗,一脸的不服气和忿色,瞪着韩漠:“你……你……!”一时却又不知如何说才好,技不如人,还能说什么。
黎茂上前扶着成胥,沉声道:“成兄,可伤到骨头?”
“好厉害的棍法。”成胥也忍不住叹道:“神出鬼没,我无法防备啊。”
韩漠放下铜棍,回过头,微微抱拳,淡淡道:“承让了。”这个时候,韩源已经惊喜地跑上前,一把抱住韩漠,大笑道:“小五,你哪里学会这一招的?太厉害了,我都以为你要败了。”冷眼望向成胥,大声道:“成统领,你可以写折子上京了。”
成胥刚才说过,韩漠能支撑他二十招便上折子给皇帝,求燕国皇帝将统领之位赐给韩漠,这句话韩源自然是不会忘记,如今韩漠非但支撑过二十招,还胜了成胥,韩源自然要奚落成胥一番。
……
“成统领,你先去行军大夫处看看伤势。”望着脸色发白的成胥,韩玄龄的脸色也极为严肃,他转过头,看了韩漠一眼,沉声道:“其它诸将先在外等候,回头商议军中事务。韩漠,你进来!”再不多言,转身便走进了总督大帐。
众人也都瞧见韩玄龄神情极是严肃,一时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莫非是责怪韩漠伤了成胥?
韩漠笑眯眯地对着众人一抱拳,跟着进了去。
……
韩玄龄坐在正座上,若有所思,见韩漠进来,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二伯父,是不是我不该伤了他?”韩漠走到铜案边,很恭敬。
韩玄龄微一沉吟,凝视着韩漠看了片刻,才轻声道:“你见过轩辕无名?”
“轩辕无名?”韩漠一怔,这名字听起来虽然蛮有气势,可是自己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更不知道韩玄龄为何有此一言。
韩玄龄见提到“轩辕无名”之时,韩漠依旧一脸茫然,以此看来,韩漠还真是不认识那人,心下更是疑惑,皱眉道:“漠儿,你刚才突然使出的那一招,是不是蛇部棍法?”
韩漠想了想,自觉日后八部棍法愈练愈精,总会被韩玄龄知道自觉在练八部棍法,也就没有必要隐瞒,点头道:“二伯父,那一招正是八部棍法的招式。”心下却有些惊讶,韩玄龄是怎么知道《八部棍法》的存在?
韩玄龄异常严肃地看着韩漠,低声道:“你练过八部棍法,怎会不知轩辕无名?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在东海郡?”
韩漠见他神情凝重,目光中甚至带着担忧之色,好生疑惑,但还是摇头道:“二伯父,我……我真不知道谁是轩辕无名!”
“啪!”
韩玄龄手掌重重拍在铜案上,发出低沉的碰撞声,他的神色也很是失望,怒道:“漠儿,你怎可欺瞒我?”
“我……我没有。”韩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韩玄龄为何突然发怒。
“你要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你若有隐瞒,我韩家便将处于危难之中。”韩玄龄虎目圆睁,钢须腾起,声音更是低沉的可怕:“漠儿,你知道些什么,都要原原本本告诉二伯父。”忽然想到什么,道:“我明白了,是不是轩辕无名威胁你,不让你泄露他的行踪?漠儿,不要怕,有二伯父在,即使是轩辕无名,他也伤害不了你,咱们可有近两万镇抚军将士,他就是神仙,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韩玄龄坐镇镇抚军十几年,素来沉着干练,遇上天大的事情,也会冷静对待。
但是不知怎的,素来在韩漠眼中沉着干练遇事冷静的二伯父,此时却显得有些激动,那眸子里也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近似于惊惧的神色。
“二伯父!”韩漠在韩玄龄面前跪倒,肃然道:“漠儿不敢欺瞒二伯父,这《八部棍法》,漠儿确实正在习练,但是那轩辕无名,漠儿真的从未听说过。我那《八部棍法》是偶然得到,与轩辕无名不相干!”
韩玄龄半信半疑地道:“漠儿,你……你真不知道轩辕无名?”
“漠儿确实不知!”
韩玄龄见韩漠一脸真诚,而且也素知韩漠虽然性子顽劣,心思甚多,但对于韩家的长辈,特别是对自己向来尊敬有加,诚实的很,应该不会有所欺瞒。
他只是很震惊,这《八部棍法》是那个人视为命根子的东西,怎会被韩漠得到?
“起来吧!”韩玄龄抬了抬手,示意韩漠起来,才正色道:“漠儿,那你告诉我,那《八部棍法》,你从何而来?”
韩漠知道事关重大,不敢隐瞒,将《八部棍法》的来历说明,就连血铜阴阳棍也照实说了。
韩玄龄先是神色凝重,听到后来,满脸疑惑,等到韩漠说完,他一张脸已是震惊之色,睁大了眼,道:“漠儿,你……你说的是真的?这《八部棍法》和那根……那根阴阳棍,你是从韩十三的兵器坊得到?”他眼中充满不可思议的神情,似乎在听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
“是!”韩漠正色道:“漠儿不敢欺瞒,二伯父可以派人去韩十三的兵器坊查证。”
“奇怪奇怪。”韩玄龄摇头皱眉:“这两件东西,他怎会丢弃?三两银子……三两银子就卖了他视为生命的东西?”
韩漠小心翼翼地问道:“二伯父,你……你是不是怀疑那个留下《八部棍法》和血铜阴阳棍的就是那个叫什么轩辕无名的?”
“十有八九是他了。”韩玄龄正色道:“那两件东西若不是意外,绝对不会离开他身边半步。”
“他……究竟是何人?”韩漠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从韩玄龄的表情和语言中可以猜测,那个轩辕无名绝对不是普通人物。
韩玄龄刚才激动之下,甚至说到要用镇抚军两万将士来保护韩漠,那意思很清楚,非但韩玄龄打不过轩辕无名,即使百十个好手,只怕也不是轩辕无名的对手。
韩玄龄的功夫,韩漠是知道的,在东海郡,绝对称得上是第一,即使在整个大燕国,他的武艺也绝对能够列入前十名,这样一员猛将,竟然对那轩辕无名产生忌惮甚至是惊惧之心,由此可见,那轩辕无名是何等的恐怖。
“他吗?”韩玄龄若有所思,缓缓道:“他是一个妖怪!”
“妖怪?”
韩玄龄看着韩漠,道:“漠儿,你先坐下。”等韩漠在他身边坐下,他才缓缓道:“漠儿,你该知道,这天下间,有十方名将的存在。”
“漠儿知道。”韩漠点头。
十方名将,名动天下的十个人,稍懂世事的人,即使不能清晰知道每一个人的名字,但是这“十方名将”的称号,却都是知道的。
“十方名将,那是天底下最强的十个人。”韩玄龄摸着胡须叹道:“虽然号称‘名将’,却并非每一个都身在将位,亦非每一个人都愿意掺和进这天下的是非之争。十方名将中,如今身为国之将者,不过五人而已。庆有上京圣将商钟离,燕有东方之虎萧怀玉,魏国有山南金锁锤司马擎天和西地苍狼杜无风,那南风小国亦有南蛇布苏甘,这就是如今为国谋事的五位名将。除此之外,尚有五位不在朝中,更不在军中,而是隐没于尘世,不愿参与刀兵之争,颇为可惜啊。”
韩漠托着下巴,想了想,才问道:“二伯父,那个轩辕无名,是不是就是隐没于尘世的五位名将之一?”
韩玄龄摇头道:“不是。他若真是其中之一,虽然也足以震慑天下,但是二伯父我倒未必担心,毕竟名将也是人,虽然有着强大的武术以及出众的军事才能,但是总不能飞天遁地,来去无踪,说到底,名将终究是血肉之躯,只要人多,还是能对付的。”
“那……那轩辕无名难道不是人?”韩漠有些惊讶地问道。
韩玄龄沉默着,似乎在想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他真的已经不是人了。”韩玄龄叹了口气,轻轻道:“他巅峰之时,真的可以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取敌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那一根血铜阴阳棍,真正见识过的人,只怕没有几个能活下来。”
“二伯父见过轩辕无名?”
“那时我还是孩子,不过十一二岁,你大爷爷领着我去过一次魏国,机缘巧合见过他出手。”韩玄龄回忆着,缓缓道:“你刚才那一招,与他当初所使的蛇部棍法有八分相似,所以我能辨认出来。”
“可是,轩辕无名既不是十方名将之一,又和十方名将有何关系?”韩漠奇道:“二伯父为何说起他的时候,忽然提及十方名将?”
“魏国山南金锁锤司马擎天和西地苍狼杜无风你应该知道吧?”韩玄龄正色道:“魏国拥有天下最强大的骑兵,而且以贫瘠国力能够屡屡战胜庆国,甚至在六年前占了庆国的山北郡,致使拥有强大国力的庆国也不能恢复失地,就是因为魏国有这样两个人。”
“轩辕无名和这二人有关系?”
“当然有。”韩玄龄一字一句地道:“轩辕无名,是他们二人的师傅。十方名将之中,这两位名将,同出轩辕无名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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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十方名将,等到写全了,我倒真想知道谁最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