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两人

  “二叔,回来啦。”苏锦颜笑眯眯的搂着沙发上的苏文夫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下午要不要回家休息?”苏文夫小心翼翼开口询问。
  苏锦颜挑着秀气的眉毛抱着苏文夫的胳膊撒娇:“不用啦,下午就可以去学校啦。”看见杵着像个木头一样的苏墨。歪头问道:“二叔,苏墨这样闲着也是无聊,不如让他来这里上班,而且还可以接送我怎么样?”
  苏文夫看着苏墨倒也点头同意站起来拍着他肩膀说道:“好好干,明天来给你安排一下。”
  “小颜,额,叔叔,回来了。”绍荣满脸愉悦的推门进来喊着锦颜,但是下一秒就将笑容僵在脸上。还是锦颜好心出声打破了沉默。
  “邵荣哥哥,你去那里了?我等了好久。”锦颜的语气中还有着几分撒娇和委屈。绍荣最喜欢的就是柔弱无骨的女人,而她现在就是完美诠释什么娇滴滴。
  绍荣显然对这招很受用,尤其是锦颜上去抓着他的胳膊,明显能够感觉到他僵硬一下,然后伸手来摸她的脑袋。苏锦颜低着头,头发散开遮住她面上不屑的表情。想到这人刚刚还和别人缠绵,感觉自己的手都被弄脏了。却还是忍着撒娇。
  “对了,绍荣,跟你说一下,从明天开始苏墨就在这里工作,你来安排一下。”苏文夫对着绍荣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绍荣的脸上已经臭了,如果不是二叔在这里,只怕他已经甩脸色了。真是可惜,没让二叔看见他的表情。苏锦颜有些叹息,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对他的习性自然是了如指掌,什么是喜欢的,什么事不喜欢的,恐怕他自己都不如真正的苏锦颜知道的多。想到这些,那些属于苏锦颜的感情又开始翻涌上来,那是死者的怨念,临死前的憎恶。
  腹中一阵翻涌,苏锦颜半弯着身子捂嘴跑出去,不顾他们的眼神冲进洗手间。是因为想到那些事情了吗?一想到这些她就反胃的更厉害,对着洗手池干呕的跟加用力,似乎要将胆汁全部吐出来。
  自己在洗手间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两个进来的上班族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不过锦颜一阵难受对这些人也难得搭理。
  跌跌撞撞走出来,就看见候在门口的人。
  “苏墨,有什么事情吗?”她现在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和他说什么。扶着门框,用来支持这自己不摔倒。没有注意到她面色苍白。
  “回去休息。”苏墨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就转身。
  “……”锦颜看着面前冷冰冰不近人情的人没有讲话,有些不满的戳戳他,“没良心,我这么娇弱都不关心我吗?诶呀,我走不动啦!”
  “……”
  看着他盯着自己不为所动的样子,苏锦颜内心郁结,不再多言低头闷闷走着。心中不由嘀咕,二叔和那个人渣去哪里了?因为刚刚站的有些久了,脚步有些虚浮,脚下一个咧跌差点没摔倒,连忙抓住旁边的栏杆才没摔倒。
  惊恐瞪大眼捂着胸口,小心嘀咕:“吓死我了……”
  “小姐没事吧。”
  苏锦颜看着面前的一双白皙的手,苏锦颜不由挑眉,经过那么多事她对这些人早就起了戒备之心,与其信任他们不如相信狗会讲人话。不过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也只是偷偷翻个白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自己撑在地上晃悠悠站起来。
  “很抱歉,不需要,我自己可以。”看着面前的人虽然直到那人肩部只能看到一个下巴,不过她对认识一些不重要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声音淡漠疏离,苏墨同样面无表情的站在她后面沉默。
  只是这个男人堵在她面前一点也没有闪开的意思。
  “我们要走了。”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如同一个木偶。苏锦颜挑眉没有讲话,抬头浅笑说道:“谢谢。”侧过身越过男人离开。
  站在原地眉眼弯弯,连眼睛都不见的男人,一脸见到什么好玩的表情,不过想到刚刚那个人看自己的眼神还真是有点吓人呢!叹口气,显然是在警告自己离远点,这不是能轻而易举得到呢!
  “有意思。”不过这样更有挑战。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奸诈。
  “诶呀。”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耳中。
  软玉在怀,男子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肤如凝脂,五官精致如同一个洋娃娃。真是个可爱的人呢。“有没有什么事情?美丽的小姐。”声音中带着一丝轻佻。
  “啊,对不起,对不起。”声音软软,娇滴滴的让人想要呵护。真是个想要吃掉的甜品,不过
  “这样啊!那就再见了。”虽然是个非常可爱的小东西,只是他比较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所以这种温室的娇花不过是他偶尔换换口味的开胃菜,尤其是这种送上门的,反正不要白不要。
  不过这里的路还不至于让一个女孩子特意撞上来,这个小姑娘还是算了,他可没那个兴趣。思然她的穿着也是自己所喜欢的,不过现在他还是果断放下调戏这个人的心思。
  陆雨薇轻咬粉唇,显然不明白这个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这个人喜欢自己这样子的人吗?自己这身打扮也是按照他喜欢的,不是说百试百灵吗?怎么会这样?太气人了。如果不是知道他进来会来这里,她也不会特意赶过来,没想到本来以为会成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太气人了。
  陆雨薇看着走去的瘦高男人,愤愤不平显然很生气,她可是信心满满的要将他给拿下,如果他也能够喜欢上自己,那么自己日后一定更加有好处。还不够,一个绍荣远远不能满足她,还不够,远远不够。
  ……………………………………………………
  苏墨倒是难得没打车,反倒单独开起了一辆车。
  “二叔是让你当车夫咯。”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瞧见苏墨在开车倒是让她起了些调笑的心思,托腮一脸好奇。
  “……”不过她的话开车的男人显然没有听进去,回应她的只要一个冷冰冰的侧脸。
  “……”锦颜无奈,知道他向来如此,也就不管他回不回答,寻个好位置躺好闭目问道:“让你去调查的,都查好了吗?”
  “好了。”依旧没有看她,只冷冰冰的回答了两个字。
  “哦?还有呢?”
  “你最看重的那位,刚刚就在你面前。”
  虽然苏墨难得讲了怎么多的话,但是第一次讲的这么多的话却是为的一个巨大无比的麻烦。长叹口气,表示自己很心累。她实在是太累了,一沾这椅子就睡着了。
  “……”苏墨看着苏锦颜,停顿一下将车停在路边,将西装脱下轻轻盖在她身上,继续平缓开车。
  苏锦颜感觉自己好像浮空一样,昏昏沉沉,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是她最不愿想起的画面。曾经的夏夕和苏锦颜不知愁滋味,活的悠闲,只是这个社会是个吃人的怪物,家破人亡,她们的下场就像小说中的女配一样,下场如何都是咎由自取。可是却没有人会想到她们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们的过去将她和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让她怀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很轻易就能被那两人的意志左右,做出无法控制的事情。
  “这是那里?”苏锦颜站在一片草地上,迷茫看着四周,“天还真是蓝呢,就好像画出来一样。”这是她没有做过的梦境,漫无目的的行走。似乎是要寻找着什么。
  “我好像丢了什么,一定要,一定要找到。”寻找,寻找,寻找什么。在草地上找着。到底是什么?那是很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好奇怪,她对于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要找什么呢?
  “有人?去问问吧。”心里这样想道。朝着不远处背对自己的两个少女跑去。
  “那个,能帮我找一样东西吗?”
  两位少女穿着白色连衣裙,背对自己,没有回答,只是有嗤嗤笑细细弱弱传过来,“你要寻找什么?你又有什么可以寻找的,明明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明明什么都被夺走了,还想要找到什么,是这些吗?”另一个人的声音嘶哑,就好像破风箱一样,听得她心里发毛。
  “是呢,是呢,一定是这些了,给她吧,还给她。”她们在地上似乎翻出来什么东西,捧在手里欣喜着说道。
  苏锦颜疑惑看着面前的少女窃窃私语,有种不详的预感,转身要跑。转身却后退三步。“为什么要跑?明明我们就是你啊!”
  “我不是,你们不是我,我不是,我只是来帮你们的……走开。”她捂着耳朵无阻喊道。
  “对啊,抬头看我们,不要忘记哟。”
  似乎被蛊惑,白色的衣服被血浸染,瑰丽的血色在连衣裙上绽放,胸口汩汩冒出的鲜血,两张熟悉的脸,眼中的血泪,伸出手要拉苏锦颜,一只手还有洞血从洞中流下,滴在苏锦颜的脸上。很烫,好像要将肌肤烫穿。
  草地上是血蔓延,无数的手伸出来,似乎在唤道:“来吧,来吧。”
  “不要,不要。”苏锦颜拒绝这些呼唤,想要逃走。一只手爬上小腿,蜿蜒向上,其他的手也随之盘上,冰冷,黏腻的触感,好难受。
  “不要,好不甘心。”全身被各种手臂交织着覆盖,只有脸还露出来,还想要看呢,这么漂亮的天空,想要感受作为一个真正的人活下去。
  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离,没有力气再挣扎。好不甘心,明明不是她们的错,也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已经改变了,你们为什么要缠着我?
  “不要……啊……”她不禁尖叫起来。
  苏墨察觉到副驾驶的异样,看见苏锦颜满头虚汗。出声唤着她,没有回应,只好将车靠边停下。伸手拉她,还是没有将她唤醒。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紧张神色,温柔唤着沉睡的少女,修长的手带着颤抖轻轻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醒醒,醒醒,苏锦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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