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乱_第56章

  “你不乖”
  君玉染又惊又怕,此时此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事实:在君殊面前,他毫无还手之力。
  发白的手指无意间扯断了珠帘,珠玉散落,迸溅到地上滚了一地。
  ——不!不可以!——谁来救救他?
  君殊卸了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掀倒在地,地面上的帘珠硌得后背生疼,且使的力道极其大,疼得他嘶嘶抽气,视线里出现阵阵眩晕的白光。
  双腿不知何时被强行分开,强势地挤进了君殊的身躯,滚烫的气息扑在浑身各处,像是被猛兽扑倒,舔舐着如何下口的猎物。
  “不,杭雪舟救我——”
  他不禁尖叫出来,可下一刻,嘴唇被堵住,内衫“呲啦”一声清响,竟被撕烂,随之而来的是身下隐秘处被窥视的羞耻。
  君玉染难以抑制地颤抖,也只是颤抖而已。他阻止不了这个发疯的君殊,只能狼狈地被压在地上任其摆弄。
  好疼……
  他经不住喊:
  “好疼,真的好疼……”
  这声音听上去像是细碎的啜泣,君殊粗暴的动作竟真的因为“疼”而停止了。
  紧接着,君殊抱起君玉染,像是托着一朵轻飘飘的柔软脆弱的花儿,将他放到了床榻上。
  这回,君殊扯下君玉染的发带,如瀑长发倾泻而下,半掩住了月白的肌肤。他用这发带系住君玉染的双手,牢牢地打了个死结。
  出乎意料地是,君玉染没有再挣扎,而是撇开脸,闭上了眼睛。
  君殊的动作温柔又强势,即便做足了前戏,依然很疼,最终他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看到窗外漫天漂浮的红霞,竟已到傍晚了。
  他想坐起来,哪料刚一动弹,浑身上下每一寸骨骼血肉都像被马车碾碎了一样疼,混沌的脑海霎时浮现出与君殊的记忆。
  身旁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道:“你先不要动。”
  君玉染这才看到杭雪舟坐在床边,霎时脸色青黑,质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君殊呢?”
  杭雪舟深邃冷硬的面孔比往常红了几分,眼神闪烁,怎么也不敢与君玉染直视。听君玉染问他,他才回答:“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没有见到君殊。”
  “这就好,还好……”
  君玉染垂下眼帘,像是累极了,声音轻飘飘地无力,像是呢喃一般:“见到渡雪时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见到了。他说,恐怕是君殊的内力深厚,将毒压制住了。”
  “哼,无用之物,亏我那么信他!”
  君玉染强忍疼痛,翻了个身,嘴里似乎咕哝了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杭雪舟却从袖中掏出一枚瓷瓶,道:“这是渡雪时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若真是恨极了君殊,这只虫子可以帮你达成心愿。”
  “虫子?什么虫子?”
  君玉染这才有了精神,手臂撑着坐起来,道:“给我,我看是什么虫子。”
  这一枚瓷瓶拿到手里,竟是透骨的冰凉,像是握了一把寒霜,打开塞子,看到一只小小的红豆子一般的爬虫。
  “这是……蛊?”
  据传,苗疆有秘法,取诸毒虫密闭于容器中,让其厮杀吞噬,最终活下来的毒虫称为蛊。更甚者,苗人中有蛊师可驱使蛊物,为己所用,杀人于无形中。
  “要杀了君殊吗?可是……”
  纵然怨极恨极,他从未想过君殊死。
  君玉染握着瓷瓶缓缓躺回床榻上,四肢连同脑袋一起埋进了被褥里,身躯蜷缩成团,似乎很是不安。
  杭雪舟等了一会儿,未见君玉染有什么吩咐,刚要退下,听见他颤抖的声音微微响起:
  “不要走……”
  杭雪舟愣住,诧异地回头。
  就见床榻上的被团蠕动,君玉染的手臂颤巍巍地从里面伸出来,想要抓住些什么。
  又听君玉染说:“留下我陪我,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良久,杭雪舟才吐出一字,极慢极慢地一个字:
  “好”
  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处,然后被牢牢抓住。这时被团掀开了一条缝儿,示意他钻进去。
  杭雪舟只好脱了鞋袜,掀开被子一角,钻到了君玉染的枕边。
  两人和衣而卧,杭雪舟躺得直挺挺,君玉染在被子里蜷成团,慢慢地,他伸展开四肢,蹭到杭雪舟的身旁,环住了他的腰。
  然后,被子里传出一声极轻极轻地拉长了尾音的吐气声。
  像是一直担惊受怕地提着一口气,如今,终于吐出来了。
  杭雪舟的脸皮禁不住发红,躺姿更僵直了。
  ……
  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
  君玉染慢吞吞爬起床,不知道杭雪舟什么时候走的,窗外的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透过婆娑涟涟的竹影,可看见一弯皎白莹亮的月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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