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节

  严肆低下头,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假装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走:“喂,泽阳哥——知道等会儿还有通告,就是出来透口气儿,马上就回去了……”
  谢执裹着一个巨大的围巾,整个脸几乎都埋在围巾里,冻得通红的手指把手机举到围巾外面,发出含混不清的语音:“知道了,马上就回去,你们先去通宵自习室吧。”
  两个人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在刚才谢执站立的门前错身而过,白色的雪地上面两串脚印平行,似乎永远不能相交。
  严肆刚刚走过木门,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猛地回头。
  刚才还假装发语音的谢执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团了一球雪,围巾垮下去露出尖尖的下巴,露出狡黠的笑容。
  “小帅哥。”谢执把手中那团球也飞向严肆,在他胸前砸开,绽出一团漂亮的雪花,谢执看着雪花,笑得非常嚣张,“能问你要个微信吗?”
  严肆笑了起来。
  感情跟这儿等着他呢。
  严肆快步往谢执走过去,刚才那两条平行线中衍生出一条直线,把两根线连接在了一起。
  严肆走到谢执面前,看见谢执仰着脖子,笑着看着他,眼睛里尽是得意:“我不会让我们擦肩而过的,多少个平行世界,我都不会。”
  严肆伸出手,将谢执抱进过来,大冬天羽绒服鼓鼓的,抱着谢执像抱着个松软的毛绒玩具,舒服又温暖。
  严肆抱紧了谢执,笑着在他耳畔道:“我也不会。”
  无论多少个平行世界,我也会画一条能够相交的辅助线,让我们在一起。
  飞雪愈发大了起来,院落内传来一声老人的咳嗽,四合院的钟声响起。
  钟响刹那,严肆瞬间发力,单手将谢执抱起来,仰头看着他。
  下一刻,一簇不知是被雪光还是灯光照亮的闪光被严肆托举到谢执面前,闪光下连着一个圆环,恰好是谢执左手无名指大小。
  “二十二岁生日快乐。”严肆仰头笑看谢执,“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岁滴时候把梦想送给他。
  二十二岁的时候把自己送给他。
  奈斯。
  第137章
  戒指上面的钻石闪光过于刺眼, 谢执的眼睛被光线闪了一下,脑子好像都被晃傻了。
  刚才严肆说了什么?这颗戒指又是怎么回事?
  严肆抱着谢执,仰头看着他,谢执背后是一盏路灯, 冬夜路灯光线绒绒的, 眼睛懵懵的谢执在这圈光下面显得分外柔和。
  严肆笑了笑,把谢执放下来。
  下一刻, 严肆往后抖开自己的风衣, 毫不犹豫地单膝往下;膝盖深陷于雪地之中, 严肆把钻戒捧起来,举高在谢执面前。
  “谢执。”严肆郑重其事地说, “我们结婚吧。”
  “……嗯。”谢执恍然大悟,然后又重重地点头,“嗯!”
  严肆把谢执的手牵过来, 放在自己的掌心之中;因为没有戴手套的关系,谢执的手指有点凉, 严肆轻轻地揉搓了一下的指尖,这才拉起谢执的左手无名指,把那枚戒指套了上去。
  量身定制, 严丝合缝。
  谢执把那只手举到自己的面前,还没细看, 身体却凌空一轻,严肆打横抱着谢执,稳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谢执被严肆抱了一路, 直到严肆打开家门,谢执才终于反应过来。
  谢执一把将严肆推进屋内,用脚踹上门,然后直接将严肆推到墙上,踮起脚,凶狠地吻上去。
  严肆往下矮了一点身,方便谢执亲;谢执这个亲吻毫无章法,像某位初出茅庐从未亲吻过别人的傻子,但是嘴唇火热滚烫,热情也是前所未有的。
  “唔……谢执,谢执……”严肆趁着谢执中途喘气,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谢执根本不听严肆说什么,揪着他的领子就准备往上掀衣服。
  严肆垫在墙壁上,被谢执扯掉了一件外套,这才轻抚摸着谢执的后脑勺,把他强硬的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听我说,乖……”严肆拍拍谢执的后脑勺,轻声道,“明天我们四点就要出门,现在已经一点了……”
  “又不是现在出门。”谢执贴着严肆,仰起自己的脖子看向严肆的眼睛;严肆低下头,发现谢执整个眼眶都已经烧成了一种艳丽的红色,晶亮的眼眸里燃着一捧无法言说的火焰。
  谢执咬牙道:“我不管,我要你。”
  事已至此,严肆直接拉开了谢执的拉链。
  好在家里面常年开着地暖,一个屋子里面暖如春季,直接躺在地板上除了硬一些,也没什么问题。
  客厅里面的钟时针指向三,落地窗外全城的灯光尽数熄灭,只有房间门口还传来喘息声。
  严肆坐在地板上,谢执和他正面抱着,两条细长的手臂搭在严肆的后背上面,随着手臂晃动,扣住谢执手指的钻戒闪动着绮丽的光芒。
  三点半,严肆抱着谢执大跨步走进浴室里面,放了一池浴缸水,加点精油打开恒温系统,这才将冲洗干净的谢执放进去泡着。
  谢执困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还记得把手臂垂在浴缸边,在温热的水里打瞌睡。
  严肆自己匆匆洗了一下,出门收拾了一只小行李箱,这才进来把谢执弄出来,拿浴巾裹起来擦干净,换一套暖风机吹蓬松了的衣服,牵着他的手带他出门。
  四点钟,高纬度的北京天光隐约擦亮,两个人抵达机场,谢执趴在休息室里面,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吃严肆为他要来的红烧牛肉面,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
  “为什么在机场?”谢执困兮兮,眼睛都睁不开,“我们要去哪里吗?”
  “回重庆。”严肆捏着手机正在通讯录里找人,“红烧牛肉面,给我吃一口?”
  谢执夹着牛肉面放进勺子里然后去喂严肆,自己也没吃两口,困得要命地挨着严肆睡觉;睡前隐约感觉看到了严肆在给纪泽阳发什么信息,然后是打开了潘言的聊天列表。
  谢执打了个哈欠,把眼睛闭上。
  严肆给潘言的信息已经发出去了。
  four:【看到了回个信息。】
  全世界最牛逼的导演:【?】
  严肆没回话,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扔过去;潘言那边很快接起来,语音中透着点疲倦,不过和平时剪片累了的疲倦不太相同,而是一种有点餍足,带点清爽,非常满足的疲倦。
  严肆的声音差不多也是这种感觉。
  “干嘛啊……”潘言打个哈欠,“刚准备睡了。”
  “等会儿帮我和谢执去送个假条,教室我发给你。”严肆随口说,“就说我们今天剪片需要,不能上课。”
  “诶嘿嘿。”潘言精神瞬间就来了,“这么狂野,准备一天?”
  严肆:“……”
  严肆看了眼自己旁边那位两个小时都撑不住的小朋友,帮他整理了一下帽子,说:“不是,我们回趟重庆。”
  “害,我还以为……”潘言缓缓顿住,看向手机,“啊???回重庆干什么???”
  “这个嘛。”严肆把手机拿下来,准备挂机,“关注今晚热搜,应该会有答案。”
  “啊???”潘言还准备再问,电话里面却传来一阵忙音。
  “喂???”潘言抓着电话嘶吼,“等等??什么意思啊???”
  别说潘言了,谢执也不知道严肆是什么意思。
  谢执直接睡了一个飞行航程,起飞落地都没有惊扰他一片好梦,醒来时重庆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今日重庆是难得的冬季晴天,江北机场的停机坪被晒得发亮,看着心情就好。
  谢执准备出去找个山放风撒欢,但还没有走出机场,就被严肆拽进了一间更衣室。
  走进更衣室之后,严肆直接伸手,将谢执的外套一剥。
  “等等!!!”谢执懵里懵懂外套就被脱了,下意识拉住自己穿在里面的卫衣下摆,惊恐道,“什么意思??在这里???”
  其实在外面那个倒也不是第一次,比如说某个盛夏的后台——呸,什么比如,就只有那一次好吗???
  话说,话说——
  这个更衣室也不是什么被钢筋水泥隔起来的地方,就是放在机场中央的几块围合起来的板子,甚至连门都不是门,只是一层薄得能够飞起来的帘子,在这里做,实在是……
  “严肆,我觉得,这不合适。”谢执耳朵通红,慌张摇头。
  “我觉得这挺合适的。”严肆往前了一步,手臂压着板子,将谢执桎梏于怀中;谢执只能后退,背脊抵在薄薄一层板子上,板子发出岌岌可危的嘎吱声。
  谢执被笼罩在严肆高大的阴影之中,背后抵着凉意的板子,下意识吞了口口水——那什么,严肆头发松松地垂在前额,就是,好他妈帅。
  谢执妥协了。
  谢执低下脑袋,闭上眼睛。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亲了一下,然后压着他那片阴影晃动,严肆退开。
  谢执睁开眼睛看严肆,后者已经打开了那只小行李箱,把里面放着的西服拿出来抖开,悬挂起来。
  严肆提着西服,似笑非笑地把谢执盯着:“想什么呢?”
  “你不是……”谢执看了眼自己刚才被扔开的外套。
  “我请你来换衣服啊,不脱怎么换?”严肆面不改色。
  只是换衣服???
  “那还说非常合适……”谢执撇了撇嘴。
  “更衣室换衣服,难道不是非常合适?”严肆耸肩膀。
  “某些人啊。”严肆笑了笑,满意地看着谢执耳朵尖的血红,视线下移,宽松卫衣露出的两片锁骨之间有一道暧昧的红痕,严肆轻吞口水,收回目光,“觉得我想对你做什么?”
  谢执羞愤,谢执欲死,谢执羞愤欲死。
  啊,啊啊啊啊——
  谢执!!你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亚子!!
  谢执转过身背对严肆把卫衣快速脱下来,扔到一边套上白衬衫,快速套上西装裤和外套,领带随手一打,就准备往外面冲。
  这换衣服的小房间实在是太尴尬了,谢执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谢执才冲一步,手腕就被一拽,严肆把他揪过来,转向自己面前。
  谢执紧张地看着严肆,看了一眼之后,又慌乱地低下头。
  “害羞什么。”严肆忍不住笑,伸手把谢执乱七八糟的领结勾起来,“领带都打歪了,我给你整理一下。”
  谢执心脏狂跳,不过还好严肆整理领带就是真的整理领带,没有再搞奇奇怪怪的动作;严肆手指灵活地将谢执的领带拽开,然后替他打了个温莎结,最后拉平整理好,又替谢执扣上每一颗扣子,这才退后一步,认真端详。
  一分钟后,严肆点点头,伸手握住谢执:“行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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