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重蹈覆辙
当洛千鸢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一句的时候,沈如故的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坦然。可以说,洛千鸢此举无疑是证实了她心底所有不安的猜测。
“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喝酒。”此刻的沈如故却是连客套都免了。
要知道,她根本就不愿意跟洛千鸢浪费唇舌,要不是赫连禹德至今未归,她也不必浪费时间与她周旋,早就将这一切事情都交给他处理了。
直到此时,沈如故才堪堪意识到,赫连禹德的行踪有些诡异。
先是被她撞见的那个黑衣人,再加上如今飘忽不定的行踪,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但很快,沈如故便收拾了心情。
她很清楚,目前自己需要对付的,最为重要的,是此刻出现在她跟前的这个家伙。
如果不能将洛千鸢的诡计识破,别说赫连禹德了,她只怕就连自己跟赫连福生都护不住。
就在她沉吟之际,洛千鸢倒是已经将酒盏递到了她的跟前,“只是陪我随便喝一杯而已,这么简单的要求,难道你也要拒绝我吗?”
这一声反问让沈如故只觉得莫名熟悉。
几天之前,她也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不由得,让沈如故心下一凛。
她不由得仔细扫视了一圈眼前的东西,却突然发现,摆在她面前的酒盏无比熟悉。
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一日她碰巧错过的那一只?
此刻,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任逍遥的千般提醒,“丫头,别的倒是无所谓,但这东西,你可千万不能碰,否则大事不好!”
明明已经看穿了洛千鸢的把戏,可她却还必须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听着她继续说。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照顾孩子,可就这偶尔的一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我可以去请大夫来,让你亲自听听大夫怎么说。”洛千鸢一脸真挚的开口,殊不知,此刻她越是装出一副认真样子,在沈如故看来却越是让人鄙夷。
毕竟,任逍遥已经提醒过她,在这酒盏上的东西,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会认得出来。
就算是她真的喝了,一旦福生出了事,也定然不可能有人查得到其中的源头。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他们母子就是最不该的牺牲,而她洛千鸢,却始终都什么事都没有。
这一点,是她最是不能忍受的。
但更为无奈的是,此刻她必须要装出弱者模样,来尽可能避开与洛千鸢面对面的机会。
“洛夫人的美意我自当遵从,但我已经多日不饮酒,只怕没有办法陪您对饮了。”
沈如故从一开始就咬定了不愿意陪着洛千鸢对饮,这一结果显然让她很是不满,毕竟,她今日前来,最重要的就是想要亲自盯着沈如故喝下这一杯。
只有让她亲眼所见,她悬着的心才能放下。
一如娘说的那样,想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眼下也只有这唯一的一条路了。
一旦赫连福生长大,而她又没来得及为赫连禹凡生下儿子,到时候就算他根本就不是赫连禹凡的血脉,也很有可能被作为唯一的继承人过继到世子的名下。
真到了那个时候,沈如故的荣耀便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企及的了。
可这样的结果,却绝不会是她能够接受的。
“我今日来,只是希望你我能够借着这杯酒重修旧好,难道你真的半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听着这无比熟悉的话语,沈如故心头不屑的一笑。
有时候,她会为洛千鸢层出不穷的法子而觉得无奈,但有时候,却又会觉得这个人愚笨的可怕。
明明已经是用过一次的招数,可她居然还只字不差的重新使用。这无异于鄙视她的智力,将她当做三岁小孩一般对付。
如果是换做过去,沈如故或许会因为试图隐忍而由着她去。但现在,却是完全不可能了。
更何况,她已经全然清楚了这其中的阴谋,自然是不可能再重来一次的。
只是,洛千鸢却根本就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还一个劲儿的想着要说服沈如故饮下这一杯。
沈如故连着推脱了好几次,见她始终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索性就留下一句,“洛夫人请在此稍坐,我去给你准备点下酒菜。”而借故跑了出去。
这样的结果显然超出了洛千鸢的预料。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沈如故竟然会以这样的法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倒是真的天真的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都不见她再回来。
而事实上,沈如故只是躲在离她不远的角落里偷偷的注意着屋里的一切。
诚然,对于洛千鸢,她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不为别的,就为她层出不穷的鬼主意。
如果洛千鸢趁着她不在的当口在她房间里做了手脚,那后果无异于她喝下那杯酒吧?
也正是因着这个原因,她始终都不敢离开分毫,就连最后的饭菜还是特意喊来了阿蛮亲自送进去的。
“夫人请慢用。”阿蛮先是将东西摆在了桌上,而后还特意叮嘱道,“我家夫人正在厨房准备最后一道菜,很快就好。”
说完这一句,她便当即离开,丝毫都不给洛千鸢半点反应的时间。
因此,洛千鸢全程面对的,便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也正是因着阿蛮的这具提醒,才让她又镇定自若的坐了下来。只可惜过了好一会儿,却是根本就不见沈如故回来。
她连着追问了好几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直到此刻,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切不过就是沈如故为了避开她而设的局面而已。
如果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明白这一点,只怕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在世子府里跟人斗智斗勇了。
最后,她是黑着脸离开的,却始终都没有发现沈如故的半点动向。
阿蛮却是显得很激动,趁着休息的当口,不无兴奋的道,“夫人,您刚刚是没有看见,那女人的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依我看,她以后应该再也不敢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