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方玉化妖
“方玉前辈病得很严重吗？”
制州伯府内，跟随管家向府邸深处走，孙昇面带关切问。
管家亦是年近百五的老人了，只是四星天权的他，外表看起来和方玉差不多大。他从年轻时就跟随方玉，一晃已有百年，方玉对他来说似兄似父，知道这些的孙昇，面对他自然和面对普通下人不同。
听到孙昇的问话，管家苍老的面庞上满含悲伤，叹道：
“老爷啊，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孙昇悚然，正要追问，却见管家伸手一引：“老爷知道您来了，在卧房里等您。”
前后矛盾，孙昇面上惊色换成奇怪，蹙眉看看身前房门，轻敲后推开：“方玉前辈，您还好吗？”
“州守大人啊。”方玉略带沙哑虚弱的声音从内传出，“老朽还活着，但是啊……这次恐怕是挨不过几天喽，您进来吧。”
得到回应，让孙昇心神一松，可听清回应的内容，又让他情不自禁地感到悲伤。今年年龄刚至五十的他，成为制州守还没几年，而方玉，却足足在制州呆了近百年，他已是方玉经历的第四任州守了。
制州有今日的繁华，离不开方玉的操劳，这位把半生都交给了制州的老人，终将要埋骨于此了吗？
“前辈，城里几名最好的医师，已经来看过了吗？”
“来过了，来过了，可惜生老病死，非医疗圣魂可逆。”方玉轻叹道：“亦非人可逆啊。”
孙昇走进方玉的房间，“我已让人想办法给您弄来补魂圣药，前辈，您再凝聚一次开阳星吧。”
“州守大人有心了。”帘幕后床上的方玉翻了个身，面向孙昇。
“不过老朽尝试凝聚开阳星的次数，已多到数不清了。无奈天赋不够，运道也差些，始终困在这玉衡星上，再用圣药亦是浪费。我听说北区的田地，被毁了？”
透过帘幕，孙昇看到方玉的脸色实在是差到了极点，甚至透漏出了丝惨绿色，又闻他直到现在都还在关心烈阳城的情况，更是心酸。
正想安抚方玉，孙昇忽然嗅到了一抹异样的味道，三魂之中，也传来了阵阵示警。
‘老爷啊，已经不在了。’老管家说这话时的模样在眼前闪过。
孙昇心神一震，蹬地后跃，一双锋锐的利爪猛地划过他原本所立之处，空气都发出阵阵爆鸣！
那寒光所过，地面交叉裂开六道长长的缝隙，孙昇面色极为难看且难以置信，连连向后纵跃。
前端方玉身体灵活，哪有一丝病重的模样，眼中闪烁着绿光，双手上探出锋锐的指甲，抓捕向他。
且闪且退，孙昇直接撞破木墙跳到院中，方玉暂时收手，两人对视，孙昇痛心道：“怎会如此！”
“我察觉到了，前两日，那鼠族妖王偷偷潜入了府上。”老管家缓缓走过来，悲伤道：“之后老爷就病了，病得很严重，却不让医师上门，连饭菜，都只让我送。”
“几次接触，我早就发现，原来的老爷，已经死了！”
孙昇悲痛握拳，身上升腾起澎湃的圣魂之力，作为制州州守的他自然不是弱者，同样是玉衡巅峰！
……
制州伯府邸外。
夏翼跟随人间的这段时间，早就将自动寻路圣魂探索完全了。
见人间引路到这里，他将自动寻路圣魂合成，亲身以段何为目标使用自动寻路，一股冥冥中的感觉出现，分别指向十余个地方。
“还有这么多吗？”
轻喃一声，夏翼望向府邸。
其中一个，确实是制州伯府！
那问题就很严重了，制州伯方玉即使病了，近在咫尺的鼠役术感染者也不该发现不了，除非……
这时他感觉到了州守孙昇爆发出的圣魂之力，神色一紧，一个闪身纵跃，便从墙壁上攀越过去。
还在等他命令的人间愕然，若有所思：“逮到大boss了？”
若是时来，这时候肯定会去想办法翻过院墙或用其它方式潜入进去，人间却在思虑后，转身跑远。
……
制州伯府内。
方玉越过孙昇，看向老管家，问道：“魏俞啊，你跟着老爷我，有多少年头了？”
“跟着老爷有117年了，但跟着你，一天都没有。”老管家回道。
“我还是我啊。”方玉轻叹，道：“117年啊，我的妻子，我的儿女，都没有你陪伴我的时间长。你的寿数也快到了，我本来还想让你也化成妖，再陪伴老爷百年，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会背叛我！”
“是您先背叛了人族。”
老管家痛心道：“我更希望两日前，您能唤上我们，和那妖王大战一场，即使身死当场也好！”
“可是您没有，您怕了！”
“您怎会如此啊。”
孙昇闭目一叹，身后浮现巨大的人形虚影，其人貌为中年，头戴毡帽，留有八字胡须，口吐箴言。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
噗！然而就在这时，在孙昇毫无防备的后方，一把利刃，突兀将孙昇的胸膛贯穿！
虚影破碎！圣魂释放中断！
孙昇身体僵直，低头看了看几乎捅穿他心脏的匕首，艰难回身。
老管家已逃开很远的距离，抱歉道：“我跟了老爷117年啊，无论老爷如何，我都没办法背叛他！”
中计了！孙昇面露苦涩，今日要丧生于此了吗？但无论如何，都要把方玉化妖的消息传递出去！
圣魂之力护住心脉，他强提力气，转身奔逃，然以往年老体衰的方玉，化妖后仿佛重回青春，速度飞快，极快拉近两人的距离。
“魏俞说得不假，一日日地接近死亡，老朽确实怕了！所以州守大人，老朽可不敢让你念出正气王大人的诗文，请你死在这里吧！”
身后利爪划破空气的声音传在耳中，被暗算重创的孙昇却无力再度提速，咬牙提气，想用嘶喊来做最后的争取，身后却传嘭的一声闷响，旋即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反身回拳，拳头被啪地接住。
“州守大人，是我。”
“易夏前辈？！”孙昇见到夏翼，顿时心神一松，身体摇晃。
‘来得如此及时？得救了！’
‘为何来得这么快？糟了！’
被夏翼一脚射进院墙里的方玉则脸色阴绿，隐含惧色。
却并没有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