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他的背影遮住一片墙壁,而后缓缓笼罩住她,手臂擦在她耳后,按住了她身后半敞的窗。
  她被禁锢在他臂弯中,在他的身体与窗之间狭小的空隙间。
  刹那呼吸滞住了。
  她双颊火热地仰起脸。
  这距离近的过分了……她脑海中一片空白。
  若他就此吻上去,她会不会,顺从的配合了?
  奇异的念头在心头闪过,巨大的浪潮在胸臆中澎湃起来。
  他好像懂了,他近来重重奇怪的反应是什么。
  那是一种本能,是男人的天性。
  面对一个容色艳丽娇柔小巧的女人,难免会有的,那一丝丝绮丽的念头。
  不过是电光石火间。顾长钧收回手臂,转身回到了案后。
  那张黄梨木书案,隔着最安全不过的距离。
  周莺呼吸一松,整个人瘫软地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中午十二点抽口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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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文《偏宠无度》,文案待改,会写一个甜甜宠宠的故事。
  文案:沅婉家道中落,被舅父接来抚养,某夜被舅母设计将她送到了某位大人物的宿处。
  一夜过后,沅婉醒来,那所谓大人物不见了,旁边却多了个玉树临风的年轻男人。
  后来,秦王对这个可怜唧唧的小姑娘上了心。而沅婉终于认清了舅父舅母的真面目。
  从此过上了甜甜宠宠,虐虐渣渣的幸福生活。
  鞠躬感谢大家。
  第27章
  八月初九, 是顾长琛的忌日。
  清晨车马就自德胜门而出,朝着距京郊二十里外的顾家陵寝而去。
  周莺上回出城,还是小时候, 虽养父一块儿去木兰围场瞧大人们狩猎。她在丛边见到的小兔子, 被一个黑面短须的武将一箭射穿了头骨。她脸色煞白立在旁什么都不敢说, 身后马蹄声起,一回头见三叔勒住缰绳坐在马上。
  那武将忙把兔子一提, 上前来跟三叔行礼, 还粗声粗气的喝她:“走开, 死丫头, 别挡道儿。”
  她又瞥了三叔一眼, 他毫无反应,从头至尾, 他都没有什么表情。
  武将挥开周莺,一手提着野兔,一手过来牵了三叔的马。
  周莺站在小山丘上,目送三叔一人一马远去了, 她垂目看见草丛上一滩深色的血迹,当晚回去就发起高热来了。
  她想到三叔提着剑斩了人,转过脸来恶狠狠地瞪着她的模样。
  那惊惧好像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叫她想到三叔心底就不大自在。
  那时的周莺怎么也想不到, 她会有一日语三叔离得这么近。
  乘了一个多时辰马车,才到了陵寝,附近已聚集了许多人, 设了几个白色帐幕,长辈们在里头喝茶,小辈们往来穿梭着聊天,顾长钧的车马一到,人群静了下来,自然而然地排出一条路来,齐齐喊他“侯爷”。
  周莺身穿男子袍服,紧密跟随在顾长钧身后。怕给人瞧出端倪,垂眼不敢抬头,更不敢随意乱瞟。
  顾长钧和几个族中长辈及同来祭祷的同僚寒暄了几句,道了谢,片刻就有司仪上前,通知吉时将至。
  众人一齐涌向陵寝,周莺远远就看见两座修建得颇为气派的坟茔。立着修长的石碑,上书顾氏夫妇之名。
  周莺想到自己被接来这些年所受的恩惠,想到养父母英年早亡的遗憾,心头微涩,顾长钧在塚前立定,北鸣携了点燃的香烛过来,顾长钧下巴微扬,示意周莺上前。
  周莺接过香,在塚前拜了三拜,跪伏在前将香供进炉中,然后接过拂尘扫了扫坟前的尘土。
  天色还未大亮,清晨的露珠一颗颗坠在野草上头,淡淡的云雾拢在半空,瞧似快要下雨了。
  周莺起身回过头的一瞬,眼泪没能抑制住,涔涔地滚落下来。
  司仪高声唱礼,顾长钧率先拜了陵墓。而后是他随身幕僚汪先生诵读以顾长钧的名义写的悼文。
  从人抬来一只箱子,元宝香烛纸钱里叠着周莺做的那些针线。
  火光冲天,那些一针一线织成的东西缓缓化成灰烬。
  后面还有一系列繁文缛节,周莺没有参与,她的目的达到了,尽了自己的心意。双眼哭得红肿,就在车里避着,怕给人瞧出行迹。
  小树林里,几个青年男子聚在一块儿,都是十七八的青年,一个道:“瞧见三叔父身边跟着的那个没?”
  另一道:“怎么,你也瞧出来了?”
  “怎么瞧不出?一眼就识出是个女人。这种场合都要带在身边,不会是宠妾吧?”
  “你以为三族叔和你一样?那个是大伯父收养的那位,叫莺娘的养女!小时候见过一回,就是那个模样!”
  “这你都还记得?女大十八变,我瞧她模样极俊啊!听说叶家那个九公子为她疯魔了,人变得痴痴傻傻。啧啧,今日可算瞧着了,怪不得,怪不得!这样个人物,也不知将来要落到谁手上,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艳福。”
  “总之不会是你,你姓顾,她也姓顾,认了顾家的祖就是顾氏的人,你想得再美,那也是不可能的事。祖宗礼法都不准你。”
  “谁说我想了?不过就是感叹一句罢了。说的好像你适才没盯着人家瞧似的,见人红了眼睛,你不是捏着帕子几回想上前?是怕惹了三族叔的眼才没敢吧?叫他知道你惦记不该惦记的,不打断你腿?那是个妹妹,可当不得女人!”
  “你……”
  话未说完,这少年陡然眼睛瞪得老大,几人顺着他目瞧过去,但见顾长钧负着手,身边伴着个颇有威信的族叔,从树丛后头缓步走来。
  几人立即禁声,迅速让出一条路来,请顾长钧先行。
  顾长钧没有瞧他们,亦没有说话,神色淡然地越众走了出去。那族叔顿住步子,回过头来朝几人摇了摇头,咬牙想训斥,碍于顾长钧还未走远,终是忍住了。
  几个年轻人脸色发青,完了,话都给三族叔听了去,他们的前程,是不是就……
  顾长钧与来参礼的众人说了会儿话,待会儿安平侯府治宴,随行来的如今暂候在驿馆的女眷还要上门去拜访顾老夫人。
  顾长钧先告辞出来,车马旁守着北鸣,见顾长钧到了,便掀了车帘,刚要提醒车里的周莺,顾长钧一抬手制止了。
  车内,女孩儿不知是不是哭得累了,肿着眼靠在车壁上,似乎睡着了。
  顾长钧轻手轻脚地上了车。北鸣在外悄悄吩咐启程。马车一晃动,少女的头轻轻撞在车窗上头。
  顾长钧抿了抿唇,对面随车摇晃着的影子叫他心烦意乱。
  他蓦然想到刚才那些人说的话。
  “她姓顾,你也姓顾……”
  “这样的好颜色,不知将来要便宜了谁……”
  “那得是几世修来的艳福……”
  “得妻如此,若是我,必日日守候在畔,绝不再瞧旁人一眼……”
  很奇怪的,顾长钧每一字每一句都记得很清楚。
  甚至,……
  他抬眼,女孩手里握着的那方抹泪的帕子轻轻飘落下来。
  淡紫的轻绢,绣着小簇的绣球,上头一个浅浅的“莺”字。
  他顿了顿,俯身将帕子拾了起来。
  淡淡的泪痕印在绢布上,还未干透。渗着清幽的叫人喜悦的香甜味道。
  马车驶过一段石子路,颠簸得厉害。周莺瘦削的身子摆了下,顾长钧呼吸一浅 ,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臂,勾住女孩儿的腰背,将人抱了过来。
  周莺惊醒了。她不敢动。
  这薄荷夹着果木清香的怀抱,她竟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她睫毛紧张地颤动,紧紧地闭着眼,怕面对这难堪的处境。
  顾长钧的手,贴着她的腰朝上滑,将女孩儿固定在自己身侧的车壁上。
  素白的脸蛋上晕着可疑的潮红,女孩儿紧张得鼻尖上都是汗。
  她醒了,为何不将自己推开?
  不拒绝,就当是默许了吧。
  顾长钧扣着她的下巴,迫她仰起脸来。
  周莺意识到什么,慌乱地睁开了眼睛。
  她想喊一声三叔,却哑着嗓子说不出话。
  他深浓的眸色是那样难以捉摸。他薄薄的唇贴上来了。
  周莺听到心里头某处“砰”地一声炸开了,而后又迅速的归于平静。
  他的唇终是落了下来。
  软的,与他冷硬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热的。
  一寸一寸,覆住她的唇瓣,有些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2020大家开开心心~
  下章九点不见不散。感谢在2019-12-30 03:41:49~2020-01-01 00:41: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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