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我们已经找到顾相的下落了。”
  “真的吗?他现在到哪里了?”
  “这里。”项远忽然从袖子中抽出一纸信笺递给顾唯念。
  顾唯念接过来,满脸疑惑,不知项远不肯明说,只给她一封信笺却是何故。她打开信笺,上面的字迹历历在目。看过之后,顾唯念登时呆住,手中轻飘飘的纸张,悠悠落地。
  “怎么会这样?薛少河,他疯了吗?他怎么能这么对我爹?!”
  第165章 天外仙居
  顾唯念要气疯了:“他敢把我爹送到亓族人手上!”
  “宫主尊鉴:顾相已入亓族领地开若林。属下亲眼所见,薛少河与亓族十二长老,共同押解顾相走入若开林。叶寻不知去向。福安。属下林凤叩禀。”
  若开林,绵延三百里,是苗疆亓族圣地。外人不得进入,据闻,擅入者迄今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薄薄的信笺,短短几行字,却仿佛将顾唯念打入冰窖,身心凉透。
  半晌,顾唯念方颤声问道:“林凤是谁,他说的话真的可信吗?”她希望这件事是假的。爹好好的,薛少河也绝不能这样对待她的父亲。
  项远道:“林凤就是小林,我分舵十二楼清风楼的楼主。自是信得过。”
  顾唯念不死心,又问道:“他既然是亲眼所见,那他……他此刻会不会已经悄悄潜入若开林?”
  “不会。”
  “为什么?我爹的安危,你们就不管了吗?”
  “如果林凤进入若开林,倘若他出了什么事,谁回来报信?我若不知道此事,顾相那才是真的没救了,真的危险。”
  顾唯念又道:“可是……这件事太奇怪了。叶寻绝不会不管我爹的。有洗剑阁的人照应,凭他薛少河再怎么厉害,又怎么可能从叶寻那里带走我爹呢。”
  项远道:“ 叶寻忽然不见,也正是我奇怪的。”
  “所以,林凤有事瞒着你,对不对?他跟了叶寻那么久,你又怎知,他不会对叶寻也生出几分情义来?说不定,他故意隐瞒了叶寻的行踪。”或许,叶寻进了若开林救爹也说不定。
  项远道:“顾姑娘,我知道你急于寻求自我安慰。可你如此说林凤,你可否想过,倘若我真的怀疑他生出了二心,他便要倒霉了?他前些时日,全力探寻顾相下落,如今又在全力想办法不惊动若开林一草一木,也能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却在背后捅他刀子,这不合适吧”
  顾唯念本就是太急于安慰自己才口不择言,此刻听项远这么一说,立刻意识到自己此言确实对不住在外帮她救父的林凤。她只得道:“此事是我失言了。”
  项远道:“叶寻与薛少河是好友?”
  顾唯念点头道:“是。”
  叶寻这一把可是坑死她和薛少河了。
  项远道:“所以你猜这次有没有可能,叶寻和薛少河是串通好的?”
  顾唯念立刻道:“不可能,他们为什么要串通?叶寻为什么要让薛少河带我爹进若开林?她和我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爹?”
  项远叹了口气。这顾唯念是急糊涂了。他本意是想说,叶寻和薛少河有没有可能是合力做戏。看起来,是薛少河将顾相带入了若开林,实际上,叶寻说不定在外另有接应。
  项远道:“顾姑娘不必忧心。至少叶寻不在那群人里。说不定,她会救了顾相呢。我听说这位叶阁主虽然在外人眼里很神秘,但为人其实至情至性,说不定,她会念着与姑娘你的一番交情,此刻正在想什么妙计营救顾相。”
  顾唯念心烦意乱,她怎么也想不通,叶寻在做什么,爹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被薛少河抓住了,还有这个项远,她们父女落到这一步,全都怪他!她道:“我也想不通她在做什么。我也不懂薛少河在做什么。就算他恨我爹,要杀了我爹,又何必带我爹去若开林,将他送给亓族。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能抓住我爹。还有你,你这破东西,可是你给我的”她踩了一脚落在地上的一纸信笺,“我甚至不知道这鬼东西是真是假!”
  项远看她发脾气,心中甚是不愉快。在崇苍宫,怎么可以有人这么放肆,动不动对他发火?待要教训顾唯念几句吧,却又不忍心,一开口便成了:“顾姑娘,你不要过于激动。不就是个若开林,我们崇苍宫可没有放在眼里。我崇苍绝学,专灭他亓族蛊虫。之前暗算我,致我受伤那笔账,我可还没跟他们算清楚呢。”
  顾唯念闻言大喜:“项宫主说得对。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真是太好了!咱们这就去吧。”话毕,拉上项远的手便要走。
  项远无奈道:“顾姑娘,咱们总该筹划好,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再去吧?何况你体内可是有蛊王的。你若也与我同去,我怕多生事端。”他就差没说顾唯念不能去,否则是个拖后腿的了。顾唯念一来功夫不行,二来那蛊王如何操纵,只有亓族人心里清楚。顾唯念若贸然到了若开林,保不齐反被亓族人利用,成了对付他们的利器!
  顾唯念意识到这也是个严重问题。她不怕自己丢了性命,但若过去添乱就不好了。她只得道:“那咱们快些想办法啊。快……”话未完,忽觉一阵天旋地转,脏腑内一阵翻腾。她一阵干呕,便觉眼前一黑,手脚一软,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这番情形,倒是让项远也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顾唯念这是怎么了,按理说,前几次她的调息,还有他的功法压制,那蛊王是越来越羸弱的,顾唯念的身子骨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怎么会忽然晕倒?
  项远连忙抱起顾唯念进了房间,将她放置在床榻上,悉心为她诊脉。顾唯念脏腑内翻腾的汹涌戾气,叫他不寒而栗。她的面上,也渐渐附上一层惨淡黑雾。
  一旁的婢女惊道:“不好,这蛊王怎地忽然间如此凶猛了?”
  项远叹道:“亓族圣物,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怕这蛊王先前感受到自己的危险,便悄悄蛰伏在了顾唯念体内不动声色,叫他们误以为,他们的法子很有用,这蛊王已被压制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可是今日,这蛊王忽然发作起来,才叫人知道,他早已比先前更厉害了。
  那婢女道:“宫主,若顾姑娘脸上全部变黑,那她……她只怕”只怕她自己早已活不成了,变成了蛊王的宿主。且那时,蛊王已经养成,这人世间只怕无人能敌得过。婢女又道,“还望宫主早做定夺。”杀了顾唯念,毁了蛊王的宿主,趁着蛊王未成,又才失去宿主,最是是羸弱,用她们崇苍宫的绝学,灭了蛊王,才是最安全的法子。
  项远厉声道:“闭嘴,这件事提都不要再提,这心思你也最好收起来。若再让我听见或者发现你有这种心思,别怪我手下无情。”
  那婢女吓得脸色煞白,连忙道:“属下知错。”
  “滚!”项远喝道。
  两位婢女应声便都战战兢兢下去了。
  ……
  穿过若开林终年不散的重重瘴气,薛少河终于与一干亓族人等,来到更为神秘的亓族圣地。随着一步跨越出瘴气毒阵,他的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片看起来方圆约莫三十里的竹楼。外围的三层竹楼紧密相连,形成天然的屏障,仿佛是一道城墙,里面可见隐约可见其他竹楼的楼顶,或者四层五层。
  此时,薛少河的身侧是六位亓族长老,左面三人,右面三人,刚好将他夹在中间。他的前面,亦是亓族几名长老,引路。后面是三位亓族长老,以及一行亓族蛊毒师,和毒师押解着的顾佑平。看起来,薛少河好像是在亓族长老的簇拥之中,备受礼遇,然而,他只要敢有任何危险举动,几位将他包围的亓族长老,便要顷刻间至他于死地。
  至于顾佑平,这原本风度绝佳的当朝左相,此刻脚步漂浮,面容浮肿,面色蜡黄,看起来倒像命不久矣。他明明已走不动,可是亓族人在他双掌间穿过一只银色细弯钩,牵着他一路向前。顾佑平若慢了一步,手掌便是撕裂般的痛苦。
  薛少河根本没有回头看过一眼身后的情形,一路只管大步前行,根本不在乎顾佑平能否跟得上他的脚步,若是慢了一步,又会遭受怎样的痛苦。
  打头的亓族长老回头对薛少河道:“薛大侠,此地便是我亓族人聚居之地,天外仙居。”
  这帮妖物的住所,居然叫天外仙居。薛少河不动声色道:“看起来,果然是个好地方。”
  外围的竹楼中,有一个下面没有窗户,整个竹楼上虽不见人守卫,下方却是两扇几乎三层楼高的巨形竹门。一名年迈的亓族长老领路,一行人走到那巨门前,也不见人开门,只见那两扇巨形竹门自己缓缓打开。
  薛少河觉得这长老一定触动了什么机关,但他又确实没见那个亓族长老手上有什么动作。那亓族长老回身向薛少河躬身道:“薛大侠,请。”
  薛少河便随他们一行人进入了这天外仙居。待一步跨入那巨大的竹门后,他发现在,自己仿佛这里面居然还真的别有洞天。这里面居然是个干净雅致的小镇。镇上人穿戴虽然比之外间怪异了些,但看起来也不过是寻常异族人模样。这小镇上翠竹参天,小河潺潺,各色竹楼在修竹间错落有致,门前户户有流水,着实像个世外桃源。
  只是薛少河心里清楚,这里绝不会是什么世外桃源。
  引路的长老边走边回头与薛少河说话,语气仿佛闲聊:“不知薛大侠在此间看到了什么?”
  薛少河笑笑:“好像看到了世外桃源。”
  引路的长老笑笑,不再说什么,径直领着他们一路向前去。他的目标,是镇子中央那座最高的五层竹楼。那里,是亓族所有人心目中最具威严的亓族族长所在地——圣庭!
  第166章 亓族老巢
  圣庭外面很漂亮,但薛少河一行人才进了院子,便觉得不对。那院子里爬的不是寻常虫子,却是各式毒虫,有常见的亦有罕见的。一簇鲜红的不知名异花下,盘踞着两条吐着红信子的金蛇,那两条金蛇口中,嘶嘶冒着点点淡蓝白雾。这蛇虽然众人均不认得,却也看得出是奇毒无比。
  那毒蛇仿佛认主一般,亓族十二长老纵然十分接近它们时,也不见它们怎样,偏偏朝着薛少河与顾佑平迅速游来。
  薛少河的腰间不知何时已经缠了一柄软剑,他抽出软剑,剑光簌簌刺向那两条毒蛇。只是剑华又是灼灼闪耀,剑尖一时间竟让人看不出是刺向哪条蛇去的。那两条蛇仿佛早已成精,其中一条,忽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薛少河身后,另一条则化作飞龙一般,竟然朝着薛少河面部扑来,速度之快,怕是饿虎和雄鹰都追不上这毒蛇一成。
  薛少河心中虽吃了一惊,手中长剑却并未收回,这两条毒蛇虽快,比他还差着一些,他并不惧怕。双脚平地腾空,躲过绕过来的毒蛇,胳膊微微向下一沉,依旧朝着飞扑来的毒蛇刺去。他并非是朝着七寸而去,那毒蛇足有二米长,这时候打七寸,太费劲了。他剑气肃杀冷冽,震得丈外的老树都在抖动。他是存了心,要直接从那毒蛇的信子中间刺过去,将这毒蛇直接劈成两半。
  他剑气刚劈至那毒蛇红信处,那毒蛇被激得一偏头,身子向下坠去。薛少河手腕下压,立刻刺了过去,便在此时,他忽觉得全身一麻,整个人便软了下去。那毒蛇被剑气震得萎靡在地不敢再动。薛少河却也随后落在毒蛇身旁。但先前从后面攻击薛少河的毒蛇,此时却已追了上来。迅速缠在薛少河身上,张开盆大的蛇口,朝着薛少河头颅咬去,似是要将他的头颅一口吞下去。那充满毒液腥气的味道,从大蛇口中喷出,扑在薛少河面上,叫他觉得作呕。他想躲,却偏偏躲不开。
  幸在此时,一个长老将一支碗口大的黑亮的异花塞入了那毒蛇口中,手中一只哨子也放入口中,吹出一阵奇异声响。那毒蛇刚触到那异花,便已经软了几分,再听到哨声,便松开了薛少河,乖乖蜷缩到一边去了。那异花也被它吞入了口中去。另一条毒蛇见状,连忙围着那长老转起来。长老见状,径自走到一处花池旁,折下一只黑色异花,也喂了那毒蛇去。
  另一只毒蛇也叼着黑花到一旁去吞了,满足的盘起身子,一副乖觉的模样。
  顾佑平见状大奇,心说,这毒蛇看起来很喜欢这黑花,怎地自己一开始不去吃,偏要人采来给它们才吃呢?薛少河又是怎么了?他正想着,忽觉自己手脚也一阵软,头也跟着晕起来,很快便也软倒在地。
  一个长老见状,道:“顾佑平果然厉害。明明已经被制住,封住了全身内力,此刻还能撑到现在。”
  另一个长老道:“薛少侠也不差啊。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还能运功如风,他再多撑片刻,只怕咱们的金光就要死在他剑下了。”话毕,又转向顾佑平道,“我瞧顾相方才的模样,似乎很奇怪我们这金光蛇啊!”
  顾佑平却只是苦笑一下:“想来你们豢养这蛇的法子,必定极不寻常。”
  “不错。这金光蛇天性桀骜狂野,非常难以驯服。它们幼时,也不知在驯蛇师手中吃了多少苦,这才对咱们服服帖帖了。咱们若不叫它们吃的东西,它们就是再想吃,再喜欢吃,也是不敢碰的。”
  顾佑平不知他为何忽然讲起自己族中驯蛇的事,但既然落入这等境地,却也只有听着。只听那长老道:“不如我来让二位见识一番?”
  薛少河只是道:“不管要我见识什么,总该先让我站起来吧?”
  那长老却是道:“薛少侠急什么?不如先看看我们如何教训这冷血的畜生吧。”他说着,从一旁折下来一支状如竹枝却又不是竹子的枝条来。两条金光蛇见他拿了这枝条,口中顿时发出嘶嘶的声音,但却不如方才那么吓人,反而蛇头有些躲闪的模样,看那长长的身躯,也在缓缓蠕动,仿佛想游走却又不敢。这金光蛇竟然在害怕。
  那长老却朝着两条金光蛇挥舞了两下枝条。两条金光蛇那般害怕,却是丝毫不敢迟疑,迅速游至那长老脚边,老老实实将身子一圈圈盘起来,竟有车轮那么大。那长老看这蛇这般乖巧,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反而用力挥下枝条。这看似柔韧的细条,抽在这蛇身上竟好似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力,一条下去,便抽掉一截蛇皮。两条金光蛇疼得节节抽搐,却只是将蛇头深深埋在身子里,绝不肯有半分违背,只是乖乖承受痛楚。
  那长老在每条蛇身上都抽了四五下,这才罢手。他再次挥挥手中枝条,两条金光蛇这才游回方才休憩之处了。
  顾佑平叹息道:“真想不到,你们亓族人竟可以将如此罕有的毒物,驯化得如此听话。”
  薛少河对为首的长老道:“喂,老家伙,你们之前可是说,只要我能帮你们抓了顾佑平,必将以礼相待,奉我为上宾,为什么现在出尔反尔?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上宾的?”
  一个长老冷笑道:“这个院子里的花鸟鱼虫小草树木,每一样都是我亓族圣物。我们用这世间罕有的毒物凑在一起,布成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毒阵。这样招待两位,也不算怠慢吧?”
  薛少河道:“到了这里的人,无论再小心,都会中毒?”
  那长老道:“自然。这里的气息,你只需闻一闻,便会倒下。就是如薛少侠和顾相这般内力雄厚的人,也是迎风便倒。”
  薛少河失笑:“原来堂堂圣庭,不过是在院子里布了个迷阵。你们何不干脆给人偷下蒙汗药?”
  “蒙汗药哪有这等功效?薛少侠,你此刻是不是开始觉得全身疼起来了?骨子里疼,五脏六腑里也疼?”那长老说着,捡起方才掉落在地的几块蛇皮,拈住两块就往薛少河嘴里塞去。
  薛少河奋力挣扎,嘴巴也用尽力气闭住,可他此刻实在没有力气,终究被那长老轻轻松松便喂了几块蛇皮入口。
  薛少河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长老却道:“这蛇皮也很是神奇。薛公子,你吃下它,不消半个时辰,便会长出蛇鳞,每长一片,都痛不欲生。先从脚底开始,一个时辰后,你全身都会覆满了蛇皮。不过那时候,恐怕你已经毒发身亡了。看起来,简直好像是一条死蛇。”
  薛少河听得这话,顿时脸色惨白。他想起方才那两条蛇,岂非也很像是被驯化了的人一般么?难道,难道那两条蛇,也是中了这种奇怪的毒,却没死去的人变的?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竟然能将人变成蛇么?
  顾佑平道:“落入尔等之手,我便没想着可以善终。只是这位薛少侠年纪轻轻,又不曾跟你们亓族有过恩怨,甚至还帮你们将我擒获来此,你们为何如此待他?”
  一名长老摇头叹道:“顾佑平啊顾佑平,想不到事已至此,你竟还能帮这个害你的后生说话。”
  顾佑平长叹一声,道:“你们暗算叶阁主,害得叶阁主此刻身中剧毒。若不是为了交换解药,薛少侠又何至于此。以薛少侠的为人,纵然再记恨于我,也不会将我抓来送给你们。”
  薛少河冷笑道:“顾佑平,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假惺惺帮我说话?我如此待你,你就不恨我么?”
  顾佑平道:“只是我却不懂,薛少侠已经帮你们将我抓来,你们与他之间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折磨他?”
  那长老冷笑道:“不这么对他,还真等着他讨要解药不成?薛少侠的功夫,我们多少也是知道的。”
  薛少河怒道:“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我解药?”
  其余几名长老也都笑了。
  其中一人道:“没想到看起来精明过人的薛少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给了你解药,你救了叶寻,你们两个联手,只怕还能将顾佑平这老家伙一同救出去。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薛少河忍着腹内的呕吐之意,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咱们还要留着你们几个,要挟那个什么顾唯念呢。哦,又叫顾眉的,是吧?”为首长老道,“她身上,可有咱们的蛊王在呢。近来蛊王处境不利,气息时强时弱,这些日子是越发显弱了。我们怕是那小妮子找到了什么办法,来压制蛊王。她若真敢害死蛊王,咱们便要了你们几个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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