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秦觉想谈的不是艺术天分。
    “秦觉,”秦福生忽然叫了他的名字:“老三,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人的一生是很长的,很多事不能急。你觉得我的女儿不该有那么多的心思,不该去做设计师,而是该乖乖等在那里,等着我和你去救她脱离苦海?”
    秦福生不愧是老父亲的心,完全带入了可怜的女儿的角色,站起身,叹气道:“可是,那时候我们都不在,她妈妈又病成那样,全指着她来救命。要是我的女儿不自尊自强,她要怎么活?”
    秦觉无话可说,蹙起了眉头。
    秦福生闭了闭眼,脸上都是心疼和欣慰:“我的女儿如果真的是小白兔,那该多无趣啊,就得是像现在这么鲜活,有她自己的鬼心思,知道哪些男人可以利用,哪些男人是她该放弃的,她经历得多了,自然知道谁对她最好。你强行把她从陆慕辰身边带走,她反而会恨你,觉得你多管闲事。她心里肯定有自己的主意。”
    秦福生这是对女儿高度赞扬了,作为一个风丨流多情的男人,几十年来,他身边的女人太多太多,如果他当年没有入狱,他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
    可是,不愧是他的孩子啊,见一个爱一个,把每个男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心都想得到她。这才该是他秦福生的女儿该有的样子!
    秦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不懂秦福生的意思,可假如她是属于他的,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陪着,二十四小时不分离,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让他怎么能忍?
    见秦觉不说话,秦福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爱她吗?这个小女孩,如果是不走寻常路的那个,你有信心征服她吗?秦觉,抓住她的心,才能抓住她的人,她是林中的小鸟,自由自在地飞翔,得是让她最惦记的那个人,才是她一生爱着的人。”
    秦觉被激了一下,却无可奈何,事实确实如此,她一直恨他,是因为他对她失信,几次三番对她动手,她对他不信任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我不服。这么多年,我做人做事本就如此,我不知道她是我妹妹……”秦觉辩解。
    “那就证明给她看,让她知道,世界上不止陆慕辰一个好男人。”秦福生笑道,眼神里有慈爱有威严。
    封四在一旁无动于衷,仿佛这些事情都和他无关,直到义父看着他道:“封四,让那些人撤回来,暂时不要行动了。把寿宴那天的安保安排好,等你妹妹回来。”
    “是,义父。”封四听话地就去了,一句废话也没有。
    秦福生看着封四远去的背影,道:“媛媛对老四,都没对你那么戒备,因为他的所求很单纯。秦觉啊,你是个出色的当家人,我也放心把秦帮交给你,但是我的女儿是唯一的,你也得让义父放心把女儿交给你才行……”
    秦觉若有所思,微微低下了头:“是,义父。”
    两父子之间最后有没有定论,是谁让路谁妥协,已经不重要了,就像秦福生说的,人生很长,走着瞧。
    邮轮的客房阳台上,盛知夏一挂断电话,正要返回房间,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这次是陆维新。
    她看了看浴室的方向,陆慕辰还没出来。
    接通之后,陆维新马上道:“哎呀,小楚,小楚,总算找到你了!我觉得有件事得跟你说!”
    陆维新的语气很着急的样子,盛知夏蹙眉,问道:“怎么了?”
    她心里怀疑是不是这次的高级定制的珠宝作品,对方已经给了反馈,她很期待那个反馈。
    可是,陆维新说的却全不是这件事:“咱们公司不是收购了你爸爸的那个珠宝公司了吗?后面有个流程还没走完,他还说要来我们公司学习参观的,但是忽然就联系不上人了,电话打不通,邮件也不回。我就让人去查了一下,他那个药品公司好像也停业了,忽然失业的员工在他的工厂那边大闹,举牌子,可是你爸爸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不出来回应!”
    陆维新一口气说了一堆,他嘴里的“你爸爸”指的当然是楚一关,而不是秦福生。
    盛知夏的心里猛然跳出一个想法……不会是……
    “刘瑞芳和楚琪呢?”她问。
    陆维新道:“哦,我也去查过了,也不见了,讨债的人闹去了楚琪的学校,也没见着人。我在想啊,会不会是全家都跑了,成老赖了!”
    这种破产的例子很常见,可是楚一关再怎么做生意失败,也还没到破产的地步。
    “但是吧,他那个药品生意的工厂效益还是不错的,怎么就跑了呢?真是太奇怪了,所以我来告诉你,毕竟是你爸爸,也许你会想知道……”陆维新跟她解释。
    楚琪和刘瑞芳都不见了,刚好在这个时间消失……
    盛知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绝对跟秦福生有关!
    楚一关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有他老婆和女儿完全看不懂眼色的样子,那天居然敢当着秦福生的面那样说话,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件事,盛知夏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她心里还是发寒,一家三口活生生的人,忽然就失踪了,是不是跟她外公一样,也去藏在了一个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
    是在秦帮的古堡吗?
    还是其他地方?
    “喂,小楚,你听得到吗?是在难过吗?”陆维新问道,他可真是够傻的,以为“楚媛”是在难过,毕竟是她的爸爸,就这么离开了她,一点招呼都不打,也是有点伤人的。
    又或者她是在高兴吗?
    盛知夏反应过来,笑了笑:“我做梦都要笑醒,有什么可难过的,有这样的渣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但是呢,陆哥,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爸爸现在另有其人,我妈妈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以后不用再提楚一关这个恶心的人了,我应该马上就会改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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