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程彻想说,其实没关系。
  虽然疼,但其实并没有到真的特别不能忍受的地步。
  还有,他是因为特别喜欢赵清嶺,才会愿意为他受点委屈忍一忍的。
  不是不爱惜自己。
  “彻彻你是不是傻啊!还不明白吗,你以后有我了,知道吗?”
  “我们在一起,我会努力保护你、照顾你的,你跟我在一起以后任何事都不用忍耐,你可以依靠我,明白吗!”
  “……”
  时至今日。
  那天的话,始终回响在耳畔。
  程彻从来没有告诉过赵清嶺,那些话,到底给他带来了多少安慰、多少救赎。
  太暖心了。
  暖心到甚至,他根本就不需要它是真的。
  就算只是骗他的也好,也已经足够了。他这一辈子也够了、值得了。
  当然,后来好多普通而幸福的日子里,赵清嶺还说了很多很多让他安生、欢喜的话。
  说想一辈子都能在一起,说最喜欢彻彻了,说你是我老赵家的童养媳。
  每次程彻都踹他,骂他胡说八道。
  心里则默默想着,要是都是真的,要是都能实现,该多好……
  一滴,两滴。
  泪水滑落。
  程彻愣了愣。
  他不是怨恨赵清嶺、不是怪他说话不算数,才要掉眼泪。
  赵清嶺肯对他好,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他也已经足够幸福了。他不会怨他、永远不会。
  只是想到这样的幸福以后就再也没有了,觉得好难过。
  他就那么环着赵清嶺的肩膀,额头轻轻抵上去。
  压抑地、无声地哭了。
  ……
  泪水滑落肩窝,赵清嶺愣了愣。
  继而眼睛疯狂晦暗,一把死死搂紧怀里的人。
  就连灵魂仿佛都贴合到最深、最紧的深渊。
  心理层面和生理层面,双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餍足,从头皮到指尖都麻到心悸。
  ……哭了。
  终于,终于,他的彻彻哭了。
  被他这么坏心眼地欺负,终于忍不住受不了、掉眼泪了。
  他哭起来原来那么软。
  埋着头,在他怀里痉挛、发抖。全不复平常的冷硬、一本正经。
  好心疼。
  好喜欢,好爱他……
  那次的疯狂持续了很久,榨干了赵清嶺最后的力气。
  他脱了力,最后也是一头栽倒下去,却又撑着最后的神智,挣扎着紧紧抱住怀里的男人。
  程彻则早就昏过去了。脸上还带着些泪痕,憔悴得很,眉心依旧纠结,紧紧闭着眼睛。
  赵清嶺摇了摇他,没反应。他太累了,已经不行了。
  赵清嶺这边,心疼,又茫然。陷入黑暗之前最后的意识,是起身亲了亲程彻的脸颊,然后迷迷糊糊地紧抱住他。
  抱得特别紧,像是抱着只属于他的那一个小小的世界。
  就这么眼前一黑也昏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凌晨三点半。
  ……
  凌晨三点半的立陶宛,没有人知道它的样子。赵清嶺知道。
  他醒了,是被腰酸背痛腿抽筋给催醒的。
  之前那一顿,实在是搞得太疯狂、太神经病、太纵欲、太不要命了。
  他马上二十九了!
  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了,年龄所限,真的不能没事随便过量运动了!电视上的攻每天一夜七次都是骗人的!这他妈只来一次而已,就简直要命了啊!
  赫赫有名的“花心渣攻”事后居然肾虚,这件事也真是没脸说。
  怀里的人还没醒。
  赵清嶺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他还记得之前在家有一次清理不及时,弄得他后来病了一个星期的。所以这次也不敢懈怠,撑着快断了的腰硬着头皮爬起来,去洗手间放了热水。
  ……
  小心清洗的时候,程彻似乎稍微醒了一下下。
  很不清醒的样子。
  就那么恍惚地、用黑沉沉的眼睛半梦半醒看着赵清嶺,直看得赵清嶺毛骨悚然。
  “彻彻……”
  某人渣怂得小黄鸡一样,一秒乖到不行,狗腿地替自己男人按摩手心:“对不起,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神经病。”
  “你别怪我,别怪我好不好?”
  “我没想分开,真的没有。彻彻,你听得见吗?”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
  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剩下赵清嶺兀自发了一会儿愣,然后上上下下忐忐忑忑,自发性心律不齐。
  是。把人蹂|躏完了,蹂|躏痛快了、满足了,阶段性神经病终于不治而愈。整个人变回特别特别正常、特别特别忠犬的出厂设置后,开始知道要后悔、后怕、坐立不安了。
  这种感觉,嗯,怎么说呢?
  就像是困难时代,家里n口人只有一只馒头,大家都舍不得吃,只有傻傻的小儿子忍不住偷偷把那馒头全吃光了。
  基本可以说吃的时候有多爽、多嗨,吃完就知道自己要倒多大的霉。
  就,怎么办?
  怎么办!!!
  赵清嶺团团转,觉得他需要一支烟。
  虐妻一时爽,后续火葬场。尤其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死亡边缘进行试探,并不清楚程彻的底线在哪里。
  而且,他在把人拖上床之前、之后,都胡说了什么?
  好多片段,因为太兴奋,已经模糊了。
  但他隐约记得,中间程彻突然冷冰冰看着他,问他是不是要分手。问得特别特别认真、眼神在他看来特别特别阴沉、犀利、可怕。
  吓得他在作死模式下,都不敢点头说“是”。
  糟了,赵清嶺越想,越不安。
  不会玩脱吧?
  焦虑得想要点烟。又想起程彻不喜欢烟味,不敢点。
  最后,怂唧唧爬回床上在程彻身边躺下,手指轻轻抚过柔软、纯黑的短发。
  摸着摸着,突然眼框一红。
  很没来由地、很脑残、很自作自受地。
  “彻彻,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回答。
  “你可以生气的,可以对我发火,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千万别说不要我了。”
  “不然,我真会被学弟笑死……哈,哈哈。”
  他干笑了几声,爬起来,在程彻的脸颊亲了亲,然后再次把人抱紧。
  “程彻,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
  “我只相信你一个,是真心实意喜欢我的。”
  “别人都可以不要我。”
  “你别不要我。”
  第34章
  程彻人在浴缸里时, 确实迷迷糊糊醒过一次。
  全身酸疼。
  好在周身浸泡着温水暖暖的, 不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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