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北川寺:你没事吧?(4000)
左边墙壁开有窗户，从这里看出去能够看见窗外那蔓延而出的猩红天空。
在这片天空底下，是空无一物的泥土地面，仿佛看不见边界一般。
在右边的墙壁上贴满了提示纸张。
‘不要...在长廊上...跑闹喔。’
这纸上的乌黑字迹不知道究竟是被雨水给濡湿还是书写者本就文化水平不高，这些字歪歪扭扭的，从远处看上去还有些渗人。
“继续往前走吧。”
北川寺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向走廊那边走去。
佐仓澪点头，害怕地将视线挪开的同时又开口问道：“寺哥，这里究竟是哪儿啊？”
北川寺注视着前路，头也不回地开口道：“你不是和樱井纱希一起查阅资料的吗。”
“额...樱井说是想要保持神秘感，除了仪式中要做的事情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
佐仓澪嘴巴动了动。
“若是我猜的不错，这里应该是灵域。”北川寺手持手机，突然向黑漆漆的长廊后看去。
身后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灵域？”
北川寺回过目光继续道：“灵域是我从一些古籍上面看见的词语。”
根据神驻村一些记载来看，三木人偶废弃工厂可以被称为灵域，这个御川小学也可以被称为灵域。
“所谓的灵域，按照古籍上面的记载，大概就是夹杂在生或死之间的区域，最接近黄泉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你可以看作御川小学的灵域，你们举行的仪式正是进入这个灵域的钥匙...刚才那具女尸你也看见了吧？那是和你们同样进行仪式的人，只不过进入这个地方后无法脱离，只能被御川小学中的怨灵杀死。”
咕嘟——
佐仓澪咽了咽口水。
北川寺不说还好，一说她就觉得害怕。
刚才那具女尸可是被人活生生地剁成了两截，看对方那个样子还不是速死，在地上痛苦地向前爬出去一段距离才力竭而死。
要是让她以那种充满痛苦的死法死去，那佐仓澪还不如...
幸好北川寺及时赶过来，而且还治好了自己的腿，不然她的后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佐仓澪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忍不住再问：“那些死去的人会怎么样呢？”
“那种心怀怨恨的死法，肯定是化作怨灵了吧。怨念经久不散，再度滋养这座灵域，生生不息，让它变得更加强大。”北川寺平静地说道。
说出这句话后，北川寺也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个困惑被解开了。
这个世界上肯定还存在一些拥有奇异能力的人，不然像这些大大小小的灵域存在，早就让这个世界动乱了。
佐仓澪还打算再问，但话还没开口就看见北川寺忽然扭过身子，手掌中闪烁着银光——
呯！
由恐怖怨念所缠绕着的裁纸刀被北川寺直接弹开，他目光闪烁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脸上挂着天真暴虐笑容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留着蘑菇头，穿着上身穿着褐色毛衣，下身穿着短裙。
她两只眼眶都空荡荡的，右脚膝盖处还有一处被人用刀剜出的圆形空洞，看上去空空的。
这个小女孩浑身破破烂烂的，但若是只看脸型，还是十分可爱的。
这个小女孩怨灵见自己的偷袭没有成功，青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竟然跳起来向着北川寺的脑袋扑来。
看样子是想直接将北川寺的脖子拧断——
“寺哥！”佐仓澪惊恐地大叫出声。
然后...然后这个小女孩怨灵就被天生有手长优势的北川寺一把抓住脑袋——
嘭！
嘭！
嘭！
北川寺捏着对方的脑袋，将女孩怨灵小小的身体提起来对着地面、墙壁就是一阵狠砸。
那面无表情毫无波动的样子，让佐仓澪本来还要惊恐尖叫出声的动作停止了。
佐仓澪心情复杂地看着北川寺将对方当破麻袋一样乱砸的残虐动作，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
但她久久没有想到台词，只能哼哼唧唧地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咽进喉咙中。
没什么好说的，小女孩刚跳起来就被抓，然后就被砸，直接秒了。
一共砸了九下，小女孩怨灵的灵体就四分五裂了。
这一幕让佐仓澪感到有些过于熟悉了。
北川寺目光四扫，在原地警戒了许久后，发现对方确实离开了，也就解除了警戒的姿势。
这些小孩子灵体十分坚韧，加上北川寺还要节省死气，就没有过多使用兼定。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死气栏。
撕开一次空间需要40点死气，两次就是80点。
加上他没带上神乐铃，还要腾出一部分死气来探知视野。
“继续走吧。”
说完这句话，北川寺头也不回地向前继续走去。
前面的长廊已经看得见头了。
那是一扇已经被破坏的木门，看上去似乎是被曾经在这里求生过的求生者破坏的。
看着地面上零零散散的血脚印以及门框边缘沾着的浓稠血迹，北川寺也能想到对方已经身陷绝境的情况。
北川寺带着佐仓澪向内走去。
这个房间类似于游泳冲洗的地方，靠着墙壁那一边摆着一排矮小的储物柜，一些储物柜严实关闭着，在柜角边缘还带着没有塞进去的头发...
在距离这边墙壁的另一边则是已经生锈而显得破破烂烂的莲蓬头以及十字水阀门。
北川寺与佐仓澪一进这个房间中就听见另一边青春期女生的尖锐叫声。
“是菜菜子！应该就在泳池那边！”佐仓澪脸色一白，随即她就看见了最里面上着锁的铁门。
“那边有门，不过还带着锁。”
北川寺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冷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
在铁门边还躺着一个头骨被敲碎的男性尸体，可北川寺并没有管这具尸体，他深吸一口气，腰间的重心来到右腿。
嘭！！！！！
在佐仓澪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北川寺将这歪歪斜斜，本就破损不堪的铁门竟然带着门框一起踹飞了！
佐仓澪呆若木鸡地看着北川寺面无表情地向外走去。
乖乖...绘里...你哥...不是一般的厉害。
也难怪北川绘里要么就挺胸说‘这个男生不如我哥’‘那个男生不如我哥’‘我寺哥天下无敌’这种话...
有这样的老哥，谁还敢欺负自己啊？
而且那一脚也太帅了吧！
佐仓澪的目光闪烁。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国中刚升高中的学生。
作为一个小小的国中生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谁又不喜欢帅气的前辈毫不慌乱地将麻烦解决呢？
不管别人爱不爱，反正她爱了。
佐仓澪急急地跟在北川寺身后出去了。
出了冲洗室，就直接来到了室外泳池。从这里也看得出来，当初御前小学的基础设备确实完善。
佐仓澪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她立刻就看向泳池另一边。
在哪里，泷源菜菜子正抱着脑袋，惊恐地大叫着。
因为就在她身前不远处，有一个颅骨碎裂，浑身刀洞的男性怨灵，正一步一步地向她蹒跚走去。
乌黑的怨念与泷源菜菜子身上淡金色的气流相冲，那金色气流发出一声一声的猫咪怪叫声，一时间竟然阻挡住了男性怨灵！
“寺...”佐仓澪刚要叫北川寺，却发现北川寺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出去，一手抓住男性怨灵的脑袋，向地面狠狠掼去！
啪叽！
如熟透了的西红柿掉落在地上一样，腥臭的液体直接迸炸而出，北川寺脸上与身上也沾上了不少血液与不知名液体。
可这些都只是怨念浓缩后的产物，要不了一会儿就会消失。
北川寺也不在意，抬头看向泷源菜菜子问道：“你没事吧？”
泷源菜菜子听见人声，双眼勉强张开——
面前是一位青年。
青年脚下是尸块残骸，仔细看过去似乎还能看见人体的残躯。
他满面平静，宛若杀人狂魔的脸上还挂着黄色与红色的混合物。
泷源菜菜子双眸一缩，竟然整个人‘啊’了一声，后仰昏死了过去。
“？？？？？”北川寺擦了擦脸上的黄红混合物，眉头紧皱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
在他背后，除了已经褪去保护层锈迹斑斑的钢丝护栏外什么都没有，再往后面看就是一片猩红的天空。
“菜菜子！”佐仓澪从身后勉强赶到，整个人向着已经散去金色气流的泷源菜菜子扑去。
还好还好，脑袋还在，手脚都健全，也没看见什么地方受伤的。
可为什么泷源菜菜子昏倒了？
佐仓澪有点不太理解。
她刚才一直在北川寺身后，也没看见北川寺恐怖的造型。
她现在不由得回过头看去。
北川寺脚下的怨灵灵体已经散去，他脸上的腥臭液体与血迹也已经化作黑色怨念消失。
“嗯？”佐仓澪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
还是那个清秀冷硬的北川寺啊。
那为什么菜菜子昏过去了？
她将泷源菜菜子从地上勉强拉起来扛着肩膀来到北川寺身边不太理解地问道：“菜菜子她怎么了？刚才都还叫得很大声，怎么突然就昏厥了？”
北川寺摸了摸下巴，思考过后得出一个比较科学的结论：“应该是幻视或者幻听吧，恐怖的幻想让她一瞬间昏迷过去了，遭遇到这种事情也难怪会这样。”
“是吗？菜菜子真可怜。”佐仓澪看着泷源菜菜子的表情有些同情。
连北川寺这个帅哥都没看见就晕过去了，菜菜子也太倒霉了。
北川寺重新站起来看向四周。
在他这个方向右手边是水房室，左手边是泳池。
水房室破烂老旧，铁门扭曲着似乎是被什么重物给击打过一样，发黄的泳池之上则飘浮着三具脑袋被砸碎，伤口发肿泡开的肿胀尸体。
这三具尸体穿着一身蓝色制服，男生女生都有，看上去应该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
“我们离开吧。”
北川寺虽然很想调查，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也只能作罢。
他让佐仓澪将泷源菜菜子扶着，自己提着手机走在前面。
并不是北川寺不想帮忙，而是他需要提高警惕面对隐藏黑暗中各种突发情况。
这座学校中的怨灵不在少数，而且绝大多数都已经成长到初等中级的怨灵，其中甚至掺杂着初等高级的怨灵。
他一个人倒是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但还带着另外两个人的情况下，就必须保持随时随地都能腾出两只手的状态。
几个人重新回到破旧木校舍中。
根据西九条可怜的指示，他也大概能推断出来剩下两人的位置。
“附属栋吗？”
北川寺沉吟一声。
他刚才在泳池边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这片校舍还有附属栋存在了。
若是北川寺没有看错，中庭应该有一条直达附属栋的道路。
从那里就能够直接走过去。
而按照一般学校的方形布局...
北川寺在脑中大概建立起了一个模型。
学校这个建筑大部分都讲究功能性，通往中庭的玄关肯定有很多，从那里走就可以到了。
“寺哥，你说附属栋...纱希和爱她们在那里吗？”正拖着泷源菜菜子的佐仓澪抬起头问道。
“可怜告诉我的。”北川寺回道。
可怜？
佐仓澪眨眨眼，好几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
“是那个救了我一命的小布偶吗？”
“差不多。”北川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领口。
他这个动作无疑也吸引到了佐仓澪的视线。
只见北川寺领口蠕动着，最后从中钻出来一个布偶小脑袋。
布偶伸出手，接着比了一个肱二头肌的姿势，随即又对她挥了挥圆滚滚的手臂，像是在问好一样。
这颠覆常识的一幕让佐仓澪看呆的同时，口中更是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好、好可爱！！！”
刨开西九条可怜不太可爱的外表，这只小布偶刚才那个动作，简直就是用‘可爱’这一特质做成的。
正当佐仓澪还打算出声的时候，北川寺却是目光平平地看了她一眼：“安静点，免得引出来什么东西。”
唔——
佐仓澪用空着的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还是双眼灼灼地看着西九条可怜。
她有些羡慕北川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