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颗糖

  她的呼吸急促,温热。
  扑到他的脸上,如此真实。
  苏祺轩缓缓收紧手臂,下巴搁到她的头上。
  如果可以,就这样把她嵌在身体里也不错。
  可以再不用分开。
  他低头啃咬住安怡的脖子,手拉起安逸的紧身毛衣,在腰窝处打转。
  痒的她忍不住闪躲,却被他捆住手腕,压制在门板。
  安怡眯着眼,睫毛眨动。
  明显能到觉到有坚硬的东西在顶着她。
  “别…一会真有人来了。”
  苏祺轩的唇顺着她的嘴角在脸颊亲吻,“不管。”
  低垂的眸寻到她呼出热气的嘴。
  唇舌交缠的水声在静默的空间暧昧放大。
  他的口中都是彼此的气息。
  在这样寒冷季节。
  她的气息是他唯一热源。
  *
  还有一周就期末考试,安怡班级每天的生活被各种小考安排的满满当当。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课代表赶紧下去挨个收起了卷子,班级里叹气声此起彼伏。
  老师已经早早给大家打了预防针,这次期末考是各大名校联考,会特别难,本次模拟考试卷就是按这个难度出的题。
  果然,考完试已经有人郁闷捶桌,垂头丧气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周末了。
  没过一会,班级里只剩下几个人。
  郭素蕊慢慢收拾课本,先打招呼让别女生先走。
  桌面上的圆珠笔被她带到了地上,它在过道滚了一下,停在了旁边的桌子旁。
  安怡收书包的手停了下来,她瞥了眼前面那笔,在它与郭素蕊间扫了眼。
  微微耸耸肩,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跨过那笔,向教室隔壁的开水间走去。
  看了眼她背影,苏祺轩弯腰,将脚边的笔拾了起来,递给了旁边的女孩。
  “谢谢。”她笑了笑接过那笔。
  看到他已经拎起书包,她又赶紧叫住他。
  “那个…苏祺轩,我能不能问个题呀?就是刚才考试的题。”
  看着他扫过来的视线,她没有犹豫,“就是最后一道题,感觉好难,你会吗?”
  这时苏祺轩余光已经注意到安怡拿着水杯回了班级。
  “不会。”
  没再看她,只随意扯过一边的书包带搭到肩膀上。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眼神不自禁落到安怡脸颊上。
  就算是一瞬间,他也能闻到一点她身上的味道。
  *
  粗暴的按下闹铃,顶着毛躁的头发冲进卫生间,一边梳头一边喊:“妈,我那校服干了吧?”
  安荣丽从门口经过:“干了呀,你时间还早吧?”
  安怡含着一口的泡沫,含糊的开口:“早读嘛,我得早点去。”
  天气太冷,她越来越起不来床了。
  早上喝的豆浆,正好在公交站喝完了。
  安怡转身,往垃圾桶一抛。
  没投进去。
  无奈地撇撇嘴角,走了两步,再次拎起空瓶丢到了垃圾桶里。
  投篮什么的,她实在不行。
  早读还没开始,安怡已经在教室坐定。
  半晌,她刚抬头活动僵直的脖颈,就看到苏祺轩踩着点进了班级。
  一只脚迈进班级,抬手随意一扬,矿泉水瓶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弧度地进入了垃圾桶。
  整个过程中眼神甚至都没分给垃圾桶一个。
  双手揣在兜里,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后背视线灼人。
  是安怡在翻他白眼。
  课间,趁着安怡同桌上厕所,刘璐凑了过来,划开了手机递给安怡看。
  “听说了吗,这个校花的评选,不单单是大家投票这么简单的,选出来的要拍新版校服的模版照片的呢。”
  “那又怎么啦。”安怡不在意的挥挥手。
  “这个程文文比你高出这么多票,她用的是艺术精修照,你凭什么是别人偷拍的照片啊?”
  “我哪知道,谁这么无聊啊,偷拍我照片,还发到这种帖子上。”
  安怡咳了一下,连忙认真地盯着刘璐,“我应该可以收到版权费什么的吧?”
  刘璐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这个可是男女一起拍的,男生肯定是苏祺轩,女生的话…你要是想看你男朋友和别人一起拍照,我可是一点不拦着你啊。”
  安怡呆了呆,眼神放光,“这么弄倒还是挺有意思的。”
  下午班会,模拟考的成绩终于出来了。
  苏祺轩又是稳居第一,最难的数学卷子也仅仅扣了几分步骤分。
  郭素蕊侧过头看他,他正翻看卷子,背靠着椅子,两条长腿随意的岔开。
  直到下了课,苏祺轩也纹丝不动,他单手支撑着头,修长的指间翻转着笔。
  郭素蕊凑过来轻声叫他,“苏祺轩。”
  看他抬起了头,她犹豫了一下,“我想问你个题。”
  苏祺轩点点头,手指停止转动,捏住了笔,“嗯。”
  “就是这道题。”郭素蕊俯下身,将卷子按到桌面上。
  “刚刚老师说班里只有你做对了的。”
  苏祺轩低下头,看了眼题目,低着头把刚刚老师没写清楚的步骤写在了纸上。
  这题很复杂,他用最直白的话讲解。
  郭素蕊听着他的声音,目光却侧过来,落到了苏祺轩的脸上。
  他说起话来也是清清淡淡,睫毛垂下来,浓密且长。
  她看着他,忽然说道:“其实这题我上周问过你的,你说你不会。”
  正写字的手停住,他不慌不忙道:“是嘛,可能我记错题了吧。”
  郭素蕊忍不住又问,“苏祺轩,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彻底停住笔,抬起头,视线刚好落到正前方正在擦黑板并且和身边女生打闹的安怡身上。
  郭素蕊回过神,低下头,结结巴巴道:“抱歉抱歉,我问题太多了,我就开个玩笑…”
  苏祺轩放下笔,将纸递给她,“全部的步骤,你自己看吧。”
  “谢…谢谢”
  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话,他侧过身往教室门口走。
  路过了讲台又上去帮安怡捡起地上掉的几个碎粉笔。
  安怡蹲下身拢起不小心推倒的粉笔盒。
  讲台桌子遮住了些许光线,指间摩擦,是她不经意间的碰触。
  “什么味道?”
  苏祺轩握着粉笔,看向她,他头微微向她凑过来轻嗅。
  勾勾手指,安怡往讲台桌子下下缩了缩,微张嘴舌头轻顶,一颗粉色透明的糖果露了出来。
  “草莓味的。”她闭上嘴,笑得灿烂。
  “好闻吧?”她眨眨眼,“我书包里还有。”
  还没等她说完,苏祺轩头就伸了过来。
  舌头卷走的是她嘴里的糖果。
  苏祺轩离开了她的嘴唇,表情没什么起伏,舌头在口腔翻卷,甜腻在里面化开,唇瓣上还带着些水光。
  仅仅是一个吻。
  在遮住光线的讲台桌子下,它的背面是吵闹的班级。
  而苏祺轩和她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
  分享了一个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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