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小羽立即一屁股坐在地上躲避她,幸好她是在水池里,胳膊只能伸出那么长来,并没有碰到。
  几分遗憾,收回手,白牡嵘笑笑,又摇了摇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昨晚的梦重回脑海,她鸡皮疙瘩更甚,索性直接钻进水里,开始游泳。
  直到在水池里泡的手脚发皱,白牡嵘才从水里钻出来,小羽帮忙擦拭着她的身体,她闭着眼睛享受。
  穿上了衣服,她自己拿过手巾擦拭潮湿的长发,一边走出浴室。
  哪想到,出了浴室便看到了宇文玠,他刚刚用完饭,正起身,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对视,两个人各自在对方的脸上停顿了几秒,然后同一时刻转开眼睛。
  白牡嵘直接朝着楼梯那儿走,哪想宇文玠也朝那儿走,两个人好似都急于避开对方,却没想到在楼梯口会师了。
  一同停下了脚步,白牡嵘看向他,他也低头看向她。两个人的视线再次汇聚一处,宇文玠的耳朵也莫名其妙的红成了一团。
  深吸口气,白牡嵘并没有觉得害羞,只不过很尴尬是真的。
  她这么多年还没有过尴尬的经历呢,全身都不舒服,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的在身上乱窜。
  “先上去吧,刚洗完澡,很容易着凉。”终于,宇文玠先开口,然后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空间来。
  白牡嵘挑了挑眉,然后点头,“谢了,果然是得活的久一点,我还能看到你这么有风度的时候。”活的久,什么都能看到了。
  宇文玠似乎很无言,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等着她先上楼。
  最后看了他一眼,白牡嵘转身往楼梯上走,她潮湿的发尾还在滴水,把后背的衣服都浸湿了一小片。
  看她走到了楼梯口,宇文玠才举步往上走,沉默的上了楼梯,然后无声的消失在楼梯口,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楼下正厅,小羽和流玉始终都不言不语,她们俩可一直在瞅着那两个人。好奇怪啊,忽然间的都这么谦虚,十分诡异。
  “他们俩在外,是不是决斗了?然后两败俱伤,觉得再怎么打也是分不出胜负,所以就决定以后客气的相处了?”流玉猜测道,觉得应该是如此。
  小羽摇头,“不知道。弄得我都开始不自在了,特别像要下暴雨似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爆发了。”他们俩总是互掐,似乎都觉得对方不顺眼。平日里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火药味儿十足。
  流玉长叹口气,愈发觉得心累,所以,还是自由些比较好,在这王府里太压抑了,若是待一辈子,非得被压抑死不可。
  楼上,走廊两侧的房间安静无声,房间的门都是紧闭的,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白牡嵘把潮湿的海带一样的头发盘在头顶,她也不会弄得平整又好看,所以头发丝儿大部分都支楞着,倒像是街边的乞丐。
  她坐在椅子上,两只脚丫子搭在另一把椅子上,一手拿着沾满墨水的毛笔,面前铺着几张白纸,对照着之前常嬷嬷写的那张休书,正在模仿。
  倒不是说要模仿出常嬷嬷的字迹,只是想要自己写出来的字像宇文玠,不能模仿其神韵,模仿出外形也是可以的。
  宇文玠的字她见过,什么模样在心里也有数,但想归想,想要写出来却很难。
  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写出来后她仔细查看,然后就摇头否定自己,一点都不像,而且自己的字儿也挺难看的。
  描了满满一张纸,之后便摇了摇头,不行。
  把纸揉成一团,她继续写下一张,一手摸到头顶的发包,大概是纠缠的太紧了,所以头皮疼。
  她最不满意的就是这一头长发了,简直碍事到极点,这身皮囊从头到脚都挺好的,唯独头发太长。她都怀疑这身体的原主人是不是从小到大根本没剪过头发,应当是挺爱惜的。
  若是自己到时真给剪了,不知原主人的在天之灵会不会生气。
  想着一些连七八糟的,她一边在新的纸上继续写字,一笔一划,都很虔诚,但写出来的字并不怎么样。
  写了大概将近一个时辰,也没什么进展,倒是因为手臂一直悬着,她手指头有些抽筋。
  最后索性放弃,滚回床上,睡觉。
  她在王府里独自安稳,睡得也格外舒坦,却不知仅仅几天而已,这皇城发生了许多事。
  国丈与阳武侯府的老侯爷已经到了决裂的地步,都是因为国丈向皇上谏言,说楚震在边关拥兵自重,其心不轨。
  而老侯爷又怎能容忍国丈污蔑自己的儿子,便反驳说他是想拉拢楚震与他同流合污,而楚震不同意不屈服所以他报复。
  此事各自都有私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国丈必然是起了拉拢的心思,想要把楚震拉到自己的阵营。但这么多年来,楚震不卖任何皇城权贵的面子,这次连国丈的面子都不卖,所以惹怒了他。
  楚震是需要钱来养兵,但他又不是个会甘于被别人左右的人,想要他听别人的话,做别人的武器,他是决计不干的,这也是他不卖权贵面子的原因。
  国丈和老侯爷撕破脸,使得朝中那些本来就分帮分派的人更加界限分明。由此,楚郁的境遇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他还是与宇文腾交好,因为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但老侯爷气急,严令禁止他再与宇文腾来往。国丈与宇文腾一丘之貉,不止有野心,还毫无廉耻。
  老侯爷坚决拥护自己的长子,脾气暴烈,已经做好了此次翻脸绝不会再缓和的打算。
  但目前楚郁的想法,似乎仍旧模棱两可,从儿时建立起来的信任,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那么轻易被打破。
  安睡一夜转眼天亮,白牡嵘醒来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还要练字,起码把字写的工整了,之后再往那张已卡了印鉴的纸上写。再说墨水又擦不掉,若是写错了,那张纸可就废了。
  之后她就生出了一股可惜之情,骂自己蠢笨,当初为什么不多带几张纸,反正那种纸张王府很多。多卡几张纸,就多了保证,写废了一张还能写第二张。
  抓着自己仍旧固定在头顶的一团头发,白牡嵘略显烦躁,事到临头,反而觉得自己之前准备不充分,脑子笨。
  下床,她穿好衣服,然后便走出了房间。
  大概是心情不太好,她整张脸也显得烦躁不已,走到楼梯口,走廊那边的门也开了。
  扭头看过去,拾掇的板板整整干干净净的宇文玠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看到她,宇文玠的视线就被她脑袋上的‘大海螺’给吸引过去了,真是糟糕到不想评价。
  走过来,宇文玠的视线仍旧是不能阻止的被吸引,看她那不太高兴的脸,再配上这发型,丝毫无形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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