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杨丛瞪他:“是兄弟就陪老子去喝一杯。”
宴好抄起刘海,让夜风往脑门上吹:“真要去酒吧?”
“这样,”杨丛一副仗义的样子抬抬下巴,“以后你失恋,老子陪你喝到吐。”
宴好起身就走。
杨丛理直气壮地大声喊:“我失恋了,说错了点话都不能得到原谅啊?”
宴好掉头,杨丛撒腿就跑。
——
半个多小时后,宴好跟杨丛站在t市最高档的一家酒吧外面。
“青橙……”杨丛啧了声,“名儿俗里俗气的。”
宴好看一眼logo:“里面是会员制,最低消费三千。”
“不这样能配得上咱的第一次?”杨丛抹了把脸,“你请客啊。”
宴好嘴里全是糖果的甜味,口干舌燥,想喝点东西:“请客没问题,只陪你半小时。”
杨丛满脸不爽:“一小时。”
宴好笑:“十分钟。”
“这他妈还缩水了?”杨丛气冲冲的说,“半小时就半小时。”
宴好把他拽离车来车往的路边:“想喝什么随便点。”
杨丛哼道:“这还差不多。”
俩人还没走几步,酒吧里面就出来一人,步伐散漫地走到一边,立在光线昏暗的地方,背靠着墙壁,头发往后梳理,额前几缕发丝搭下来,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轮廓模糊。
那人穿白衬衫配黑西裤,打着领带,体型高大,腰劲瘦,肩宽阔,身材很好。
像一个年轻的社会精英,有血性却又沉稳,禁欲,冷漠,又很性感。
杨丛出于嫉妒的嗤笑:“斯文败类。”
宴好神情古怪。
那人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铁盒,丢了粒含片进嘴里,松了松挂在衬衫领口下面的领带,仰头阖着眼帘,显得很疲惫。
宴好的心跳开始加快。
“走啊小好。”杨丛话音刚落,就见那斯文败类划开手机,屏幕的光亮爬上了他的脸。
“怪了,怎么有点眼熟?戴眼镜的帅比有,但是没有哪个有这身高啊。”杨丛一脸趣味,“小好,你瞅瞅。”
宴好没有出声。
杨丛音量拔高了些:“小好?”
那一瞬间,一道锋锐的目光从阴影里飞出,落在宴好身上。
宴好屏住了呼吸。
一两个瞬息后,那人拿在手里的手机光亮消失,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在酒吧门口最亮的地方,皱着眉头看过来。
外形极其出挑,好看得不太真实。
宴好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轮廓,鼻息轻喘着,全身一阵阵发麻。
“我操!不是吧?老子看花眼了?”杨丛目瞪口呆,“那是咱1班班长?”
宴好垂下眼睛,又抬起头看去,他借着朦胧的街景,以及不远不近的距离,用迷恋而贪婪的眼神看江暮行。
酒吧的工作不是早就辞掉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酒吧里干什么,有没有被人碰?
宴好的眼里翻涌出阴戾之色,快要蔓延到脸上时他把头垂了下去。
肯定有,多的是,女孩女人会去接近,明里暗里花样百出,说不定还有男人,他有些神经质地用力掐着手心,指尖颤个不停。
好想把江暮行藏在家里。
“真牛逼。”
杨丛咂了咂嘴,今晚被俩学霸恶心到了,这会又见到一个在酒吧打工,还是一中神一样的存在。
可惜神也不是万能的,为了生存,不得不来高档的玩乐之地,给有钱人服务。
“就咱班长那脸,星探怕是不知道找过多少回,不进娱乐圈竟然跑这儿来了。”
杨丛见宴好一直垂着头,纳闷的拿手肘碰他一下:“想什么呢?拍照发贴吧?”
发个屁贴吧,宴好现在就想拽掉江暮行的领带,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然后……
宴好伸舌轻扫唇角,然后把手伸进江暮行的衬衫里,贴身抱住他的腰,舔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再咬上一个记号。
第15章
夜色浓稠,风里挟着热浪。
江暮行从门口过来,一步步走向宴好跟杨丛,距离越来越近,那种压迫感就越发强烈。
宴好呼吸滞了下,睫毛轻颤着垂下眼睛。
江暮行在三五步外停下来,两手抄在西裤的口袋里,下颚微抬,面容冷峻。
杨丛懒洋洋地挥手:“班长,晚上好啊。”
江暮行往宴好身上看,一眼就挪开了:“你们要进去?”
“不然呢?”杨丛痞笑,“总不能大晚上的跑过来,就为了在门口拍照留念吧?”
宴好没有出声,眉眼藏在了刘海下的阴影里。
江暮行周身的气息极冷。
气温很高,街上车多人多,空气浑浊不堪,燥得人头顶心冒火,杨丛脸上淌着汗,他伸手去揩的时候碰到了纱布,伤口被擦到了,疼得他龇牙咧嘴,骂骂咧咧几句,口气恶劣。
“怎么着,班长,是要给我俩开个小会?”
江暮行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右手理着左手折到手肘部位的袖口:“酒吧是会员制。”
杨丛刚想说知道,就听他来一句:“要身份证,你们带了吗?”
“……”杨丛脑袋凑到宴好旁边,“小好,你带没带?”
宴好声音很小:“没有。”
杨丛低骂了声,吊儿郎当地笑道:“班长,我跟宴好都没带那玩意,你在这里打工,跟里头人都熟的吧,帮忙打个招呼呗。”
江暮行沉默不语。
杨丛朝地上淬一口:“都是同学,这点帮也不忙?”
江暮行的视线淡淡地扫过杨丛,掠向宴好,看不出什么来:“你们就这么想进去?”
杨丛眉毛一挑,江暮行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话有点多,也有点莫名其妙,跟平时的吊样不同,似乎接地气了些?也许是错觉。
但是刚才他那句听起来,后面好像还有一句“作业做完了吗”。
宴好全程看地面不说话,像个干坏事被家长逮个正着的小朋友,局促不安。
——
气氛微妙。
宴好动了动嘴唇:“走了。”
音量很轻,只有杨丛能听得见。
“走个毛线,来都来了。”
杨丛揽宴好肩膀,就是铁哥们的行为,只是他经常打球,手长脚长,骨骼发育的非常男人,衬得宴好很小只,像被他捞进了怀里。
宴好嫌他衣服上的香水味,想挣脱开。
杨丛平时肯定就拿开了手,这不现在有外人在场,作为全班人尽皆知的死党,怎么也得挽住面子,他就摁紧了宴好。
江暮行镜片后的眼眸一眯。
就在这时,酒吧里传出说话声,紧接着有几人从里面出来,清一色的白衬衫配黑西裤,打领带,全都是帅哥,身形修长均匀,年龄在二十岁上下。
“我靠!”
杨丛啧啧,“牛|郎?”
宴好胳膊肘拐他的腰,用了全力。
杨丛被那一下弄得弯下了腰,眼泪都飙出来了:“你拐我干嘛啊?”
宴好不敢看江暮行是什么表情。
杨丛这货还在逼逼:“厉害了,放在这些人里面,咱班长还是no.1,岂不是有一堆的女客人给他裤腰里塞票子,怎么过得还那么……操,还有个洋娃娃,比你还像女孩子。”
宴好下意识咬着下唇,杨丛有说对的地方,江暮行在这里打工,以他出众的条件,小费会很可观,又当家教,还有其他兼职。
生活却一点都不轻松。
江暮行家里的情况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
那几人是出来抽烟的,就在门外吞云吐雾,不时好奇地往宴好他们这边看一眼。
可见他们平时跟江暮行并不熟络,这时候都没上前。
酒吧里又出来一人,一米八左右,没穿衬衫西裤,穿的皮裤黑t恤,脚踩马丁靴,头上扣了顶黑色棒球帽,露在外面的头发是金色的,耳朵上戴着银耳钉,很酷很阳刚。
“今晚的月色很不错啊。”
有一把烟嗓,沧桑粗砺中带着点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