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你想得罪我们黑蔷薇？”这时候，被困住既没办法动用天赋破开冰层又没法活动除了上半身和尾鳍的蓝鳞人鱼阴森森开了口。
元羲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问：“黑蔷薇？很牛x吗？”
蓝鳞人鱼脸色又阴沉了三分：“我要跟一决胜负！”
“嗤……”元羲还没说话，兰斯嗤笑一声，引来蓝鳞人鱼的关注。
兰斯指指他现在的“惨状”，慢条斯理说：“你还是先破冰出来再跟他一决胜负吧。”
蓝鳞人鱼的脸黑如锅底，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冰块那般坚硬，在他的意识里，冰块就是冰块，即使是含盐量较高的海水结冰温度会比淡水低很多，但对成年人鱼来说，都还是冰块，打破并不难。
为什么这些冰完全打不破呢？这真的是冰吗？
落后他一些的人鱼同伴已经憋红了脸，不是怒其不争，也不是恼恨自己没本事，而是他的口鼻以及鳃都被冻住，人鱼也是需要呼吸的，现在两道呼吸都没法正常进行，又不像人类同伴携带有氧气供应器，再被冻下去，他大概会成为一条冰冻鱼。
包括柯宁在内的三个外来人鱼，都不知道元羲除了是个人鱼，他还是个修士，天字功法《冰霜诀》可不是白修习的。
等待稽查七队严觉和厄修拉的过程中，元羲只让兰斯联系稽查队的轻松活计，脏活累活如将十一个或死或活或半死不活的人从冰层水层里挖/捞了出来，搜罗他们身上的装备，该扒的潜水服也都扒掉这等都是他亲自来，看得那少年和柯宁都瞠目结舌。
不出意外，元羲还在他们身上找到了内置了自毁炸弹的通讯器，但有了他布置的防护阵，一切讯息都能被切断，黑蔷薇再想远程操纵，已无可能。
……
厄修拉看着排排或蹲或躺的一排人和人鱼，表情很是一言难尽，最终，他只能移开视线，看向严觉。
严觉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都有些崩裂，他有点怀疑地上的一堆其实不是臭名昭着的黑蔷薇，反而面前这个英俊纯良的人鱼更像海盗。
“……元羲同学，我们是不是该感谢你还给他们留了一条底裤？”厄修拉看着那些白花花的肉体眼睛被辣得不行，绷着脸忍不住道。
元羲“纯良”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不用客气。”
厄修拉：“……”
没等厄修拉无语完，元羲又拉出一个虚拟屏，推到严觉和厄修拉面前，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根修长的手指就点了点屏幕上圈起来的几个名字：“我比对过了，十一个人，两个人鱼，除了两个人鱼，另外十一个人都在星系通缉名单中。我个人认为，两个人鱼比其他通缉犯更危险。”
所以呢？严觉和厄修拉心中同时问。
元羲微微一笑：“两位长官如果往上通报，能否顺便申请一些奖励金呢？”
严觉＆厄修拉：“……”
稽查队用来铐住两个人鱼的工具是特殊材料，蓝鳞人鱼和另一个人鱼都没法挣开，元羲不着痕迹的靠近检查了一下，得出结论：人鱼的鳞片。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蓝鳞人鱼在被带上飞行器时充满恶意的看了元羲一眼，元羲对上他的目光，无动于衷。
“人我们就带走了，希望没有第三次。”厄修拉语气深沉感叹了一句，看向元羲的眼神有那么些淡淡的忧郁。
元羲假装没看见他的忧郁，淡定道：“麻烦早点将通缉犯的奖励打到我账户上。”
厄修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个四脚朝天。
严觉离开元羲家的时候往客卧房间的门多看了几眼，他知道，那里还有人，但是元羲显然没让他们出来的意思。
“元羲先生，你的实力和胆识很令我惊讶。”严觉望向元羲，声音低沉。
元羲但笑不语，等他的后话。
“不过，我希望您和您的朋友也多加注意的安全，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希望您能想到联系我。”严觉视线再次从客卧门上掠过。
“好的，我知道，谢谢您的关心。”元羲客套。
多余的话严觉没多说，厄修拉倒是有一肚子问题，比如：元羲他是怎么以一己之力将十一个人和两个人鱼解决的？也许他有同伴，但即使有一两个同伴，真能毫发无伤的将那么多敌人解决？换成厄修拉自己，他都没有把握以一人之力对付这两个人鱼，遑论还有十一个手持武器的和毒药的星际人？难道还是自相残杀？
可惜这一次他们即使想调取监控也没办法，元羲家地下室区域内都属于私人领域，他们没权利要求元羲提供监控，甚至元羲可能都没有安装监控。
严觉和厄修拉离开后，元羲才推开了客卧门。
“谢谢你们。”少年从窗户看到稽查队的飞行器离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才想起来跟元羲和兰斯道谢。
本来作为被黑蔷薇追杀的当事人，元羲应该将他们一并交出让稽查队调查，不过少年泽维尔和柯宁一致哀求他们不要透露，据柯宁说，他们不是通过太空港来到海蓝星，属于“偷渡客”，被抓住后会遣返回母星并判刑，但他们并非故意偷渡来此，他想等自己伤势好一些，能保护泽维尔时，再去自首。
柯宁和泽维尔许诺给元羲和兰斯各一百万信用点，“买”他们保密。
事实上，兰斯对柯宁所说只信了一点——他们被追杀，其余一个字也不信。
至于元羲……
兰斯给元羲使了个眼色：“你怎么看？”。
元羲站在客卧门口，泽维尔忐忑的看着他，柯宁躺在修复仓里，也看着他，只是眼底藏着警惕。
“黑蔷薇为什么追杀你们？”元羲单刀直入问。
泽维尔心头一紧，脸上的表情瞬间泄露了他的不安，他没冒然回答，而是看向了柯宁。
柯宁沉吟半晌，道：“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您。”微一顿，他又很快补充：“但请你们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可是我们在黑蔷薇的手下救了你们，等同于得罪了黑蔷薇。”兰斯双手环胸，靠在墙上，不紧不慢道。
“我可以给你们信用点！”泽维尔飞快道。
闻言兰斯顿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忽然一顿，又猛地望向元羲，元羲可是个见钱眼开的！
不过这次元·见钱眼开·羲没有被金钱诱惑，他眉梢都没动一下，只道：“如果连性命都没了，要再多信用点有何用？”
泽维尔的脸一下红了，他两根食指搅在一起，不太敢跟元羲对视，略垂着眼眸纠结道：“你、你那么厉害，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那我也没有为了你们冒险的必要。”元羲冷淡道，视线落回到柯宁身上，“你的外伤大概再有一个小时就能愈合，骨折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但不妨碍你行动。一小时后，你们离开我家。”
元羲三观还算正，但并不是烂好人，更不是圣母白莲花，要不是为了两百万信用点，他早把人交给严觉和厄修拉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泽维尔被元羲无情的赶人给惊到了，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意外的跟格斗课上亚瑟的表情重合——都是看负心汉的眼神。
元羲睬都没睬他，目光依然与柯宁相接。
柯宁亲眼见到了元羲的厉害之处，也看得出他脸上虽带着笑，语气也算温和，但温和之下是不容拒绝。没受伤前柯宁都不敢保证自己会是他的对手，如今受了伤，更没有挑战他的勇气。
因此，柯宁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我明白了，我们很快会离开。”
“柯宁？！”泽维尔转向柯宁。
柯宁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多说。
元羲很满意他的识趣，拍拍兰斯肩膀准备离开，出房间时又转过身道：“对了，走之前记得把两百万封口费先转一下，还有救命费……你们看着给，治疗仓的修复液就当免费赠送。”
柯宁：“……”
泽维尔瞪大了眼睛，对元羲那点好感即使没跌到谷底也被轰成渣，没剩多少了。
唯有兰斯看到两人的表情心里直乐，元羲先前有句话还真说对了——送上门的信用点。
离开客卧后，元羲拉着兰斯直接往地下室去，边走还单手脱衣服。
“……你干什么？”兰斯脚步顿了下，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点诡异。
“柯宁的鳞片在下面，希望没被海流带走。”元羲小声道。
兰斯立刻警惕的问：“你要他的鳞片做什么？”
元羲：“我刚来那会就发现，人鱼的鳞片是炼器的极佳材料，可是网上没得卖，我也不能拔自己的鳞片，这不，柯宁今天送上门了。”
兰斯：“……”
他是明白为什么元羲亲自将黑蔷薇众人和人鱼捞出来给严觉厄修拉，这是担心被严觉的人发现后充公啊！
元羲心满意足的收获了六枚鳞片，其中两片金色是柯宁的，另外四片灰蓝色则是黑蔷薇那个被冻住差点窒息而亡的人鱼，是他将那家伙从冰层了“拔”出来时，粘在冰上的。
不过找到好材料后他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原因来自于客卧被追杀的一人一人鱼。
“如果我没听错，你们刚刚是说……没钱？”元羲目光赤果果的看着泽维尔和柯宁。
柯宁脸上满是尴尬，泽维尔眼神闪躲，他支支吾吾道：“我、我刚刚发现，在、在被追杀过程中，我的个人终端丢了。”生怕立刻被赶出门，他忙又赶紧补充：“我们不是要赖账，只要能借用你们的个人终端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他们会很快来接我们。”
元羲眉毛高高挑起，神色淡淡看向柯宁。
柯宁更觉尴尬，但也硬着头皮解释：“我的个人终端在带着泽维尔躲避的时候被破坏了。”
他们口中的个人终端就是通讯器，不同城市星球有不同的称呼，加尔城这边普遍称之为通讯器，人类公民自打出生就会拥有，人鱼在陆地上生活也需要登记采集基因样本，无论人类公民还是人鱼公民，这玩意是正大光明行走的通行证，包含了一个人从小到大各种成长经历，账户信息等。
“这么说来，你们直到临付款时才发现你们的个人终端或是丢掉，或是被破坏？”兰斯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
泽维尔的脸红了，他嗫嚅道：“我们也不想。”
“所以你们现在什么意思？”兰斯又问，脸上虽仍带着笑，只是这笑容有些嘲讽，仿佛已经认定他们俩是骗子。
“我们不会赖账的，只要借你们的个人终端联系我的家人……”泽维尔对兰斯不信任中还透着点讥讽意味的态度不太满意。
兰斯轻慢的嗤笑一声：“黑蔷薇不是好货色，你们身份不明，我们为何要相信你们？这年头追踪一个通讯号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是……”泽维尔差点脱口道出自己的身份，被柯宁及时制止。
和泽维尔还属于少年人有些天真的性格相比，柯宁则成熟稳重的多，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和泽维尔的确没了终端，答应的信用点也无法给，更没法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此时无论是将我们送去稽查队还是杀了我们，我们也身无一物。”
元羲想说你还有一身鱼鳞，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和兰斯保持了沉默，等待柯宁接下来的话。
“泽维尔身份比较特殊，我们的确不方便透露给两位，请两位给我最迟两天时间，我想外出一趟，跟泽维尔的家人联系一下并尽快补办终端。”柯宁有条不紊的说。
兰斯看向元羲，元羲也看向他，问：“宝贝儿，你觉得呢？”
兰斯被“宝贝儿”三个字喊得心脏有点酥，泽维尔也看向了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嫉妒。
“你人救都救了，力气也费了，信用点该收还是得收。”兰斯瞧见泽维尔的嫉妒，心情却意外的灿烂了，他笑吟吟看向元羲：“那就再等两天？”
元羲能从兰斯细微的表情中感受到他的情绪，唇角也不自觉带笑，语气透着点宠溺意味道：“都听你的。”
离开前，柯宁郑重请元羲和兰斯帮忙照看泽维尔，难得的是，泽维尔并没有因为柯宁将他一人留在两个陌生人鱼的家中而不满，他似乎也不害怕元羲和兰斯会对他不利，就那么由着柯宁独自离开。
“元羲，我觉得幻阵布置在屋子周围，可能会让一些无辜路人受伤。”送柯宁离开后兰斯与元羲交流。
院子并没有高墙和门，只有一排矮矮的栅栏，而元羲去花卉市场挑兰花的时候顺便带回了不少花，种在院子里，他还挺有艺术细胞，花开后小花园特别漂亮，便有路人会驻足或好奇进来看两眼，暂时还没进入到幻阵中，可也只差半步。
元羲点点头：“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会有上门找茬的人，忽略了无辜路人。安全起见，我一会儿将幻阵撤去。”他的幻阵无差别攻击，任是谁进入都会受到影响。
兰斯心说还不是你把那小花园整的太漂亮，明明是那么普通的花，被他一摆弄，好像都升华了数个档次。
“地下室呢？”兰斯在圆垫上盘腿坐下。
“也撤了，我改成迷阵。”元羲道。
“迷阵？”
“房子和地下室都是我们的私人领域，还是别让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人鱼闯进来了。”元羲对私人领域还是很看重的，地下室的幻阵能够将人困在其中甚至困死其中，可任谁家里多一些尸体，都不会是一个美妙的体验。
兰斯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