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雨夜

  苍含秀自派粮那日被宿野掐了脖子,受了惊吓,回到家之后就病了。
  一连缠绵病榻数日才有所好转,只是胆子算是彻底的被宿野给吓破了,整个人变得畏畏缩缩,眼中也再没有了往日里的神采。
  夜里,天空中又下起了雨。
  苍含秀躺在床上睡得正沉,忽然,她房间里的油灯亮了起来。
  灯光刺眼,苍含秀动动眼皮,慢慢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然后就看见她床前站了一个蒙着头脸的黑衣人。
  苍含秀张开嘴巴,下意识的要惊呼出声。
  “唰!”
  在苍含秀惊叫出声之前,黑衣人伸出两指,快速的点了她的穴道。
  嗓子发不出声音,身子也动弹不了,苍含秀害怕极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惊恐的看着面前不知道想要干什么的黑衣人。
  “别喊,我不会伤害你。”
  黑衣人开口,却是女子的声音,这让苍含秀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小口气。
  是个女人,那最起码不会是个采花贼!
  “我知道你喜欢宿野。”黑衣人再度开口,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是催情散,只需一点点,就能让你达成所愿。”
  苍含秀目光愣愣的看着黑衣人手里捏着的小瓶子,像是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黑衣人看着苍含秀的表情,语气顿了顿,“不知道催情散是什么?”
  苍含秀将目光催情散上转向黑衣人,脸上的神色除了害怕惊恐就是迷茫。
  “这可是个好东西。”黑衣人微微弯腰,解开了苍含秀身上的穴道,将装着催情散的瓶子举至眼前,“有了这个东西,你就能得偿所愿的嫁给你的心上人了。”
  “你敢不敢?”
  黑衣人生了一双美丽的杏眼,此刻看着苍含秀的目光透漏着一抹隐隐的鼓励,说话时的声音也很温柔,轻易的就能让人放下心里的防备。
  苍含秀听了黑衣人的话,心中先是一阵激动,颤抖着将手伸了出来。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药瓶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天宿野狠狠掐着她脖子的模样儿。
  “不、不不,不行,我不敢。”
  苍含秀快速的收回手,并将两只手都背到了身后,用力的流着泪摇头,“他会杀了我的!”
  关于这一点,苍含秀丝毫不做怀疑。
  因为,她已经体验过了,宿野真的会杀了她的!
  苍含秀的话令黑衣人眼中的神色瞬间产生了变化,声音也不复刚刚的温柔。
  她直起了身子,把玩着手里的药瓶儿,“那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都不认识你,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苍含秀被黑衣人的话吓到,又开始哭。
  黑衣人却不理她的问题,兀自说道。
  “答应给宿野下药,还有成功的可能,而一旦成功,你就能够得到他了。”
  “那、那要是我不答应呢?”苍含秀嗓音颤抖的开口。
  “那我会杀了你。”黑衣人贴近苍含秀的耳边,用气音说话,“现在就杀。”
  苍含秀吓得身子猛烈一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黑衣人最终离开了。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房内的苍含秀坐在床上,用力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桌上那只精致的小瓷瓶儿。
  给宿野下毒,不成功,他大概会杀了她,但至少还有成功的可能,而如果不答应给宿野下毒,刚刚的黑衣人就会直接杀了她!
  苍含秀会怎么选,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
  第二日,宿野突然接到了苍维的邀请。
  言辞恳切,说是要为他们之前的莽撞无礼而道歉。
  宿野本不予理会,但对方三番五次上门,且态度真诚无比。
  后来还是沈阿婆开口,让宿野就去看看,看他们到底又想盘算些什么。
  当日苍学礼和苍含秀针对的人是阿黎,如今却要给阿野道歉。
  不是沈阿婆内心阴暗,喜欢阴谋论,她就直觉对方没安什么好心。
  宿野这边答应了,苍维家里就烧菜买酒的忙活开了。
  苍维家在村里是排在前端的富裕人家,家里米粮不缺,有鸡有鸭,整几个像样的硬菜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妻子邓氏带着儿媳妇在厨房里忙活酒菜,苍维则在院子里陪着父亲苍学礼喝茶,苍含秀则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请宿野到家里吃饭是苍含秀提出来的,正巧苍维和苍学礼也想着看能不能再拉拢拉拢宿野。
  于是一家人各怀鬼胎,一拍即合,由苍维出马,三番五次上阵,将人请了过来。
  苍维还好,宿野答应了回来之后就一直乐呵呵的,倒是苍学礼心中又不满了,认为宿野太过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我起来走走。”
  一杯茶喝完,苍学礼从椅子上起身,拄着新买的拐杖装饰品。慢腾腾的走出门外,打算活动活动身子。
  苍维也没在意,说了句,“您慢着些。”
  之后,便拎起茶壶给自己蓄了一杯茶,再次慢饮起来。
  “哎呦!”
  苍维刚三两口茶水还未进肚,门外便传来了老父亲的痛呼声。
  “爹!”
  苍维大喊一声,紧接着放下茶杯,快速的往院子里奔。
  苍维跑到苍学礼身边的时候,在厨房里离得更近的苍维的妻子和儿媳妇儿已经在准备合力将老父亲(公爹)给扶起来了。
  “哎哎!疼!疼疼!别乱动,”
  被扶的苍学礼出声大喊,疼的额上的冷汗都出来了,显然是伤的不轻。
  “等等,等等!”
  苍维让妻子和儿媳妇都先停了手,苍学礼就照着原来的样子躺在了满是雨泥的院子地上了。
  “哎呦,哎呦!”
  苍学礼睡倒在地上,疼的直哼哼。
  苍维双手在父亲身上逐步摸索着,以便于确定他伤到了哪里,“刚刚才跟您说慢着些,转头您就摔在地上。”
  “要是摔到了骨头,那可就麻烦了,这里疼不疼?”
  “不疼。”苍学礼哼哼。
  “这里呢?这里呢?疼不疼?”
  “哎呦!”
  就在苍维的手摸到苍学礼胯骨位置的时候,苍学礼突然杀猪似的嚎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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