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炸弹的数字是张鹏定的,他说:“6,咱们售楼部新来了六个美女,这数字吉利。”
艾薇薇顺势溜须拍马,“6好啊,六六大顺嘛,跟张主管的事业一样,往后就是发发发。”
张鹏笑着说:“行,那咱们开始吧。规则先说好了,谁要是待会儿投出6来,不管男女,必须得喝。要是实在不想喝或者喝不下也行,一杯一千,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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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五行缺忍
在众人的笑闹声中,第一局从张鹏这里开始,顺时针依次往下。张鹏投了个3出来,安全。他右手边第一个人就是金佳彤,她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没什么存在感,可是一抬手,竟然扔出个6来。
众人下意识的出声起哄,金佳彤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成了今晚第一个在游戏局上罚酒的人。
喝了一杯酒,她要重新投掷,这次是个1,她舒了口气,换下面一个人。
包间里统共二十几人,骰子到达岑青禾手里之前,已经有四个人罚过酒了,所以这个中标的几率并不小。
所有人都看着岑青禾,岑青禾将骰子扔在桌上,投了个5。她心里没有多大的欢喜,但也暗自松了口气。
张鹏拿起骰子,如今已经整一轮过去了,他又从旁边拿了个新的骰子出来,说:“还是6,两个骰子的数字加一起,比6大的喝。”
一桌子的人皆是发出紧张又刺激的感叹声,别看只是多了一个骰子,可这几率却不知翻了多少倍。
张鹏还是第一个投的,两个骰子,他扔了一个2,还有一个3,总数小于6,险胜一局。
艾薇薇从旁拍着马屁,惊讶的口吻说:“张主管真棒,职场得意不说,赌场也得意,佩服佩服。”
张鹏笑了笑,将两个骰子递到了右边的金佳彤手上,还声音轻柔的嘱咐:“上一局已经扔了个6出来,这一把小心了啊。”
金佳彤话不多,伸手接过骰子,然后屏气凝神的投出去。
岑青禾紧盯着两个骰子上面的数字,当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时,不免唇瓣微张,吓了一跳。
有人惊讶的道:“我去,没搞错吧?”
“是啊,两个6!”
所有人都看着金佳彤,笑她一双手跟开过光似的。
金佳彤自己也懵了,端坐在原位,直到张鹏亲自给她满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来,“小金今天手气不错啊,早知道应该叫你去买彩票的。”
金佳彤笑的略显尴尬,拿起酒杯,一口气只喝了三分之一。蹙起眉头,她缓了几秒,随即很是吃力的将剩下的酒全部喝完。
将酒杯放在茶几上,金佳彤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恢复自然,摆明了不会喝酒。
可身边的张鹏却又给她满上,她一脸大写的懵,方艺菲笑着出声说:“两个6,要罚双倍,你还得喝一杯。”
金佳彤脸上已经露出为难之色,岑青禾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她什么都没说,硬着头皮又把第二杯酒给喝了。
张鹏带头拍手,笑着说:“小金酒量不错啊。”
金佳彤僵硬的笑着,点头示意。
游戏继续,因为难度加大,所以往后一连串的几个人,投出的数字加起来都比6要大,几乎每个人都会喝。
岑青禾有时候不会去注意游戏进行到哪里,她只是余光扫着张鹏。金佳彤摆明了是个不怎么会喝酒的人,两局就喝了三杯酒,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张鹏一会儿给金佳彤递杯饮料,一会儿俯在她耳边说话,还时不时的伸手去拍她的肩膀,一副热络的样子。
岑青禾看得出,金佳彤是想躲开的,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回避,只能眼睁睁的被张鹏占便宜。
她好几次想要出声帮金佳彤解围,但是没找到合适的契机,或者说,没想好把张鹏这头色狼引来自己这边,她该怎么应付。
身边的蔡馨媛偷着在下面提了她一脚,岑青禾看了眼蔡馨媛。蔡馨媛不动声色的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多管闲事儿,明哲保身。
岑青禾知道蔡馨媛这么做是对的,她也心知肚明,今晚要不就是金佳彤被吃豆腐,要不然就是自己难逃咸猪手。
正常人的逻辑,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真的没资格去可怜别人。可岑青禾心底偏偏藏着一个大侠,她见不惯这种欺负人的事儿。
蔡馨媛以前也定是看不过的,可现在她选择沉默。岑青禾不确定一年之后的自己,会不会也变得这么善于自保,可眼下的她,此时此刻的她,只想做一件事儿……
眼看着张鹏的手臂已经探到金佳彤的背后,随时都有环住她腰的可能。岑青禾没顾蔡馨媛的眼神阻拦,直接脑袋往右一偏,稍稍提高了几分声音,语气自然的道:“张主管,你们这边玩儿5,10,k吗?”
张鹏正在跟金佳彤‘联络感情’,眼看着金佳彤再往后一靠,后背就会抵到他的手臂,偏偏这时候岑青禾出声叫他。
他很自然的抽回手臂,转过头来看着岑青禾,面色无异的说:“是扑克的一种打法吗?我听说过。”
岑青禾微笑着道:“是,我们老家那边都打5,10,k。咱们这儿这么多人,一起玩儿要等很久,不如咱们分小帮玩儿。愿意唱歌的唱歌,愿意打牌的打牌,这包间这么贵,不唱歌浪费了。”
张鹏本就对岑青禾有意思,眼下听到她这么说,还以为她是想开了,看自己跟金佳彤说话,所以吃醋过来争宠的。
看着她的目光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暧昧不明,他开口回道:“好,你教我怎么玩儿。”
岑青禾跟张鹏说了规则,一旁的蔡馨媛搭腔道:“一副牌正好三个人玩儿,我给你们搭把手。”
张鹏也不傻,知道岑青禾跟蔡馨媛是一起的,所以拉了方艺菲和艾薇薇一起加入。
吕双主动说:“算我一个,正好我们六个人打两副牌。”
撺好了人,几人从大部队里单独分出来,去到一旁打扑克,剩下的人则自由活动。
虽说是个人战,可如今的局势特别明显,方艺菲跟艾薇薇自然是帮着张鹏的,而蔡馨媛跟吕双则站在岑青禾这一边。
每一局都是抓最后两个人罚酒,第一局抓到了艾薇薇和蔡馨媛,两人都是一口干了一杯酒,然后迅速进入下一局。
第二局开始,岑青禾就开始针对艾薇薇,因为上一把,要不是她死命保着张鹏,把蔡馨媛给拖下水,蔡馨媛根本就不用喝酒。
岑青禾牌不错,恰好又坐艾薇薇的下家,所以艾薇薇但凡别出手,出手岑青禾势必把她给砸回去。
对面的方艺菲见状,笑着说:“青禾牌真好,怪不得火气这么大呢。”
岑青禾抬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回道:“牌好还不出,等着牌差出不去,让你们给抓到吗?”
方艺菲笑着打哈哈,满桌子的人,都是心思各异。
十赌九输这个道理,岑青禾早就知道,今天要不是看不惯张鹏欺负老实人,她也不会贸然出头逞这个能,可能她天生成不了什么大事,五行缺忍。
打了一个小时的牌,六个人里面,张鹏输的最少,倒不是他牌技有多好,而是方艺菲跟艾薇薇俩人,十足的狗腿子,宁可自己输,也要先把他给拱出去。等到了岑青禾这边,到底是因为她,才把蔡馨媛跟吕双也给拉下水的,所以她不好意思让她们两个垫底儿,好几次她都是先抬着她们,等到她们出完牌之后,自己才出的。
所以这一来二往,她也喝了七八瓶的啤酒。
中途休息,岑青禾出门去洗手间。可能是太久没有一次性喝过这么多的酒,所以她走到隔间,人一弯腰,直接吐了。
酸水腐蚀的她嗓子干哑,胃里面翻江倒海似的,她撅在洗手间里面,就差把胃也给呕出来。
这一折腾,整个人更加迷糊。岑青禾扶着门板从隔间跨出来,脚下有些虚浮,她好不容易走出洗手间,站在外面的公共盥洗池前,弯下腰用冷水漱口。
有那么个瞬间,她忽然心底泛酸,想起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那两个男人。他们都许诺会照顾她一辈子,不会让她受丁点儿的委屈。
可是现在,他们在哪儿?
岑青禾俯着身子,眼泪瞬间冲上眼眶,她机械的抬手往嘴里鞠水,好半晌才抬起头来。
兴许是弯腰弯的太久,在抬起头的时候,她脑袋一阵晕眩,有那么五秒钟的时间,她眼前一片花白,什么都看不见。
原地站着没动,慢慢的,一直等到眼前的白芒散开。岑青禾逐渐看清楚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煞白,衬着一双微红且湿润的大眼睛。
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因此她原地站着足有十几秒钟,这才偶然一个瞬间,发现镜子中还有一个男人。
那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此时正定睛瞧着她看。
分外好看的一张脸,几乎是让人惊艳的程度。岑青禾没有回头,只是从镜子中打量男人的面孔。
她先是觉着好看,然后是觉得面熟,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一时间脑袋短路,又想不到。
商绍城一袭白色亚麻衬衫,下身暗蓝色窄腿休闲西裤,露出一截脚腕,脚上是黑色的软皮鞋。
双手随意插在裤袋中,他已经站在岑青禾身后半分钟了。他刚看她的背影,就觉着有些眼熟,没想到还真的是她。
岑青禾眼睛红红的,还蒙着一层未退的水雾。商绍城见状,不由得眸子微挑,主动开口,出声说:“让谁给欺负了?”
第24章 我陪你聊聊
商绍城的声音是男人中鲜有的低沉且悦耳,以至于他刚一开口,岑青禾立马回过神来。
转身看向他,岑青禾意外的叫了声:“商总监?”
商绍城打量着她的脸,视线有几秒钟定格在她的双眼上。他出声问:“哭了?”
岑青禾下意识的垂下视线,尴尬的伸手抹了下眼睛,这才抬头微微一笑,出声回道:“没有,刚有点儿喝多了,可能是呕的。”
商绍城又问:“跟客户?”
岑青禾说:“跟同事一起来的,今晚部门迎新宴。”
商绍城似笑非笑的道:“是迎新还是整新啊?”
岑青禾再次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回些什么才好。
她眼看着他走到她身旁,却没有驻足,而是与她擦肩而过,来到盥洗池前洗手。
垂着视线,他一边洗手一边说:“别告诉我,你是被你们部门同事的热情给感动哭的?”
岑青禾喝的有点儿多,所以即便听出他是在说反话,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好的对应话语,只得轻声回道:“现在的职场不都这样嘛。”为了生存,为了立足,有几件事儿是自己乐意做的?还不是被逼无奈。
商绍城洗完手,走到一旁的纸巾机里面,抽了几张纸出来。
看了眼岑青禾,他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只是径自问:“被新同事欺负了?”
岑青禾垂下视线,眼皮遮挡住的,是五分憋闷和五分委屈的神情,她低声回了句:“没有。”
商绍城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可就给你这一次‘告御状’的机会,你好好把握。”
岑青禾闻言,抬眼看向商绍城,正看见他将擦完手的纸球,准确无误的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箱里面。
他站在她两米远之外,今天没戴墨镜,那双好看到勾人心魄的眸子,此时正盯着她在看。
他眼中的神情似是在暗示她,有什么说什么,岑青禾心底顿生一股莫名的冲动。商绍城是营销总监,职位比张鹏高得多,他说的没错,她就这么一次‘告御状’的机会。
憋了一整天的气了,岑青禾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把张鹏的恶行全都给暴露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她却突然止住了。
上学的时候,大家都讨厌向老师打小报告的人,这种人俗称‘狗腿子’,虽然她没想用爆料的方式,从商绍城这边讨得什么利益,可上班第一天就打自己上司的小报告,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也只是一时的冲动,岑青禾很快便压了下来。唇瓣轻启,她出声回道:“没有,大家都对我挺好的。”
“是么?”商绍城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问了句:“那为什么一个人躲到这儿来抹眼泪?”
岑青禾半真半假的回道:“想家了。”
商绍城似是蛮意外她的回答,所以笑了笑。
这是岑青禾第三次跟他见面,前面的两次,第一次连正脸都没瞧见;第二次是瞧见了,他用这张脸‘迷惑’她签下那份本职工作之外的‘兼职’工作,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穿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生生走了一个小时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如今第三次见面,他好似企图从她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岑青禾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吃力的飞速运转着,生怕一不小心再落入什么圈套之中。
而商绍城只是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似是早就预料到,所以眼神中毫无意外的神情,薄唇开启,他轻声说:“思乡啊?正好我也是,找个地方,我陪你聊聊。”
他转身往洗手间外面走,岑青禾跟在他身后几步远。走了一会儿,他拐弯来到一扇包间门口,岑青禾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他,商绍城已经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