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亦恨（五）

  「曼，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
  现在是晚上七点，也是她们一天开始的日子，她们这个行业说好听一点是服务业，难听点就是酒家女，而她们忌讳的就是动了真情，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这里的爱情一点也不纯粹，十有八九都是无法走到最后的，而剩下的一个不是当小三就是走在当小三的路上，只有极其少数的人能成功上位。
  她见过太多悲剧了，所以不希望她在这么傻下去。
  「我也不清楚。」陆琳曼既期待又忐忑不断频频看向店门口。
  一旁的同事见她如此好意的提醒道：「林先生已经结婚了，而且很爱他的太太，我劝你别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你不懂，他可是为了我而得罪了李先生，要知道他不过还是个助理而已，可因为我的关係听说他最近总是受到刁难。」陆琳曼紧捏着手中的提袋，里头装着是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自从他将她从一个总是骚扰她的男人手中脱困出来后，她的一颗心就在他的身上了，任谁劝都不听，哪怕他有家室了她还是厚着脸皮的往前凑。
  有人说破坏他人家庭是不道德的，当别人小三是很可耻的，这些她都明白可却始终不甘心。
  她敢肯定，若自己不赌一把为自己努力一下，这辈子她都会是在后悔中度过的，因为他是自己这辈子的唯一的真爱。
  在她的翘首盼望下，那男人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心口紧张地直跳着，她缓缓地走向他叫住了他的名字。
  「天云。」
  ............
  薑惜顏来到收押林天云的监狱，和家里的人知会一声后里头的看管人便让她进去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薑惜顏的脑中已经想过无数个开场白，可却没有一个总觉得适用的，他们名义上是父女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透明窗的另一头开门声响起，林天云在员警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脸上憔悴不堪，哪有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在。
  林天云相当讶异她居然回来见自己，脸上露出几分讶异和难堪，又有几分欣喜。
  「你......还好吗？」
  看着他这副模样薑惜顏的心中感到一阵复杂，她沉默不语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你不该先问我好不好，难道你不担心林汐和陆琳曼吗？」
  林天云默然片刻，「.......她们怎么样了？」
  「林汐的孩子没了，至于陆琳曼现在可以下床走动，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薑惜顏试图在他脸上看出一点担忧的神色，可他仍旧是一脸平静。
  「这样啊。」林天云说完这话后便沉默下来，脸上一点波动也没有，看来真的丝毫不在意他们。
  「她们母女俩人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你真的有对她们用过心吗？」看着他这副模样，薑惜顏顿时怒了，「她们可是你的妻子和女儿啊！」
  「你根本就没有良心，辜负了母亲还不够还要去祸害别人，就如同那年你说过的话一样，你重来都没爱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在乎的就只有自己。」
  听到她这番话，林天云猛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可还记得在那个晚上你对母亲所说的诛心话语？还有母亲过世时你更是一点眼泪都没有给予过，你无情的让人心寒。」薑惜顏说道此忍不住留下泪来，「我曾以为或许母亲真的不是你所最爱的，可你都可以如此对待着她们母女，我就想问你，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爱过！」
  「不......不是这样的。」
  林天云痛苦地摀住脸，要说他这一辈子真正懊悔的就是伤了薑笙，曾以为自己对薑笙的感情不如以往的深厚，是因为没有认为中的还要爱对方，而两人的个性也太过强势时常起纷争，渐渐地消磨了耐心和情感。
  可直到她死后，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心中那种空洞也越来越大，他这才警觉自己的感情是已经刻到骨子里头的，人就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起初他是嗤之以鼻的，但后来他比谁都还要体会深刻。
  他知道是他的错，一切的始端都是由他而起，他其实最在乎的还是薑笙还有惜顏，自从薑笙去世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是没有想打探惜顏的消息，可总是打退堂鼓，毕竟自己早已和薑家做了交易，还有那些事情，他也明白惜顏怎么可能会愿意见他呢。
  至于陆琳曼和林汐，每当看到她们母女二人他总是不受控制的会想起薑笙和惜顏，有时身影会重叠在一块，更常的时候会是造成比较，这么多年过去他总是忍着懊悔愤恨的情绪，因为他明白这都是自己的自食恶果怪不得别人，可那股怒意依旧越发渐长，他会开始不受控制的会对陆琳曼动粗，他知道自己这是病了。
  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市长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怎么得了，他不想去看医生也不想看，就这样硬撑着自己的病越发严重起来，尤其是看见陆琳曼后脾气也越发暴躁，只有看着过去的那些相片才能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他爱过陆琳曼吗，或许是有过的，但只是短短的一瞬的感觉，现在回忆起来他根本不记不清过去和她的点滴，更别说那心动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只剩下一片茫然。
  反倒是和薑笙的点滴他记得一清二楚，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去约会、第一次的牵手接吻，还有被验出怀孕时那时的感动，彷彿还歷歷在目着。
  事到如今，他仍然厌恶陆琳曼，但却更恨自己。
  而他的爱早已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