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世子妃!”琴儿继续哭着,她仰着一张娇怯的脸,泪痕点点,可还不等她再开口,就被姜嬛手起手落,一个干脆至极的手刀给直接劈晕了过去。
瞧着人软绵绵的倒在了地面上,姜嬛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准备转身拣花样子继续描的时候,破窗之声却倏然传至耳旁。
姜嬛寻声瞧过去,就见一道喑哑的男声响起:“姜姑娘,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朱公子?”姜嬛眼神转冷,“不请自来,可是为客之道?”
“是不是为客之道,朱某也不愿与姑娘争辩,朱某只是没想到姑娘竟然是临渊的世子妃,这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朱辞镜捧着一个锦盒上来,将它放在了她面前的小几上,“只是不管姑娘的身份如何,姑娘也不该叫其他人去取的。”
“毕竟我这人,只认脸。”朱辞镜的手指压在锦盒上,敲了敲,声音也十分有韵律。
姜嬛笑:“这次是姜嬛不懂规矩了,下次不会了。”
谁知朱辞镜却笑着摇头:“若是姑娘下次还想要朱某为你制一张面具,少不得就要按照朱某人的规矩来了。”
姜嬛又道:“好说,若有下次,姜嬛必定会遵循朱公子的规矩,绝不逾越。”
朱辞镜含笑着点头:“倒是有一点挺让朱某人意外的,也不知世子妃是否愿意为朱某解惑一二。”
“这就要看朱公子的这事,值不值得我说了。”
朱辞镜悠悠道:“从朱某接到的消息来看,临渊的世子妃姜嬛,虽算不得什么书香门第,但也是青白之家,其父是名震一方的教书先生,按理来说,姜姑娘也该知情识趣,懂得礼义廉耻对吗?”
姜嬛没答,只是那双眸子已然透出了几分不愉。
朱辞镜恍然未见,又接着说道:“那姜姑娘也该算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会做起了杀人的生意来?”
“朱公子这问题,或许要等姜嬛下次去找公子做买卖的时候,才能回答了。”姜嬛手指微动,便将锦盒从朱辞镜手中给拿了过来,“这次,还要多谢朱公子不吝相助。”
朱辞镜颔首:“还有一事忘了说,因这次姜姑娘要求的时日太紧,是以朱某人做这面具的时候,少了一些东西,换而言之,这面具必须三个月一摘,用药水浸泡一次,方可维持姑娘一年容貌不改。”
说着,朱辞镜又换了一个姿势,他面朝着姜嬛,黑袍之下,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倏然亮起,“一年之后,姑娘或许就得告诉朱某今日的答案了。”
姜嬛的手按在锦盒的扣子上:“多谢,一年足矣。”
080小伴
晚膳的时候姬以羡不曾回来,直到她都已经睡下,那人才一身酒气熏天的撞开门进来,进来之后,就安安静静的趴在罗汉床上,衣裳也不曾脱,就这般不哭也不闹,一点都不像喝醉了的人。
酒意一阵一阵的笼上了心头。
不知何时,外边哗啦啦的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声打在石阶之上,就像是玉珠落在玉盘之上,声声清脆入耳。
本来落雨天正是一个用来睡觉的好日子,可鼻端那似有若无的酒味,却无时无刻不在扰乱她的心神。
平躺了半响,姜嬛最终还是一把将被褥掀开,赤着脚就跑下了床。
冰冰凉凉的地砖贴在她的脚底,冷气倏然就钻了上来,不留有半分缝隙。
屋内如今已然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不得不摸黑重新掌了灯,这才瞧清了正像死尸一般,躺在那一动不动的人。
衣裳领子有些凌乱,上面还留有一些脂粉香。
姜嬛过去,将人扶起来,让他靠在了枕头上,又仔细凑近嗅了嗅,这才道:“你去花楼喝花酒,既然醉了,干嘛不干脆直接留在那休息,非要跑回来,你也嫌折腾人。”
她倒了一杯茶,捏着姬以羡的脸颊两边,很轻松的就将冷茶给灌了起来。
将茶灌完之后,姜嬛将抱着手站在床边瞧着,也不知自己现在到底该如何做,毕竟她都是被人伺候的,还从未伺候过人。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姜嬛还是认命转身跑到床上,抱了一床被褥丢在了姬以羡的身上后,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又只能俯身,去将被褥展开,重新盖在他的身上。
弄好之后,姜嬛转身刚走了两步,觉得又有些不对劲,便只能再次折回来,将罗汉床上的小几移开,将他整个人都弄了上去之后,又将跪坐在他的身边,将被褥掀开,把他的衣裳一件一件的给脱下了来,叠好放在一旁。
好在全程姬以羡并没有完全的睡死过去,她轻声哄一句,这人还是肯很配合的让她将衣裳全部给他脱了一个干净。
好不容易将衣裳都给他扒了一个干净,姜嬛刚起身准备走的时候,恍惚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腕,用了些力道,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倏然失重,整个人被一层层的酒味给包裹了起来。
再接着,这人抱着她一滚,还顺道又将被褥重新盖上。
姜嬛被他抱在怀中,就只留下了一个小脑袋,搁在外面,简直是恨不得,想要扑上去,在他的喉咙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可姜嬛盯了半响,最终还是挡不住那阵阵涌来的困意,打了一个呵欠后,就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寻了个地方隔着睡了。
屋内,烛火尚暖。
等着怀中的呼吸平稳之后,原本醉酒的人,却慢吞吞的睁了眼,他低头往怀中的人儿瞧了眼,似乎觉得这样她好像是不太好睡,便换了一个姿势后,又再次将人抱在了怀中,也慢慢的闭了眼。
罗汉床有些小,哪里经得起两人的折腾,一大早醒来,姜嬛便又觉得腰酸背痛的,浑身都不舒服。
日光已经从窗棂处倾洒下来,姜嬛迷迷糊糊的半睁了眼,身子稍稍一动,便动着自己身后的头发,扯着头皮,痛得有些发麻。
姜嬛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结果在仔细的一看,就发现姬以羡那厮不知多久醒了过来,正压在自己的身上,绞着自己的头发玩。
他缠在自己的食指上,一圈一圈的绕着,无怪刚才扯得那么痛。
姜嬛想要自己的头发给扯回来,却发现那厮不知何时压住了自己的手脚,让她动都动不了,只能恨恨的用眼睛盯着他:“玩够了吗?”
“我若是说没有了?”姬以羡缓声一笑,并没有将姜嬛张牙舞爪的威胁放在眼中,“昨儿,我醉酒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说,不如让我醉死在花楼之中?”
姜嬛冷笑一声:“是我,又如何?”
“你还知道花楼?”姬以羡低头瞅她,“想必以前,花楼也没有少去吧?”
“是啊,以前我经常上花楼喝花酒的,我们大秦的美人儿,一个个如花似水的,娇柔万千的,哪里是肃州这边苦寒之地的姑娘能比的。”姜嬛说的是万分坦然,可这个坦然,听在姬以羡的耳中,却全然不是滋味。
“你不是说,你们家规严苛吗?竟然还准族中的姑娘上花楼去寻欢作乐不成?”姬以羡反问,也顺势将姜嬛的头发给放开,他觉得自己要是在和她争论下去,少不得又要被她给气得半死。
姜嬛也跟着坐起来,身子懒洋洋的倚在一旁的小几上:“虽说家规严苛,可只要不被发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