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妾身见过世子爷。”两人见着姬以羡,齐齐福身,两人本就是为了姬以羡来的,自然穿的单薄,这一福身,便露出了颈子后的一截肌肤,虽然白净,却远远不如姜嬛那日露出的所给人的惊艳。
  那日模样再次浮上心头,就连姬以羡这般自诩清心寡欲的人,都觉得心痒痒的,所谓的白嫩如雪,细腻如玉,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第一次,姬以羡有了种很想探知这张脸被毁了之前的到底是何等的姿色。
  是不是也如那日所见,香艳妖冶,活色生香。
  所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是不是也该是她的模样。
  他进了屋,便将手中的书本放在了小几上,姜嬛蒙着面纱,仰头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眼中透出几分狡黠。
  大概是经过昨晚摸黑在手心中写字一事,姜嬛瞧他,就是觉得他比这里的人都要亲切些。
  姬以羡也在罗汉床上坐下:“这谁?”
  姜嬛似乎知道他一回来便会问,便将早就写好的纸递了过去,宣纸上字迹娟秀,不出格,也不出挑,中规中矩罢了。
  “王爷赐给你的两名妾。”
  向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姬以羡,恶劣的笑了笑,眼角眉梢间是和广陵王如出一撤的沉冷,直到这时她才相信,这两人真的是父子,而不是什么仇人。
  “多管闲事。”
  “王爷是您的父亲,怎么能说是多管闲事,况且望月和朝雨颜色不错,世子何不就此纳了,也好消受美人恩。”姜嬛笑盈盈的又推了一张纸过去。
  姬以羡瞧了眼,便直接揉成团,随意丢在了案上,倒也不怕旁人给拾了去。
  不管是大秦还是大燕,都讲究个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有那种簪缨世族和钟鸣鼎食之家,才会请个西席先生回来,教人识识字,至于其他,基本上不会学这些,虽然偶有例外,但也并不多见。
  而玲珑是因为伺候先王妃笔墨,才略懂的那么几个字。
  就算是府上的姬宝儿,所学的也不过女红管家这一类,至于诗书这一块,也不过是略识得几个字,不至于日后教人笑话了去。
  姜嬛则将那团纸给捡了回来,她向来是个谨慎的性子,虽然这不过是夫妻之间的一句戏言而已,可她还是慢悠悠的将纸团展开,放在烛火上烧了。
  “将人带下去。”姬以羡余光瞟着玲珑进来,声色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望月和朝雨无言的对视了一眼,尔后便跟着玲珑走了下去,虽然今儿没有在世子爷的面前落个好,但到底来日方长。
  直到人走之后,姬以羡才对姜嬛说道:“你倒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
  这句话听得不像褒奖,倒有些贬义的感觉。
  姜嬛浅浅一笑,提笔:“用膳吧。”
  021弈棋
  经过这么几日的磨合,姬以羡用膳的时候,已经能放慢速度,等着姜嬛吃完,然后同她一起放筷。
  等着玲珑进来将饭菜撤了之后,姬以羡才道:“会下棋吗?”
  姜嬛琢磨了片刻,才缓缓点头,尔后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写道:“略懂而已。”
  “如此,那就切磋切磋。”似乎姬以羡今晚的兴致很足,若放在往日,他都是一个人拿着书不是去书房,就是在罗汉床上看,根本不会怎么搭理她的。
  姬以羡让玲珑将棋盘给端了进来。
  很普通的棋子,寻常人家也买得起,与她的白玉棋相差甚远。
  姜嬛默默地捡了黑子,放在手中,棋子做功有些粗糙,根本不似她的那般温润,入手握着都觉得是一桩美事。
  “这世间对女子大多苛责,别说雅人四好,就连识字的都不识得,我以前倒是小瞧了你。”姬以羡将白子给端了过去,“或许,我应该说你有个好父亲。”
  大概是因为体谅姜嬛口不能言,在棋盘的旁边,姬以羡特地备了笔墨。
  以前在闺阁之中,对于琴棋书画一道,她最擅长莫过于棋道,大概是因为与人对弈,看着棋盘上黑白纵横,颇有种指点江山的豪迈之气。
  局方而静,棋圆而动。
  姜嬛执了黑子,刚落在棋盘之上,姬以羡便紧跟在其后,两人你来我往的过了十余子之后,姬以羡突然就出了声:“没想到你棋艺还不错。”
  姜嬛笑着颔首,心下却在琢磨着,要如何不动声色的将这盘棋局给输掉,毕竟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棋艺太出众了,可不算的是什么好事。
  她一边盘算着,一边又和姬以羡过了一大半的子,白子逐渐占据了上风,将黑子围困的溃不成兵。
  末了,姬以羡瞧着姜嬛一笑,没说话,只是将白子全部捡回了棋盒中后,才道:“今儿便到这儿,天色已晚,还是去歇息。”
  瞧着姬以羡从罗汉床上下去,姜嬛拈了一颗子在手心中,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刚才姬以羡似乎发现了什么,整个人怪异得很。
  罢了。姜嬛将黑子扔进棋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可想的,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熄烛后,姜嬛也小心翼翼的上了床。
  男子身上的青竹香味瞬间便在鼻尖萦绕开,姜嬛翻了一个身,从一片黑暗中,准确无误的摸到了他的手,他的手本来是向里面蜷着的,被姜嬛捉住之后,他手瞬间就握成拳,尔后又缓缓地松开。
  姜嬛将他的手捉住摊开后,用指尖他的掌心中写道:“那两名妾你打算如何?”
  姬以羡没有想到她问的竟然是这样的问题,顿时愣住,尔后才道:“两个女子罢了,反正又不用我们出钱养。”
  “安排。”姜嬛斟酌着,“可要安排两人侍寝?”
  姬以羡原本闭着的眼,一下子就睁开,裹着被子转身:“你再说一遍?”
  “侍寝。”姜嬛才不怕姬以羡这口头上的警告,“她们本就是你父亲赐给你的妾,侍寝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再言,你如今也已弱冠,换成别家的子弟,这个年纪,指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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