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他不知道贺邵说这句是真的让他起来,还是。
  贺邵起身,坐在他的书桌旁,猛然吼了一句:起来!
  周ting筠哆哆嗦嗦地站立,忍着巨大的恐惧,颤着声:舅舅,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
  翘起二郎腿的贺邵挤出一丝笑容,为什么不好呢?只要你乖乖学习,不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舅舅什么都依你。
  真的吗?
  贺邵凝望那张俊美如他的脸,皮笑肉不笑:真的,舅舅喜欢听话的好孩子。
  千万不要骗舅舅。
  那就好,周ting筠松了一口气。疯狂地点头,绝对不会骗舅舅。
  后来贺邵信守承诺,没有告诉母亲。他相安无事地度过一天又一天。也再没见到贺邵。
  可能又出国了吧。
  他同桌有些奇怪前段时间周ting筠,为什么不去舞蹈室了,问他也不说原因。
  筠哥,这个周末,杨哥说sunny要来云时代酒吧驻唱,邀请我们去炸场,你去吗?
  顾森,我们已经高三了,该好好学习了,你看咱俩成绩较以前差太多。
  顾森惊讶道:你跟我说这个,当初不是你说学习如喝水,随便考考就能上大学吗?现在怕了?
  但如果你爸妈知道了,会怎么样?
  听到这,顾森愣住了,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咱俩高考没考好,你爸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们一直因你为傲。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对不起他们。
  顾森是冷白皮,但此刻却在泛红,他第一次想这个问题,越想越难受,好像是的,我妈已经提了很多次,说我成绩怎么下降那么多,我每次都说自己没认真做,认真做了分肯定高。可要是高考,
  周ting筠很喜欢捏顾森的白嫩嫩的脸蛋,q弹软滑,不像一般男生那么粗糙,他又熟门熟路地捏了捏:所以,还有四个月高考,我们俩先好好学习,等以后上大学了,再去追求自己的喜欢,而且大学时间自由,不用受父母约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像现在,瞒着瞒那像做贼一样,一点也不爽。
  顾森笑起来,特别温柔,有两个兔牙,可可爱爱的。
  好,听筠哥的。那可不可以正式跟他们道个别,这样突然就不玩了。
  可以,不如就这个周末,再跳最后一次,请他们一起吃个饭。
  还是筠哥安排周到。
  两人达成一致。
  嘈杂的环境,音乐声充斥这个酒吧每一处,震耳欲聋。
  云时代是这个城市最大的酒吧,形形色色的人汇聚于此,不管白天你是企业老总,高级白领,还是普普通通的小职工,到了这,什么身份都清零,尽情释放本性。
  年轻的身体不知疲倦地随着音乐律动,贴合。
  酒吧中央的一巨大舞台,灯光交错闪烁,dj打着节拍,热潮一浪高过一浪。
  在众人狂热地欢呼下,sunny直接跳上台,热情互动,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嘻哈歌手,热场子他这个圈子说二,没人敢说一。
  所以周ting筠,顾森很喜欢和他同台表演,绝对爆炸。
  因为是最后一次演出,两个人格外卖力,身体纵情跳动,仿佛想将生命都交给这个舞台。
  台下人潮汹涌,呐喊声此起彼伏,掩盖音乐了本身。
  空前绝后的欢呼,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这房子给震裂。
  跳到最后,两具热血沸腾的身体紧紧相拥,动作定格到最后一秒,周ting筠弯腰搂着顾森,胸膛相贴,他感受到自己与顾森狂热的心跳声,那么契合。
  顾森满脸潮红,嘴里呼呼大喘气。
  太可爱了。
  两人可能被这气氛感染了,周ting筠竟然往前一贴,吻上了顾森。
  没有任何预兆。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做这个动作。
  顾森还未反应过来。
  周ting筠突然被人踹翻在地。
  所有音乐,欢呼,戛然而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
  周ting筠着实被踹得不轻,眼眶泛起生理性泪水,捂住肚子,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儿都没了,脸色惨白。
  贺邵!
  第33章
  经理带了几个保安闻声而来, 但看见是贺邵时,又停下脚步,挥退了保安。
  默默在内心连叹了好几口气,云城混世魔王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头疼又惹不起。
  他使劲挤出一抹油腻的笑容, 正准备走过去, 息事宁人。
  却瞧见贺邵一把拽着刚还跳着舞的周ting筠, 直奔二楼包厢。
  脸色铁青,骇人。
  所经之地,全是低气压。
  贺少不会是要杀人吧。小周怎么会惹上他, 经常在这跳舞, 只是跳舞,本本分分的。
  杀人不要在他地盘上, 他兜不起这个责任,是要坐牢的。而且他还挺喜欢周ting筠这孩子的。懂事,大方, 聪明。出于怜爱和仁义,也该救救。
  那贺邵的手段云城有点脸面的人都听说过了。曾为了躲风头才出国, 好多年不敢回国。
  这一回来不会又卷土重来?不是说洗心革面了吗。
  经理反应过来,拔腿冲上二楼,边跑边叫上服务员一起。
  经过询问, 二楼最里层的包厢,是贺邵预定的。
  3avip包厢隔音效果太好,他们在门口听半天也察觉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毫无办法, 只得冒着挨骂的风险用备用钥匙,发现反锁了。
  更急了。
  贺邵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没什么人情味儿。刚刚那架势, 周ting筠在里面凶多吉少。
  这时,顾森,sunny等人也都找来了。
  杨哥,怎么回事,这人是谁,怎么打阿周?
  是贺邵,谁知道呢,现在人在里面,门被反锁。
  是那个贺邵吗?
  杨经理点点头:挺烦的。不好弄啊。
  顾森处于惊慌之中,刚刚发生的一切太快了,他亲眼目睹周ting筠怎么被踹飞的,因为那一脚的余力连带着把他也震倒在地。
  那一脚力道那么重,胃里肯定出血了。不然周ting筠脸色怎么会那么难看,连话都不说出了。
  可踹周ting筠的那人长相与周那么相似。
  他想起前段时间周ting筠突然的不对劲,很可能就是家里发现了。
  而自己还怂恿他来跳舞。
  顾森万分自责,就算被惩罚,他也有份,而不是周ting筠一人承担。
  救救筠哥吧,他会被打死的。我们家里都不允许跳舞,刚刚那肯定是他家里人,
  杨哥恍然大悟,我说两张脸咋怎么相似,可贺邵没有儿子啊。有儿子也不会姓周。
  sunny直接说:别犹豫了!踹门吧,要不砸开。
  好!
  杨哥招来一体格壮实的保安,左右人散开,保安使劲踹门。
  一脚又一脚。
  门够结实的。
  丝毫没破损的痕迹。
  在踹到第十下的时候,包厢门突然打开。
  贺邵那张厌世冷酷脸陡然惊现,刚还穿在身上的西服外套不见了,头发略显凌乱,他淡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保安尴尬得根本不敢动。腿在抖。
  顾森忽然跑过来,跪地:叔叔,是我叫筠哥来这跳舞的,是我的错,不要打他,叔叔,真的,他很听话的,是我
  杨哥心觉这孩子自寻死路。本来想管,可这是别人家事,怎么管,管不了。
  你们这么想围观本人教育我外甥?不如进去坐着边喝茶边欣赏?贺邵话语毫无温度,却非要带点笑。
  笑面虎都形容不了他。
  大家散了吧。人家是亲戚,没事了没事了。杨哥一脸抱歉,贺少,刚不知道,还以为小周惹你了。
  本来贺邵目光已经开始瞥向顾森,却被最后一句话重新扎在杨哥身上:谁允许你这么叫他的?你们很熟?
  杨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歉:不熟,不熟,是我自来熟我还有工作先忙了,不打扰你教育孩子了。
  叔叔,是我的错
  贺邵单膝跪下,冷冷盯着哭得满脸泪痕的男孩:告诉叔叔,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
  顾森当时只以为对方在问他和周ting筠在一起跳舞多久了,心里觉得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年多,我们从高二开始的,我们不是有意要隐瞒的,因为家里都不允许。叔叔,是我的错,是我先提议的,当时如果不是我带手机去学校看那视频,如果不是我主动将耳机分给他一半,他肯定还是那个年级前十,班级第一的好学生,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听他的话,大学才追求自己喜欢的爱好,是我一意孤行害了他,叔叔,不要怪筠哥,
  贺邵听到前几句,整个人就已经不行了。
  想掐死周ting筠的心都有了。
  未等顾森说完话,拽着他胳膊,拖进了包厢。
  门咔嚓一声反锁上了。
  顾森胳膊被拽紫了,异常疼。他一进来忙寻找周ting筠的身影。
  包厢灯光打得很暗,看得出来贺邵根本来不及打开全部灯就已经在里面动手了。
  在沙发上蜷缩着一副哆哆嗦嗦的身体,双手被绑着,听到门口巨大的动静,努力将身体转过来。
  筠哥。
  顾森从地上爬起来想跑到周ting筠旁边,又被贺邵踹开。
  离他远点!
  顾森痛得在地上呜呜叫。
  周ting筠嗓子都哭哑了,还是拼命说,舅舅,不要打他。
  贺邵揪住他的衣领,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打在周ting筠肿烂掉的脸上,还说自己不是同性恋?还在骗我?
  周ting筠缓缓摇头,不懂他说什么。
  他根本就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概念,从来没接触过,可贺邵一进门就在质问他是不是同性恋,表情狰狞可怕。
  自己越摇头,贺邵打得越凶。身上没一处是好的。
  一度觉得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他都承认了,你还在骗我?贺邵气得肝疼,盯着周ting筠,突然阴森森地笑了一下: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松开周ting筠,先是打开包厢里的灯,强光刺得三人都有点不舒服。
  贺邵又慢慢地走向顾森,弯腰扯着他一只胳膊将他扔在正对着周ting筠的玻璃桌上。
  顾森不安地往后扭动想逃离,眼底写满恐惧,这个人好可怕,好可怕!
  会杀了他吧。
  舅舅,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跳舞了,舅舅,小筠知道错了,不要打顾
  贺邵按住顾森,偏头寒声道:你认为我现在还会信你的话吗?你从头至尾就没打算同我说真话!
  没有的,舅舅,我真的没骗你,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周ting筠到最后发不出什么声音,他想辩解,可脑子早就被贺邵打傻了,组织不了强有力的话语去解释。
  贺邵一只手压住顾森,另一只手抚上他衣服第一颗扣子,微微低头,告诉叔叔,成年了么?
  顾森怕得牙齿打颤,半天思索出这句话的意思,僵硬地点点头。与此同时,贺邵手用力一扯,衣服瞬间被撕成两半。他低头故意挑逗顾森rt。
  顾森整个傻掉!面如死灰,忘了反抗。
  颠覆少年们三观的举动让周ting筠刷新认知,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贺邵口中的同性恋是什么意思。
  他,他不是同性恋,他亲顾森是因为,因为情绪激动,他不是!
  他想用力大声喊出来,可脖子被贺邵掐打之后使用过度,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急得刚哭干的眼睛又开始蹦出泪,急忙想挣脱捆住他的领带。
  他不能害了顾森!顾森什么都没做,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却白白地挨了一顿打,还要被误会被辱。
  手腕挣扎出血痕,青筋暴起,心里只祈祷快点,再快点。
  小筠,我姐品学兼优的好儿子,还没碰过?真是乖孩子。贺邵冷哼嘲讽一声,那极致紧密未经开凿的。
  完美。感受。
  周ting筠没力气回话,一身的劲儿全用在手腕上。
  刻不容缓。
  当贺邵将冰冰凉凉的。
  水。
  挤入。
  顾森突然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贺邵动作钝了一下。
  挣脱束缚,获得自由的周ting筠情急之下,不知哪来的力气。
  他起身,迅速用领带套住贺邵的脖子,狠劲绞住,往后拉。使他离开顾森身上。
  贺邵也没想到,都被打成那副样子的周ting筠还能反击。
  周ting筠有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这时候占不了什么优势,反而使他因用力过猛,而失去平衡。
  摇摇晃晃的。
  贺邵不得不放开顾森,顺着周ting筠用力的方向往后退,将他逼退在沙发边,抬腿猛地就是一脚,踹得周ting筠再也爬不起来。
  这次连哼的声音都没有了。
  唯有那一双浮肿的红眼睛无神地望着顾森方向。
  贺邵下死手了。
  场面一度混乱,顾森抱着衣服缩在一旁还在抽泣,手脚也不听使唤,穿不好衣服。
  贺邵目光锁在周ting筠身上,久久未离去。
  手机响了半天,他才去接。
  姐。
  在我这儿,和他同学,刚好碰见了。一起吃个饭,正好放月假,玩两天再回去。
  高三了更应该适当放松一下。
  我知道,我送他上学,我还没送过呢。送一次不影响什么。
  嗯,我会注意的。
  他按掉电话,扔在一边。颓然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一个如死人躺着,一个哭得他心烦。
  不许哭!再哭我就□□你!
  顾森一听,浑身反射性地一震,立马停止,可还是止不住地一抽一抽,他只得捂住嘴。
  抽泣声像立体环绕,在偌大包厢回荡
  等周ting筠从病床上清醒过来时,已经两天后,贺邵给他请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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