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原生态
一石激起千层浪，用这句话形容李萧天平淡无奇的语言，完全不为过。
因为就是他这句话，让朝堂之上再次热闹起来。
这样一场闹剧，到底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道理真相为何，是萦绕在每个大臣脑海中的巨大问号。
但有一件事是完全可以肯定的，除去死掉的一个证人，其他两个证人只怕都要入午门外那口煮沸的大铜锅。
至于李萧天，很多大臣深以为，即便他犯了大错，至少性命保住了。
虽然到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他没有犯错，但至少从皇上的表情和语言中可以读出个结果。
李萧天再次得到皇帝的信任，现在只等结局。
“我认为，应该将李萧天放入铜锅烹煮！”宇文述的话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这样特殊的时刻，说出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
满朝堂之上，只怕只有宇文述有这个胆量。
“宇文大人，现在真相未明，你何出此言？”徐招展看来是要放下老好人的架子，和对方怼到底了。
宇文述冷哼道：“自从这个李萧天到京城来之后，从头到尾没做一件好事。除了给朝堂给皇上增加乱子之外，当真是一无是处。若是再留他，只怕要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因此此人断断不可留！”
还别说，宇文述的话语完全是鬼扯，但却引起许多大臣的共鸣。
毕竟这个李萧天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做事也从来没有规矩。
甚至在他们看来许多大不敬的事情，满朝上下也只有李萧天敢说敢做了。
虽然往往最终的结果是向好的，但整个过程却为人所不齿。
可以不开玩笑的下定论，若不是有皇帝和晋王的护佑，这个李萧天早就当街被五马分尸，或者突然人间蒸发都有可能。
因此固然杨坚知道宇文述的话语无凭无据纯属扯淡，但这也代表了了一部分官员的意见，甚至是一种态度。
“现在真相未明，我看就等等暗探回报。到时候若是事情属实，也好让他死得明明白白。”杨坚的语气已经是轻描淡写，似乎风轻云淡，已然没有了方才的震怒。
徐招展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杨坚的眼神制止。
宇文述原本还想诡辩，同样被杨坚的那股气势震慑。
杨坚是典型的马上皇帝，是凭借自己的军功，凭借自己的实力打拼出来的。
这样的领袖自带光芒，麾下的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受他驱使的猎犬而已。
因此即便是杨素这样的政治家，贺若弼这样的军事天才，宇文述这样的世袭贵族，甚至是史万岁这样的战争狂人，都得乖乖受他驱使，成为他的猎犬。
杨坚安然端坐龙椅，随手翻起了奏折。大臣们便在下面窃窃私语，议论着事件会发展到哪一步。
“我看这次的事件太过蹊跷，一边是知府的奏折，一边是李萧天的诡辩。到底谁是谁非，不到最后我看是无法找到答案。”
“刚才呀我以为李萧天死定了，绝对要进那口铜锅。可现在局势反转得如此快速，差点让我都反应不过来。这小子果然有一手，估摸着又能够化险为夷。”
“你在开什么玩笑，李萧天的对面是杨素、贺若弼和宇文述大人。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能够和他们扳手腕吗？我看这次他是在劫难逃，必定要进那口铜锅。”
“可是证人的证言已经被推翻，麻叔谋还当众杀人灭口。我看他们是真急红了眼，这下有好戏看了。”
……
众人正议论纷纷，天使公公飞快跑了进来。
所有议论停止，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公公手中那卷羊皮卷。
“启奏皇上，这是密探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急件，关乎十万百姓生命，请皇上过目。”公公战战兢兢将羊皮卷送上。
杨坚的脸唰地一下沉了下来，他手持羊皮卷掂量了几下问道：“密探真是这样说，关乎十万百姓生死？”
天使公公连连点头道：“原本密探要亲自前来向你汇报，但由于路途劳顿，刚刚到正阳门就累昏死过去。昏过去之前口中一直念叨这句话，我一字不差转达过来。”
杨坚深吸一口气，颇有深意地望了李萧天一眼。
这句话的含义非常深远，就连刚才被杨坚气势压制的宇文述也挺起了腰杆。
甚至连自信满满的李萧天，也有些踌躇。
难道密探被买通了，竟然用假消息来骗取皇帝不成？
羊皮卷缓缓展开，杨坚一字一顿念道：“滔天洪水顺渠道而下，沿江滔天巨浪。一直到百尺悬崖，一路呼啸而下……”
“百尺悬崖呼啸而下，难道没有任何防护吗？”杨坚惊诧莫名，有点不敢往下看了。
宇文述趁机说：“皇上，这分明是李萧天治水不利，导致洪水泛滥。依我看证人的家乡就在悬崖之下，已经被彻底淹没，十万百姓的性命恐怕……”
杨坚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往下看。
“飞流直下百尺，在悬崖底部形成一座方圆几十里的内湖。”杨坚眼神迷离，就像看了科幻片一般不知所谓。
这样的场景莫说他此生见所未见，就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何况凭借文字想象。
“是了是了，百姓的村落被淹没，洪水泛滥形成内湖，下面是十万百姓亡魂呀皇上，一定要严惩凶手李萧天！”宇文述又在咆哮。
杨坚颤抖着双手继续念下去：“内湖形成，分支已连接淮河。四面干渠纵横交错，可造福周边十万百姓。”
念到这里杨坚瞪大眼睛，张大的嘴巴半响合不拢。
在他看来这幅羊皮卷简直太过匪夷所思，原本以为是恐怖片，结果最后是喜剧片，你说可乐不可乐？
满朝文武也是随着内容的深入，心绪如同坐过山车。
那种从八十米高空呼啸而下而心跳加速的感觉，简直就是爽！
反倒是刚才如同疯狗乱吠的宇文述，紧紧闭上他的嘴巴。
回到官员的人堆里，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或许，这就是官场的原生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