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节
第六百零七章 不建议保胎
盛航听着这话,痛意层层叠叠的涌上胸口。
庄宁恩,这个他一生的挚爱,当听到从她口中继续倔强又没良心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时,盛航有那么瞬间几乎是不认识她的。
恍如,真的到了无法认识她的地步,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他还能说什么?
此刻,只有无尽,深浓的绝望充斥在全身上下,“就当是死了对吧……”
他重复了一句,说到这个“死”字的时候,好比有锋锐的利刃戳中五脏六腑。
“盛航……”庄宁恩心颤,声音也喃喃的抖瑟。
“你可以把他当成不在了,可是,我不行……以后乐乐跟你毫无关系,你不配当他妈妈,你不配。”他重复的说了两次“你不配”,听在庄宁恩耳中,更加引发了她的难受,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是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厉害。
盛航对她毫无疑问是彻底的失望了,既然她一口咬定孩子不在了,也始终不肯解释当初发生的事情,那么,从今以后,就只能让孩子跟她毫无关系。
盛航忽略庄宁恩面色的惨白,不愿意去看她。
而庄宁恩也不愿意让盛航在这个时候发现任何端倪,她很清楚明白现在她的情况定然是很不妙的,急需去医院检查。
盛航原本走出去的步伐,又定住了,本想不去管庄宁恩,却依然还是放心不下,“你怎么了!”
豆大的汗珠自庄宁恩额上滑落,盛航连续两次见到她,她总是有这样异常的反应,他忍不住蹙眉,“是生了什么病?”
不然,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庄宁恩连续两次所表现出来的苍白,汗流浃背,她看起来是那般的痛苦。
庄宁恩摇头,忍痛摇头。
依照盛航的性子,只要她说有病,就定然会二话不说的带她去医院,接着她怀孕的事情就会败露。
不行……
她不能让盛航知道。
她代孕的事情,实际上若是败露出来,何尝不是个大丑闻。
“说话,不要摇头。”他沉声的斥,倒不是没有耐心,只是看到她这般痛苦的模样,又急又气的,庄宁恩是从来就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总是那么任性,不听话。
庄宁恩甚至痛得没力气说出一个字眼了,无数的慌乱和恐惧齐齐涌上来,这无疑是加剧了她精神的紧绷,疼痛漫天而来,盛航顾不上她说什么,或者反对什么,不由分说拦腰抱起了她,送她去医院。
她也似乎觉察到了盛航的意图,“不要……我不想去……”
“闭嘴!”盛航火大十足。
从没见过比庄宁恩更加倔强,更加让人生气的人;
但也从来见过比他更愚蠢更弱智的人,即便被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他还是始终担心她,牵挂她,对她万分不舍得。
“盛航……我不想去……医院……”
“你的事情,我就只管这一次。就算是见到陌生人生病,也没法袖手旁观,就当我们现在是陌生人好了。”
从今以后坚决不再过问有关于庄宁恩的事情。
他受够了谎言,受够了欺骗。
之后,盛航说了什么,庄宁恩已听不清楚,被疼痛所掩盖,被送去医院时,盛航本是想离开,但步伐就是那么的不听使唤,竟然还是很“不争气”的留在手术室门外等着她出来。
毕竟,她看起来很不好,一定病得不清。
在手术室门外等着庄宁恩出来的过程中,是万分煎熬的,说好不管她,却还是那么没用,始终放心不下。
盛航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希尚,那个总是叫他“舅舅”的小家伙,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之前仅仅是为了一点小矛盾,竟然说舅舅不是他的“亲舅舅”……
思及此,盛航唇角掠出了一丝丝的笑,这样的笑带了一点点心酸和苦涩,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在跟前,却被讽刺的称作是“舅舅”,说出去多么的可笑又残忍。
尤其,还被庄宁恩给一口肯定孩子已经“去世”了。
五味陈杂的情绪冒出来时,令盛航越来越难以平衡自己的情绪,却始终用着强大的自制力在管控好频临崩溃的怒气和痛苦。
许久……
“请问谁是庄宁恩小姐的家属?”护士小姐出来问询。
“……我是。”盛航顿了顿道。
“请问您是庄宁恩小姐的丈夫吗?”
“……”盛航无言以对,他想说是,可却没有任何的立场,如今他是沐容兮的未婚夫。
“她是什么病?很严重?”给盛航的直觉应该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否则,护士不会问得那么详细,脸色也不会如此严肃。
“庄小姐倒不是有什么其他病,她怀孕了,情况不太好,腹痛流血属于先兆流产的现象,现在这种情况需要家属签字决定到底保胎,还是人流。即便是暂时能保住,庄小姐的体质可能到最后也未必能留下这个孩子,所以若是早点进行清宫手术的话,可能是最适合的,毕竟,强行保胎留下来的孩子,恐怕将来健康问题也会成隐患。所以,到底最后怎么决定,需要病人的直接家属签字才行。”
护士小姐说明保胎的相关情况。
听着,顿然间盛航面色大变,庄宁恩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
他不大相信,几乎是不可置信的。
他和庄宁恩之间不是没有过亲密,但每次的亲密自从得知庄宁恩吃避孕药剂之后,他是体贴的不愿意让她身体遭受那个苦,于是接下来的每次都有安全措施,偶尔情到浓时来不及做措施,盛航也相信庄宁恩不会允许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做为牵绊。
盛航难掩脸上的惊愕,“这……是不是搞错了……你确定她怀孕了吗?”
“嗯,确定,庄小姐暂时已经被送到加护病房,主治医生建议庄小姐家属尽快做决定。”
“……”伴随着护士的肯定,盛航一时脑子空白了。
她怎么可能怀孕?
回想起刚才庄宁恩不愿意来医院,又捧着下腹的情形,她或许是知道自己怀孕的,只是不希望其他人发现而已……
第六百零八章 孩子是谁的
庄宁恩怀孕的事情,在盛航听来,如遭雷击那般……
正在加护病房熟睡的庄宁恩,面色惨白,仔细一看,距离上一次见她,好像小脸已经瘦了一圈……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盛航的目光久久地盯着庄宁恩,看不透,已经越来越看不透庄宁恩了,她想什么,她做什么,他全都不知道!
睡眠中的庄宁恩睡得不安稳,噩梦连连,仿佛腹中的胎儿不在了,这一梦境渗入她的睡眠中时,庄宁恩猛然的惊醒。
双目睁开,注意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时,庄宁恩恍如害怕梦境是真的那样,陡然的坐起,却被一道有力的臂弯给阻拦,“躺好。”
声音既凌厉,又严肃,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盛航?”庄宁恩惊讶,突然间回想起之前盛航抱她来医院的情形,再看看盛航又是如深渊那般深邃又幽远的眸光看着她,他脸上是生气,布满了生气。
然而,不仅仅止于生气,更是失望,“孩子是谁的?”
传来盛航万般严厉的声音时,庄宁恩身子一颤,其实应该早猜测到,既然是盛航送她来了医院,铁定他得知了她怀孕的消息。
庄宁恩脸庞上掠起的恐慌,一一落在盛航眼里。
“是不是我的?”他小心翼翼的确认式发问,问出这话的时候,心情是万分复杂的,也无疑是很期待,期待这个孩子能是他的。
如果是的话,盛航都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他的心情……
盛航眼底的怒气,逐渐地消失,被期盼所取代,庄宁恩也看见了盛航眼下的那抹期许,他一定是希望这个孩子是他的吧。
她也曾这样想过的。
不敢随意的奢想,却也假设过,若怀上的这个孩子是盛航,若是没有所谓的代孕,若是对方好心的家庭愿意把乐乐还给她,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可根本就不存在如此想象美好的事情!
和盛航的缘分是真的到了尽头……
“不是的……不是你的……”庄宁恩摇头,眼泪也顺势的滑落,沾满了面庞,这一刻,她几乎是不敢看向盛航的,倒不是畏惧于他的盛怒,只是不希望看到盛航失望至极,难过至极的眼神。
她终究还是了解盛航的。
他的确是失望了,甚至身体好像瞬间被掰成了两半,狠狠撕裂的痛。
她竟然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这个事实令盛航心下难受得几欲要窒息,视线凝聚在庄宁恩身上时,那种感觉真的好陌生,为什么,她就是希望用这种方式逼他彻底的放手吗?
“是江民宇的?因为有了孩子,所以,你跟他提分手?”他猜测着,但这个猜想又是那么不合逻辑。
其实,这都已经不关他盛航任何事情了。
如今的身份,也轮不到他来关心这档子事,只是心下道不尽的难受和痛苦,吃醋和酸涩也一起齐聚在了胸腔,该死的像是要被窒息而亡那般。
庄宁恩和谁在一起,他没法过问了,可有一点他不能接受的是,有了这个孩子,难道就可以彻底的否认了他们的乐乐,那也是他们爱的结晶,难道真的可以说忘就忘?
“不是……也不是民宇的……盛航,我求你不要问这件事情了,今天很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能不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就把我今天怀孕的事情忘掉,我请你帮这个忙。”
庄宁恩祈求的眼睛里浸染了厚厚的水雾。
盛航淡笑,无话可说。
笑容里全是苦涩和自嘲,不是他的,不是江民宇的,庄宁恩,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
如果是以前,他会大发雷霆询问个透彻,可到了现在,仿佛生气发怒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但心里还是有不舍,看着庄宁恩一个人怀着孕,面色苍白,腹痛难忍的模样,他也想起了当初庄宁恩怀乐乐最初时所遭遇到的种种劫难。
“那么,你告诉我,孩子的爸爸是谁?医生建议你不要保胎,强行保胎留下来的孩子,将来不一定会健康,而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就算暂时把孩子留下来,也未必能留到最后,为了避免受到更大的伤害,现在拿掉孩子是最好的办法。”
盛航只是在陈述着护士转达给他的话,可庄宁恩听到时,情绪异常激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孩子对她而言的重要性,是拿来换取乐乐的最佳筹码,失去了,她就等于是永远失去了乐乐,“不……不可以的……不管这样,我都要保住这个孩子……她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留下来……”
庄宁恩的一脸惶恐,令盛航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真的纳闷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谁的?庄宁恩竟然那么的守护,那么的重视,可他们的乐乐,他们的结晶,庄宁恩却是弃之如敝履。
“我再问你一次,乐乐在哪!”他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机会,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庄宁恩也有苦衷,也有不容易,所以盛航不断的告诉自己,不管怎样,都要对她包容,可这个女人不配被包容。
“现在我不管你这个孩子是谁的,你告诉我,我们的乐乐到底在哪?你说实话,我会原谅你,甚至……”
只要庄宁恩说实话,只要她说一句,她还想回到他的身边,愿意一家三口团聚的话,盛航甚至愿意毁天灭地,背负一身的孽债也要和她在一起,给她幸福,给她和希尚一个完整的家……
只是,庄宁恩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让他万般失望的,几乎是绝望的。
“乐乐其实是失踪了,在华盛顿一次外出购物中,他被人抱走了……之后……之后好长时间,我和民宇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把乐乐找到……”
没办法,庄宁恩只能如实的说出当时乐乐的情况。
可之前有了庄宁恩说谎的经历在先,盛航听到这个荒谬至极的解释时,彻底对她失望透顶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