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新人
相比来时的四处游访,返程路上可谓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除了必要事宜外,几乎不曾多做停留,于是只用了半个月不到,一行人等便已经重新回到了京城。
彼时已经到清明,天气越发炎热起来,人心也不自觉地开始躁动。
林若茵依旧带着东东、冬瓜两个孩子住进了宫里,并在皇后的特意请求之下,住在了离安宁宫最近的碧泉宫。庚娘也如愿被册封为贵人,实现了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好在林傅成没有权利进后宫,庚娘自知可以安枕无忧,真是做梦都会笑醒。更是每天缠着皇帝,只盼着怀有龙裔那一线希望能够成真。
可惜还没高兴太久,宫里便迎来了又一新鲜血液——王蔷王贵人。
虽然和庚娘同为贵人,却在吃喝穿用度,乃至背景出身各方面,都完爆了庚娘一个档次不止,加之温柔贤淑识大体,又是诗词歌赋无所不会,很快就吸引去了皇帝大部分的精力,一时间宠冠六宫。
据说这王蔷乃是王妃的表妹,早年曾和王妃一同进宫,其容貌气度都与王妃不相上下,不幸随后身染恶疾,结果错过了侍寝。在王妃有意无意的安排下,从此被打入“冷宫”,成为被皇帝忘记的众多妃子之一,倒也受尽冷暖。
这王蔷从小便被王妃处处打压,姐妹情谊并不重。如果外表平凡,王妃还有可能与之在宫中结成同盟。可因为相貌不俗,王妃可不会傻到把自己的位置让出去。所以默默无闻至今。
而此番重新被宠,一来王妃“失踪”以后,有王家在背后大力扶持;二来皇帝心里也算是对王妃旧情难去,见到如此容貌颇为相似的王蔷,自然不自觉地靠了过去,想要借此弥补一些心中的缺憾。
三来,庚娘就算再讨人喜欢,也终究是个身世不白的女子。若是放任庚娘一个人后宫独大,迟早闹出乱子来。所以说扶持一个王贵人,也算是平衡后宫,再者就是给王家一个交代。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和林若茵没有半分的关系。庚娘闹腾怎样,新进贵人又怎样,一个本就是她的人,一个有远远不够气候,即便是有心找茬,也不足为惧。
甚至可以说,她现在唯一担心的也就是皇帝了,毕竟那才是真正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
后宫大致情况也就这样,而朝堂上,据说也不简单。
皇帝继续宠信南宫瑾,却偏偏以其将要成家立业为由,命其亲自督办相关事宜,以及宫中需要采购的材料。看似为了南宫瑾好,实际上却相当于给了南宫瑾一副偌大的老虎皮囊。
采购材料?那不是只有内监才会干的事情么!
可南宫瑾能说什么,皇命在上,就算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也不得不乖乖领命。
好在除了这一点上,很多事情皇帝还是明显地偏帮着南宫瑾,还为此责备了南宫谦和南宫决数回,就连北凌烽也不能幸免于难。于是乎,南宫瑾现在的风头可谓是盖过了所有人,惹得所有因拿捏不准注意而保持中立的人,此时也纷纷站了出来,明里暗里地攻击太子的失误,暗示改立南宫瑾为东宫。
皇帝看了大为愤怒,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又不得不将一切生生忍了下来,继而装作无所谓的模样,继续给南宫瑾戴高帽。
至于南宫瑾,饶是一再告诉自己要稳下来、稳下来,可身处众星捧月之巅,又如何忍得住。都用不了旁人怂恿,就已经飘飘然的不像话,言谈举止间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皇位继承人。
同样飘得不知道云里雾里的,还有林府一家人。
见到此番情景后,林傅成是整天整夜笑得合不拢嘴,饶是一直没有找到庚娘,竟也觉得无所谓了。貌美的女人到处都有,可能当太子妃的女儿,可只有一个啊!
且不说如何把林若溪差点捧到天上去。每一天脸上都带着笑,有事没事不是和这个喝一杯,就是个那个聊一句,面对上门拜访的人,不管是单纯送礼,还是有事相求,亦全都是来者不拒,对别人奉承自己是要做国丈的人,也是表面谦虚内心兴奋。
大夫人亦然,与一年前的种种狼狈相比,如今的大夫人可是风光到了极点。仗着南宫瑾的名声,没少在外面横行霸道,甚至面对太夫人的训斥,也敢堂而皇之的顶嘴了,也就只有在林若溪面前,方才稍稍收敛一点。毕竟如果没有了这个女儿,她才真的什么也不是。
而林若溪,面对众星捧月,说她没有飘飘然的感觉是不现实的,何况她的心性,本就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如今面对家中成堆的皇家赏赐,加上林府上上下下一号人等每天极致的夸奖忽悠,只恨林若茵和林若芸都不在,不能让她好好讥讽欺负一番。
其实心中也是略有不安的,因为她知道南宫瑾并不喜欢她。但是这种不安很快就被激动打破。不过是婚姻罢了,互相索取利益,能得一心人自是幸事,可林若溪从来不认为自己会真心爱上谁。
心中无情当然更好。没有儿女情长牵绊,做想做的事情就会利索多了。
不过在大夫人的指点下,林若溪也认为,结婚之前要矜持一点,不能随便和南宫瑾出去了。加上这段时间高兴的有点懵,不自觉高傲起来,对南宫瑾也开始了不冷不热。索性到了后来,直接连南宫瑾的求见都以各种借口回绝了。
其实南宫瑾就喜欢这种他求而不得的女人,可是现在他喜欢林若茵,也就只有林若茵能勾得他的心。所以说所谓的欲擒故纵,也得是在喜欢自己的人面前才行。
在不喜欢林若溪的基础上,南宫瑾也是心气极高的主儿,见此当然不可能一而再地热脸贴冷屁股。亦是当了个甩手掌柜,将洽谈的事宜吩咐给了钟鸣,然后一心一意地督办起了给太后厚葬的材料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