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回家

  「你寒假回去吗？」萧育真操弄着筷子，把鱼刺挑乾净后放到沉力辰碗里。
  「嗯，回去。」他把小菜上的葱挑掉，便把整盘食物推到萧育真前面，「你呢？今年总该回去了吧？」
  据他这个室友所知，萧育真从高一就开始住校以后，叁次长假都没回去过。
  「······这次······会回去。」他的声音不对劲，沉力辰也闭嘴等他自己说。
  可等了一会儿，也没得到一个答案。
  「不想说就算了，吃饱点，你晚上再给我泡泡麵试试。」
  「······」
  沉力辰整理完行李，发现萧育真还在盯着他。
  「······有事快说。」平时总是有话直说、欠打多话的萧育真去哪了？沉力辰还想继续这么讲。
  「······我只回去叁天就会回来，你又要去一整个寒假阿？」萧育真嚥口唾液。
  「······对。」去叁天？萧育真的家离日圣高中蛮远的，去个叁天是去好玩的阿？
  心里这么想，沉力辰还是看了眼他，就把行李丢在一旁，朝着坐在床缘的狗耳朵垂下的萧育真张开双手。
  没想安慰人还没事，这一温柔起来，萧育真从自己床上跳起来，把沉力辰扑在另一张床上。
  「······我得半个月见不到你？」萧育真撒娇的声音带点软，让沉力辰喉咙一乾，迟钝的点点头。
  「你都不哄哄我吗？」他又再次发动攻势，低沉的嗓音在沉力辰耳边绕两圈。
  「晚上睡觉记得关好窗户；也不要洗完澡没吹头发就下去睡；不要老吃便利商店的东西，附近好吃的餐厅也不少。」
  「······」
  他唸完一堆生活上萧育真的坏习惯，差点没让他已经差到不行的心情又往下一层楼。
  沉力辰轻笑一声，双臂收紧，安抚似的摸摸他的头。
  「晚上我大部分时间都有空，再给我打电话吧。」
  萧育真缓缓撑起身子，从床上起来。
  「撒娇完了？」
  「再这样下去，会更不想放你走。」
  「······」
  沉力辰好久没回家了，沉父和沉母看见他开心的很，说他怎么又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他笑笑的摆摆手，表示自己叁餐都吃得很饱。
  餐桌上，沉力辰的许多亲戚都回来了，大人们吃饱就在打牌，少年没事做，躲回自己房间吃水果。
  房间里还有一些小时候的东西，怀念到一半，就接到萧育真的电话。
  『在干嘛？』萧育真的声音低沉，听起来像刚起床。
  「看自己小时候的蠢模样。」沉力辰随手翻着相簿，看见小时候的自己，感觉真奇妙。
  『有好东西不分享吗？』
  「你倒是先拿你的出来阿。」
  哈拉完，两人聊起彼此发生的事。
  「还能怎样，楼下在打牌，好大声。」沉力辰简单带过。
  『就跟我们打游戏差不多吧？』
  「······你呢？」
  『嗯？』
  「······你家呢？」
  沉力辰之前听过几次萧育真家里的状况。
  萧育真是他爷爷奶奶带大的，后来两个老年人因病去世才被接回爸妈身边，那时萧育真也国二了，没多久就被送进日圣高中住校学习，本来就跟爸妈不亲，这一送走，两边人跟点头之交一样。
  『我家······没什么状况，我爸升迁了，我妈调到另一间大公司，今天比较幸运，两个都有在家吃饭。』
  「······你姊呢？没在阿？」沉力辰隐约记得有听过这个人。
  『她跟男朋友过年去了，听说大学毕业就要结婚的样子，被家里人唸了一顿。』讲到这，萧育真的语气听不出甚么情绪。
  「······你跟爸妈合好了吗？」
  沉力辰犹豫好久，还是提了。
  萧育真国二时跟家里人大吵了一架，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送去日圣高中住校。
  『······没有、还没，他们上班都累了，我哪敢提？』
  两人讲到夜深，话题跳跃，想到甚么讲甚么。
  听出沉力辰的声音带点睡意，萧育真停下原本的话题，『睏了？』
  沉力辰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声音被闷住，听上去温顺的很，「嗯，你继续说。」
  拿手机拿得累了，沉力辰接了耳机，戴上去继续和他聊。
  楼下的麻将声、谈话声还在继续，他耳边却只有萧育真的声音。
  『······时间不早了，你去睡吧。』他停下滔滔不绝的嘴，沉着嗓音说道。
  「嗯，你也是，别太晚睡了。」
  像是捨不得，两人都没有抬手掛掉电话。
  「干嘛？我不掛你就不掛阿？」沉力辰的声音无力。
  『好好好，我掛嘛。』
  声音停下来，沉力辰以为对方掛断了，正打算把耳机摘下来。
  『沉力辰。』
  「······嗯？」
  『晚安。』
  趁着对方还没掛断电话，沉力辰也叫了他的名字。
  『怎么了？』听得出对方很认真，萧育真没有又冒出甚么令人气疯的话。
  「······会好起来的。」
  掛断电话，沉力辰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
  不知不觉间，沉力辰已经习惯了被萧育真黏着睡觉。
  寒假快点过去吧······
  次日醒来，萧育真看到沉力辰两个小时前发来的照片和讯息。
  ——猫。
  短短一个字，配上一张黑猫的照片，拍摄者骨骼分明的手摸着小猫的脸颊，牠瞇起眼睛，看起来被摸得很舒服。
  当天被沉力辰摸头的场景又回到脑里，萧育真回了讯息，起床把手机丢到一旁，进到浴室洗把脸冷静，顺便洗漱。
  ——喵。
  沉力辰看见对方回的讯息时，差点没被嘴里的午餐噎着。
  ——睡太久了，大猫咪。
  萧育真回到房间，传了讯息，换了套衣服。
  ——现在才十一点，还好吧？我还没发挥真实力呢。
  沉力辰恨不得把手机摔出去。
  ——拉黑、封锁，选一个。
  萧育真轻笑，听见敲门声。
  ——不都同一个意思吗？
  沉力辰的亲戚看见他在跟人传讯息，好奇的问在跟谁聊天。
  ——是阿，看你比较喜欢哪个说法。
  萧育真打开门，看见自家姊姊站在门口。
  沉力辰：「······某个脑残。」
  萧姊姊：「爸妈找你聊天呢。」
  晚上七点，沉力辰被拖着玩几局牌才能上楼洗澡。
  头发还滴着水，看见几十封未读讯息。
  ——沉力辰。
  一整排全是萧育真在叫他的名字。
  ——真想被我封锁阿？
  一回讯息，萧育真立刻就打了电话过来。
  还没开口骂人，萧育真一直在另一头叫他的名字。
  『沉力辰、沉力辰、沉力辰、沉力辰、沉力辰——』
  「再叫我掛电话。」
  一句话，萧育真虽然没再继续叫他名字，倒是传出了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萧育真到底在干嘛阿？
  「你又发甚么疯？」
  『我和我爸妈聊过了。』
  沉力辰总算懂了为甚么这傢伙那么亢奋。
  躺在床上，沉力辰听着他激动地讲着发生的事情，打从心底的为他高兴。
  萧育真讲完，又说：『你觉得无聊啊？』
  「没有，觉得你很傻。」
  『阿？』
  从萧育真的描述里，沉力辰都觉得这傢伙傻。
  他爸妈忙归忙，还挺爱他。
  萧育真心情好，脑袋晕呼呼的，胡言乱语的好一阵子，被沉力辰叫去洗个冷水澡冷静冷静。
  深夜时分，两人又讲起电话。
  沉力辰熄了灯，房间昏暗，楼下的大人们好像出去了，没什么声响。
  『······沉力辰。』
  「嗯？」刚陪他开心完，沉力辰的脑袋还清醒着，没什么睡意。
  『你试过电话式性——』
  「没试过，没兴趣，我睡了，晚安。」
  沉力辰从没想过自己会做这种事。
  ······好吧，自从认识萧育真以来，他已经做过很多不理智的事情。
  例如现在，沉力辰戴着耳机、窝在被子里，房间灯光不好，手在自己身上抚摸。
  『你真不开视讯？』
  「你真他妈变态。」
  难得听见沉力辰骂出脏话，萧育真觉得新鲜。
  电话式性爱——真亏他想得出来。
  『知道自己敏感点在哪吗？』萧育真挑逗似的问，光是听着他的声音、想像着他的模样，萧育真就有点兴奋起来。
  「······天知道阿。」沉力辰缩着身子，他也不是常自慰的人，不习惯这么摸着自己，感觉怪的不行。
  『······你用中指进去看看？』
  耳边嗡嗡作响，沉力辰模糊的照做，现在冬天，手指虽然在被窝里暖和了一点，但跟体内的温度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
  『不用太深，两个指节进去就差不多能摸到前列腺了。』
  沉力辰平时被压着弄，只记得大概位置，碰到时，有种萧育真就真的在身边把他摁着的感觉。
  那种感觉······太烦了。
  『另一隻手套弄看看前面，硬的不行了吧？』
  真是······为甚么萧育真会那么清楚他的反应？
  「混帐······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
  萧育真快疯了，沉力辰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出来比较沙哑、模糊，听起来也更诱惑。
  『是阿······你每次回去的时候我都寂寞的不行。』
  「······」
  沉力辰亲眼看见铃口冒出了透明液体。
  去他的······
  『······沉力辰，把无名指也加进去了吗？』
  没入的那一瞬间，沉力辰没忍住的低吟一声。
  『······』
  听见那声音，萧育真的性器更胀痛了。
  『······试着自己用前列腺高潮？』
  沉力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喘息声，知道对方应该也在动手。
  「萧育真······」
  『怎么了？』
  「真不行······」
  沉力辰叹了口气。
  「不是你做······我好像去不了。」
  两人暂时掛断了电话，各自去冲了澡、解决。
  弄完，也没那个胆子敢再打电话，睡前简单传个讯息道晚安就睡了。
  第叁天晚上，两人讲着电话，萧育真说他会多留几天，也是大概在寒假尾回去。
  『你是几号回来？』
  沉力辰一说，萧育真发现自己还是比他早叁天到校。
  『说来说去我还是得在宿舍等你回来啊？』
  这话逗笑了他，「好好好，我带个东西回去给你？」
  『你回来就够了，我只要你。』
  本来就够想他了，一听见萧育真这么说，沉力辰也想立刻回学校抱抱他······
  真是，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萧育真说，沉力辰喃喃：「再忍一会儿······」
  沉力辰刚上车，就收到那隻大猫咪的讯息。
  ——上车了？
  ——嗯，刚上车。
  ——能叫司机开快点吗？
  ——你是白痴吗？
  沉力辰靠着窗，眼睛闭着，脑海里就跑出那个人的影子。
  唉，病入膏肓。
  一出车站，沉力辰就被从背后抱了个满怀。
  「干嘛阿？」沉力辰彆扭的挣扎，毕竟现在也还在车站外头。
  「没怎么，等车时无聊抱一下。」
  「······」
  萧育真已经叫了车，两个大男孩站在那等车等了一阵。
  回到宿舍，沉力辰才刚关上门，就被他拽到床上。
  沉力辰也没反抗，只是在身上的衬衫快被扯烂的时候抬手阻止，边以亲吻安抚那隻大猫咪的情绪，边解开自己的扣子。
  「······教教你怎么自己来？」萧育真把沉力辰的牛仔裤接近扯的脱下来。
  他的脚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蹭过身上人的裤襠，「我不信你能忍到那时候。」
  「······也是。」
  于是萧育真又开始动歪脑筋了，他伸手把沉力辰的手抓过来，示意他伸出中指和无名指。
  沉力辰知道他要干嘛了。
  「······知道在哪了吗？」萧育真施力在沉力辰没入穴里头的手上，观察着恋人的模样。
  对方摀着半张脸，全身颤抖着，没去看。
  「厉害······兴奋成这样······」萧育真摸了下他的前端，那部位太敏感，沉力辰没忍住，一声低吟滑出喉头。
  这一声撩的萧育真心急了，中指进去导着沉力辰，按压着穴肉扩张，沉力辰身体更加滚烫。等到差不多时，两人的手都抽出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萧育真灼热的性器把他填了个满盈。
  好久没做了，沉力辰做不到完全放松，萧育真也被夹的差点弃械。
  「你就不能······慢点吗？」沉力辰紧抓着身下的床单，久没做了不说，他下手狠，弄疼人了理智都还没回来。
  「······想我没？」萧育真冒出一句，在对方锁骨咬出个齿痕。
  沉力辰还想要自己的腰，可是好像不管说哪句都躲不了腰断的命运。
  反正都得死，倒不如死快点。
  「······嗯，想······当然想。」
  少年冷然的嗓音没什么力气，身上的人倒是越发用力。
  寒冬尚未完全过去，十指交扣的两人却浑身发热，滚烫的相拥着，嘴边喃喃的只剩下彼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