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大宦官
晶宇靠在一棵松树的树干上，看着不远处一栋灯火通明的四层建筑时心想。
‘确实是看到就知道了呢。’
这栋建筑的顶部是明显的中国宫殿风格，四角的飞檐甚至是龙头的造型。可是，飞檐之下的四壁却是光滑的西式宫殿风格。虽说建筑的设计师，有将两种风格很好地融合在一起。这栋建筑放在这个象征了一千七百年建国史的皇宫内，依旧有些不伦不类。
但它确实在这里，某种意义上又突出了内部所有人员的地位。
此刻，整栋建筑灯火通明，从内部隐约传出了交响乐的声音。
太监听交响乐？这是晶宇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滑稽的。
事实上，在内部一层的大厅内，华丽的水晶吊灯下，八个人正以四人一组，呈月弧状，围坐在两张圆桌边。他们身穿着相同的土黄色大宦官官袍，然身形高、矮、胖、瘦全然不一。唯有眉心画着莲花图案，鼻子上有竖直的红色，这一点相同。
他们面向的方向，正有一个巨大的屏幕，交响乐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屏幕上放映的是一个宴会场——同样是水晶吊灯，铺着白布的圆桌上摆放着红酒与餐食。身穿贵族服饰的男士们、礼服长裙的女士们，在其中穿梭，不时会站在一起交谈……
当然，现实的大厅内除了交响乐，并没有放映出说话的声音。观看的八个人也并不在意。他们除了偶尔用刀叉切割一下各自盘中的牛排外，大多数时间都是盯着画面的。
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当八个人都停下了刀叉后，其中一个身子较肥胖的，拿起遥控器将交响乐的声音调低了。然后，他放下遥控器，说道：
“正如诸位同僚所知的那样，如今，中南半岛的一半已经被布里塔尼亚军攻陷了。我方节节败退，自开战后，还未取得过一场胜利，实在是难堪啊。”
“那也只能说明守卫中南半岛的都是些废物而已。”一个瘦高白面的，捏着嗓子道。
“但是现在对外来说，当政的是我们……部下的无能，代表着我们的失态，这可是避免不了的。”一个面色暗青、老相的说道。
“问题是，柬埔寨那边已经多次求援了，我们该怎么办。”还是最初稍胖的那人，“是放弃吗？还是从各地抽调兵马物资，支持他们打下去。”
“抽调物资的话，坐镇地方的那些家伙，会乖乖就范吗？一定会诸多借口推搪的。”个子最为矮小的说道。他坐在特别制作的，比别人的都高的椅子上。
中华联邦内部，不仅有大宦官，还有各地拥兵自重的军阀们。他们是一个利益整体，大宦官只是由各地派遣的代表而已。别看他们表面上风光，没有军阀们的支持，只是八个阉人，怎么可能把持朝政20多年？
所以，内心里，大宦官们十分想要摆脱这种局面，与地方军阀们之间也是貌合神离。
顺带一说，就是死了一个宦官，顶多是其所在的省再切割一个送过来，并不影响大宦官集团的存在根本。
“唉……关键的还是前线无法取胜。就算是要求地方投入兵力与物资，知道是有去无回的，谁都不会愿意的。”一名身材较为普通的宦官愁眉苦脸道。
他侧边的宦官立刻附和道：“是啊，假如能够取胜，倒可以许给他们些空头好处，让他们去找柬埔寨军区兑现……那也就与我们无关了。”
“而且，”佝偻着背的宦官阴阴笑了一声，“能够打赢的话，也有了交涉的筹码。对于我们日后的计划也是有利的。”
“那个你最好不要常挂在嘴边。”最后的宦官戴着眼镜，责备道。
双方地位相同，佝偻着背的宦官自然不以为然。不过，喀拉地，有什么东西落入他面前餐盘发出的清脆响声，吸引了他与其他正思索着的宦官们的注意力。
“骨……”佝偻着背的宦官难以置信地，将白色的餐盘抬起了一些，“骨头？”
不仅是骨头，而且是被人啃了剩下的骨头。
很显然的，吃了西餐牛排的八个人，都没有点过这个了。而且那骨头，分明是从众人身后飞落到那里的。也就是说——
八个人齐齐站了起来，惊怒地向后看去。这里是朱禁城，什么人胆敢在他们的地盘上偷听他们说话，对他们撒野？
所见让八人均是一呆。只见距离他们五米远的另一张宴会圆桌边，坐着一名两手各抓了鸡腿吃着的黑衣少年。他面前还放了两个盘子，一个较大，上面盛放了众多一看就是直接从整鸡之上扯下的鸡腿；另一个盘子，则放着吃完后的鸡腿骨。
从腿骨的数量来看，他已经在那里好一段时间了。
但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进来的？而且，又是怎么保持着无声无息坐在那里吃东西的。
八个宦官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见了鬼了，而不敢出声恫吓询问。
那少年倒先开了口，“听你们说的计划，真想知道一下细节呢。”
他停下了啃吃的动作，微微笑了笑。
这下子，八个宦官总算知道他是个大活人，而有了勇气了。
“你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呢。”在中央站着，肥胖的宦官对着门口大喝了一声：“来人！”
少年听到他的喊声，便继续吃了一口鸡肉。咀嚼，咀嚼……大厅十分安静，少年都将鸡肉嚼碎咽下了肚，门口也没有来一个人。
“这，这是……”肥胖宦官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可是，他的同僚们也都无法去取笑他。他们都同时意识到，也许是那少年做过什么吧，便都看向了他。
这一打量，有宦官认了出来，“咦？你不是那个孩子吗？”经他提醒，其他的宦官们也都想了起来，前不久的确是看到过这个少年的战斗画面。
因为十分具有冲击性，他们的印象还很深刻，甚至打算将他好好培养成效忠于己方集团的人，让他为了己方的那个计划去争取最大筹码。
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在这里。
“哼哼……”晶宇边吃边说道：“好吧，既然认出来了，让你们猜谜语也没意思。你们也都坐下来，大家说说话吧。”他顿了一下，见宦官们以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便冷笑了一声，“忘记说了，我在端着两个盘子进来前，已经将整栋楼的禁卫军们都清理了一遍。”
“……你，你的目的是什么？”肥胖的宦官没有再去尝试，他相信晶宇有这个实力，小心地问他道。
“我不是说了吗，找你们谈一谈。让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们应该提供我什么。我也想知道一下，你们想要什么。放心吧，要杀你们的话，我早就动手了……但我觉得，那没有必要。”
晶宇丢下了两只手上没有吃完的鸡腿，用白色的餐巾将手上的油都仔细擦掉。然后站起来，将自己身边的椅子转向大宦官们后，又重新坐了下去。
“首先的一点，中南半岛的战争，我能够打得赢。”晶宇抛出了诱饵，“这样，你们也不想谈一谈吗？”
八名大宦官彼此互相看了看。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对什么眼色，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一人拉了一张椅子，与晶宇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兴许他们平常的地位很高，但他们明白，这里不是摆出地位的时候。而面前的人，掌握着这整栋建筑的少年，显然也不会给他们摆出地位的余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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