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之四

  杜靖飞有想过是否要反抗，但当他想反抗时想到卓筱菲对他说的话，只好不管他们，他只想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但也因为他没有任何反应，因此大家变本加厉的开始对他动手动脚，却很巧妙的避开会被发现的身体部位，只要那些地方没有受伤就不会曝光，老师也不会来关切。
  从小二到国三，杜靖飞默默承受这些伤害，好险的是，他们的欺负只限于教室，只要逃出了教室，因此他有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可以待着，那就是图书馆，这几年他将图书馆内的百分之九十书都看完了，反正也要国中毕业了，他不介意将剩下百分之十的书全看完。
  回到家他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房间，只懂的看书，只要成绩好，方芝芸和唐日瑋不会管他太多，只认为他越来越沉默是因为长大了变稳重了，不与唐心薇和卓明枫说话是因为青春期害羞。
  在这几年，方芝芸对卓筱菲的陷害完全影响不到卓筱菲在唐日瑋心中的份量，反而卓筱菲与自己儿子越来越亲近。
  每当他被他妈妈的精神折磨到快要崩溃后，卓筱菲就会很刚好的出现在他面前，有时候做些小点心给他吃，有时候给他书看。
  他不知不觉的对卓筱菲敞开心房，跟她说他心里的矛盾点。
  像是不讨厌一个人却必须要讨厌她，讨厌被欺负但想被某人注意到他⋯⋯
  卓筱菲总是温柔地对着她微笑，在听完他说的话后，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问问自己的心应该怎么做就则么做，与其被动的被欺负，也许主动直接示好会比较好。
  每当和卓筱菲谈过后，他就觉得人生还是有希望的，只是⋯⋯已经长久没有和唐心薇互动，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第一句话，每次只要他发现唐心薇在偷看他他走过去靠近她，她就会逃走。
  因此他总是被拋在后头，静静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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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与永远不会被发现，但某一天当他从教室逃出来，刚好从教室飞出来了一团纸，而这团纸恰好停在经过教室的卓明枫的面前。
  一样都是唐家收养的人，大家对管家女儿卓明枫反而比较尊敬，因为她总是和唐心薇走在一起，两人不像主僕反而像是姐妹。
  差点被纸团攻击到的卓明枫看着来源，杜靖飞班上同学立刻回到自己座位去坐好，她将纸条捡了起来打开来看『拖油瓶、拖油瓶，杜靖飞是拖油瓶！』
  「小少爷，这是什么？」卓明枫走到他面前值问他。
  「就字面上的意思。」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不否认。
  「字面上的意思？小少爷！你为什么不说你被欺负了。」
  「你们确定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杜靖飞不耐烦的反问她。
  卓明枫被他这句话堵回去了。
  的确，从他转学到这里一直到国中时期后，有各种传言传到他们耳里，但因为杜靖飞回到家都一副没有事发生的样子，也从来不找他们攀谈，他们也不好拿热脸贴冷屁股，加上他外观上完全看不出破绽，他们只好把那些事情真的当作谣言。
  另一方面，他们也以为卓明枫是管家的女儿都被如此尊重，杜靖飞是夫人的儿子应该不会被欺负才对。
  杜靖飞冷眼的看着这团纸，这团纸条算是小case了，平常对他的伤害更大更深。
  卓明枫将纸团摺好放入口袋转身离开，班上的人以为卓明枫默许他们继续欺负，助长了这些人的胆子，于是丢更多纸团出来。
  「够了！」卓明枫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阻止。
  「卓明枫，你不要管，这件事情是好几年前心薇命令的！」安彦甫跳出来讲话。
  他早就不爽卓明枫很久了，总是在唐心薇旁边，害他不能接近唐心薇，今天他就要来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这个人说出口的话让杜靖飞和卓明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开什么玩笑，心薇才不会这样。」卓明枫冷笑。
  「她当初跟我说『她不可以带头欺负他』，就代表她默许了我们可以自行组队欺负他。」
  听到安彦甫说这句话出来时，杜靖飞和卓明枫傻眼的互看了对方一眼。
  这是什么逻辑？
  难道自己不能乱丢垃圾，就可以叫别人乱丢垃圾吗？
  「你们自己想要欺负我，别牵拖其他人。」杜靖飞虽然不喜欢唐心薇，但这点是非他还是分的出来。
  「我要去跟心薇说。」卓明枫想直接请唐心薇来比较快。
  「你这臭三八！站住。」安彦甫快步跟上她，一把抓住她的长发，扯的卓明枫痛到叫了出来，「你充其量只是唐家的僕人，跩什么跩！」
  「放开她！」
  刚好经过的唐心薇看到卓明枫被安彦甫拉扯头发，愤怒的想要甩他几巴掌，但她只是瞪大了眼瞪着他，毕竟她不喜欢暴力。
  「他说你默许他可以欺负杜靖飞，是真的吗？」被放开的卓明枫没有马上走到唐心薇身边，只是站在原地问她话。
  或许⋯⋯刚刚那句『你充其量只是唐家的僕人』伤到她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原来在别人的眼里，她只是个僕人而已。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句话？」唐心薇想都没想的回话，但突然想到很多年前答应她爸爸的承诺。
  可是她明明是说她不可以带头欺负他，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
  而且这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该不会⋯⋯？
  她讶异地看着杜靖飞，难道他这几年一直被霸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