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商陆也没发现她醒了,上了床之后,自行侧了个身,搂着她准备继续睡。
  向南星却被他浑身的凉意冻得一激灵。
  也就这么穿了帮——
  “醒了?”
  商陆自后贴着她耳朵问。
  向南星只能勉强睁开眼,她现在倒是学会反将一军了,不回答,反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去洗了个冷水澡。”
  这得多冷的水,才能洗得他一身寒意?
  不等向南星开口问原因,原本好端端抱着她的商陆,突然撒手,转眼就撤到了离她最远的边角。
  这一大清早的……
  鬼打墙了?
  向南星此刻都顾不上去管自己的浑身酸痛,当即贴了过去:“你躲我这么远干嘛?”
  “没躲。”面色浅淡,死不认账。
  向南星突然就想到了迟佳的那句,太容易得到的,不被珍惜……
  他就得到了这么一次,就已经抱都懒得抱她?
  气得她一记起身,直接坐到他身上去,居高临下地逼问:“商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这才哪到哪,你就碰都不愿碰……”
  话音未落,向南星却自行收了声。
  脸色更是一变。
  她分明感觉到……
  他起反应了。
  被她死死压着,不再有一丝秘密可藏的商陆,终于无奈地叹口气。
  她却还顶着一张瞬间绯红的脸明知故问:“你洗冷水澡是为了……”
  降火?
  “我一晚上洗了三次冷水澡,你说呢?”
  可惜她睡得太沉,一次也没被吵醒。
  *
  商陆说着不忘耸耸肩,看着倒挺无所谓。
  但,身体的反应不会有半点欺瞒。
  就算这人能一言不合考清北,提前一年就毕业,但总归不是机器,尤其是……
  在食髓知味之后。
  偶尔控制不住,也……
  正常。
  向南星可不敢再压着他了,下一秒已滚至一边,准备下床找衣服穿:“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对面去?”
  迟佳和赵伯言他们应该还在对面套房里,昨晚大家都说好了要通宵,谁也不许先走。
  她和商陆消失这么久,他们也没来个电话,看来都喝大了,管不了这么多。
  只是……
  她的衣服呢?
  向南星目光在床边搜罗了一轮,也没找着,这才想起她的衣服……在浴室那会儿已经脱得一件不剩。
  可她现在身上就裹了点儿床单,总不能就这么,赤条条跑去浴室拿衣服吧?
  还是当着他的面……
  正不知如何是好,商陆突然一把抓过她无措地抵在唇上的手。
  虽然有些突然,但力度适中,并不显得急切。
  随后说出口的话,也是不疾不徐的:“不如我们……”
  此等欲言又止,大概也就向南星能听懂。
  顿时脸色一僵。
  “很疼哎。”
  想到昨晚,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第二次应该就不疼了。”
  他竟挺笃定。
  这是在以学霸的名义保证?
  向南星脸上刚流露出一丝迟疑,他手腕一转,便将她带倒。
  向南星跌回床上的下一刻,重新陷于他的桎梏中。
  *
  他终于不用再冲冷水澡了。
  然而……
  “第二次应该就不疼了”这种鬼话,也就只能骗到她这一次了。
  等他俩终于悄悄回到大部队所在的对面套房,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
  向南星纳闷,她明明一大早被折腾成那样,状态倒是出奇得好,吸饱了元气的小狐狸似的,透过玄关的穿衣镜看自己,脸色白里透红。
  再扭头去看后脚进门的商陆,更是异常的神清气爽。
  其实仔细想想,今早的他,确实比昨晚的他,精进了不少。
  此等学习和探索的能力,向南星不服不行。
  不能再继续回想下去了,向南星赶紧去找屋子里的其他人,分散下注意力。
  赵伯言,蒋方卓,甚至从来点到即止的纪行书,如今都喝得烂醉,躺在套房的各个角落。
  似乎……压根就没人发现他俩一晚上的不知所踪。
  向南星小心翼翼地跨过躺在地毯上昏睡的纪行书,一边寻找着迟佳的身影,一边问商陆:“怎么你纪师兄也喝醉了?”
  纪行书可是向南星认识的所有人里,最最理智的那个,喝这么醉?不可思议。
  商陆倒是不以为然:“纪师兄女朋友跟他分手了,他最近状态都不怎么好。”
  就是因为纪行书结不起婚,总找他吵架、还和别人相亲的那个女朋友?
  向南星压下惊讶,尽量不表现出来,内心倒是挺触动。
  她和商陆分手的可能性……向南星压根想不出来。
  *
  所幸向南星很快看见迟佳在哪儿了,也就不用再分神想那些不愉快的——
  迟佳就在卧室里睡着,卧室门虚掩,商陆也透过这道门缝瞧见了迟佳,“你进卧室睡吧,我睡外头。”
  商陆下巴点一点外头的沙发。
  向南星便蹑手蹑脚地去了卧室。
  赵伯言就睡在卧室门口,手还扒着门把手。向南星想越过他,不料赵伯言差点给了她一下——
  赵伯言的那一巴掌虽然打空了,他的喃喃醉语,向南星倒是听得清楚。
  “迟……迟佳在里头睡着,谁……谁也不能进。”
  赵伯言对迟佳是真的打心底的好,喝得这么五迷三道,还记得要帮迟佳守门。
  那是向南星第一次觉得赵伯言有点可怜。
  *
  可惜,再可怜,那也是一厢情愿。
  迟佳早就开始准备出国事宜,暑假也没见歇。
  向南星透过陈默妈妈得知陈默打算申密歇根,原本一直跃跃欲试的迟佳,查过密歇根的资料后,第一次犯了难。
  陈默是奔着密歇根的全额奖学金去的,然而以迟佳的成绩,申请奖学金?八成没戏。
  自费的话一年几万美金,迟佳的家境根本负担不起。
  鉴于迟佳曾经帮向南星出过的那些馊主意,商陆最近还挺“爱”听向南星分享一些她和迟佳之间的琐事——他之前哪会对姑娘间的话题感兴趣?
  尤其迟佳,话题三句不离陈默,鬼才愿意听。
  如今却不一样了,以防迟佳再乱出主意,他也只能……勉强听一听。
  只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把迟佳的馊主意掐灭在摇篮里。
  对于迟佳硬要去撞密歇根这堵墙,商陆既是不认同,也有些为赵伯言鸣不平的心思:“陈默要真喜欢她,她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一点区别都没有。”
  反之亦然,陈默不喜欢,送上门的也会被退货。
  向南星刚想反驳,商陆就用更加有力的论据说服了她:“就像我俩。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有影响吗?”
  “……”好吧他赢了。
  向南星很快开始准备阜立第一附属的实习生考试,和迟佳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便就没再跟进迟佳的近况。
  迟佳却突然打电话来告诉向南星,自费留学的事解决了。
  “你真让你妈把老家房子卖了?”
  迟佳曾向向南星提过这茬,但迟佳总归不好意思让家里负担这么重,之前也只是有这个想法,没实施。
  “赵伯言把他车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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