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就在时淮、亚岱他们一群人不断地朝着帝都的方向游玩,甚至亚岱还终于想起来给之前康家配制一管曙光药剂寄过去的时候,另外几个世界,另外几个小伙伴,则都正在面对人生之中最大的一件事——没错,就是最大的那件。
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他们的金手指,也是改变了他们命运的东西。
而他们,即将把这件要命的东西,托付给一个他们认为可以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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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明宗,内门,山间剑庐。
这剑庐在一座孤峰上,乃是内门十大弟子之一符元琛居住之地。
但凡是十大弟子,皆有权力可自择居所,这孤峰靠近外门,且颇为偏僻,难以与同门接触,素来是无人愿意的,但这符元琛却似乎喜欢清静,选择了此处。
符元琛在十大弟子里虽只排行第五,不高不低,可即便是排行前三的弟子,对他也有三分忌惮,他素来影踪难觅,在旁人看来,也是颇为神秘的,不过他为人倒很和气,并不与人争执,若是有弟子恰好遇见了他,寻他指点,他也偶尔点拨一二,比之其他心高气傲的十大弟子来,算是很不错的了。
然而这样一人,对大多数弟子态度都差不多,人缘颇好而无有至交,却唯独与外门一名弟子很是亲近,让那名外门弟子颇是受了些嫉妒。而那外门弟子也有趣,他木讷孤僻,除却符元琛外,也少有与他人接触,每日默默除却练剑便是修行,极少出门……如此一人,外人瞧不出为何符元琛对他另眼相看,但他既然不出来耀武扬威,亦不见他得了太多的好处,久而久之,除了少数十分仰慕符元琛的弟子仍在留意他以外,其余弟子,多不如何关注他了。
然而,这外门弟子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虽得了符元琛看重,但符元琛前些时日出去做个任务,被人暗算,竟身负重伤而归,有传言提及,符元琛伤及丹田,许是要全废,自此莫说是内门的十大弟子,便是外门的普通弟子,他都或有不及。
如此一来,这外门弟子的靠山也就倒了,若非是他从前行事低调,不招惹是非,眼下对他落井下石的人绝对不少——如今纵然并未如何侮辱践踏,言语上的嘲讽总也是有的。
宗门虽未必无情,可符元琛一来刚刚筑基,尚且来不及拜师;二来乃是小家族出身,原本就是家族不容而离开,后方无人支撑……故而丹田之伤若要治愈,所需资源手段绝非小可,用在其他弟子身上再培养出十大弟子来也多有可能,自不会浪费在符元琛的身上了。
渐渐地,符元琛处一开始倒是颇有些同门过来探望,而后发觉他确是丹田受创,再无痊愈可能,就再没什么人过来了。
当是时,更有人嘲讽符元琛,只因他那般看重的外门弟子,除却前几日过来照顾了他以外,见他始终间或昏迷、丹田确定无法弥补,竟就走了个无影无踪,再不曾来过。
又有人唏嘘世态炎凉,符元琛原本高高在上,如今却沦落到如此地步,一片真心诚意换取而来的,却是弃若敝屣……
不过,没几日后,这些弟子便又发觉,那外门弟子归来了。
这时才有人发觉,那外门弟子离开原来竟是去寻滋补之物,也不知他是如何行事,去了哪处,竟找回了一株太真草,给符元琛服下,给他滋补丹田!
太真草乃极为珍贵的滋补之物,不仅仅是滋补丹田,经脉血肉法身皆可,而且便是对金丹真人,它的用处也不小。
那外门弟子不过是个炼气四层的修士,他若是自己服下,除却滋补身体,法力至少能提升到炼气六层——两个小境界,可他却似乎毫不吝惜,就给了符元琛!
这下子,旁人再无嘲讽符元琛者,反倒是觉得他慧眼识人,瞧中一个知恩图报的,连这等贵重之物,都尽数给了符元琛。
再而后,这外门弟子一心一意照顾符元琛,似乎先前离开只为去取太真草,近来除了必要的外门任务,其余时间都在符元琛处。他早早就有符元琛所赠令牌,倒也能到内门里,即便宗门也再不曾派人来为符元琛治疗,他依旧不曾离开,还有人瞧见,他用自己积攒的少数灵石,换取补身的灵食,带来送给符元琛。
众所周知,这补身的灵食对滋补丹田无用,只是能让符元琛好过些罢了,偏生那外门弟子也不吝惜……如此真情厚意,就让许多内门弟子都羡慕起来。
常人一旦势弱,门下多为猢狲散,偏符元琛运道好,遇上了个不离不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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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庐内。
竹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然而最上层却有一层冰丝,乃是为防病人躺得久了,身上生出叫人尴尬之症。冰丝上有个竖起的厚枕,靠着个神情苍白的青年。
青年的面貌很英俊,长眉入鬓,眼眸深邃,面容犹若巧手雕成,若是他血色好些,必然是英姿勃勃,叫人一见便心生仰慕之情。
此刻,有个身形瘦削的少年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药汤,用勺子舀了小心地递到青年的唇边:“师兄,你快喝。”
青年看了看少年,面上现出一丝暗淡:“闫师弟,我如今不过是个废人,你莫要再花费心力,为我弄来这些……”
闫辰神情没什么变化,只固执地把勺子抵在青年唇边:“喝。”
青年无奈,终于还是张了口。
他生来与常人难生情谊,偏生对这闫师弟感觉不同……若是天长日久下去,他迟早有一日能与闫师弟更为亲近,只可惜如今他已无前途可言,闫师弟着实不应将所得资源尽数用在他这废人身上。纵然,他知晓闫师弟或许有些奇遇,可恐怕只供应闫师弟一人也有些难处罢。
闫辰强硬地给符元琛喂完一碗药后,才说道:“师兄你不必多言,我总是能让你恢复的。”
符元琛眉头微皱:“你不可做出什么有损自身之事来。”
闫辰抿抿唇,板着脸:“左右师兄瞧着是不愿管我了,那便干脆也莫担忧。”
符元琛一滞。
寻常时候,他这闫师弟从不曾如此,这回却怎么……
闫辰将手里的药碗放到一边,抬起头,神情间很是倔强:“师兄,我只问你,若我手里有个天大的秘密,你不看着我,我怕是日后要被人抽筋扒皮而死,你可还要‘不连累’我?”
符元琛一听,禁不住撑起了身体,伸手抓住了闫辰的手腕:“闫师弟,你、你遇上了什么事?怎么就——”
闫辰死死盯着符元琛:“师兄,你管不管我?”
符元琛的手指用力,身形几乎有些颤抖。
若是他还有从前三分本事,又如何会不管——
只是如今他恐怕非但管不了,还会让师弟他……
闫辰忍着手腕上的疼痛,不管其他,一心一意,等着符元琛回答。
良久,符元琛慢慢松手。
闫辰心里一跳,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之情。
两个人四目相对。
闫辰的眼眶,微微发红,他向来少有言语,但那种难过之感,却是透着眼神,直刺入符元琛心底去——
符元琛心中大痛,再说不出什么狠心的话来。
也罢,若是他想要不连累闫师弟,却反而更伤了师弟,又是何苦来?
符元琛闭了闭眼,说道:“自然管你,便我还有一口气在,亦不会不管。”
这一句话里沉淀多少情谊,闫辰不知,但他却在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眼中也陡然焕发出明亮的神采。
符元琛见闫辰如此,再无半点后悔。
而闫辰,他当着符元琛的面,手中慢慢浮现出了一块令牌般的物事来。
下一刻,他就将这令牌赫然拍进了符元琛的身体之内!
第119章 学霸和学渣
符元琛身体微僵, 却没有躲避。
紧接着,无数信息进入他的意识里, 便叫他迅速地明白了许多东西。
也是在这一刻, 他大约知道了一些他从前觉着有些不对,却并未深究之物……
良久,符元琛睁开眼, 正对上闫辰紧张的眼眸。
然后他莞尔一笑:“闫师弟,你可真是隐瞒了一个好大的秘密。”
但是,这时的符元琛,却再没有了先前他虽不曾刻意显露,实则始终存在的颓唐。
位面交易器, 何其神奇之物,有此物在手, 他丹田上的伤势, 也未必当真无救!
闫辰觉出师兄精气神陡然变化,心里有些欢喜,他的脸上就也透露出一丝。
符元琛看见自己师弟如此,目光不禁柔和了一些:“闫师弟, 你先前处理好的太真草,如今处理妥当的素心花,俱是来自于那处么?”
闫辰微微点头:“是,师兄。”
而后, 他就将自己得到交易器后所经历的种种,尽数告知了符元琛。
符元琛听完, 深深呼吸,眸光也渐渐变深。
他素来以为自己对闫师弟已很了解,如今方知,其实不然。
好在他眼下因祸得福,终究是让闫师弟将他视为最亲近之人,连那唯一的副令,也愿给他……日后千年万载,若不出差错,他与师弟将有无尽时光。
到此刻,符元琛忽而问道:“闫师弟,你日后若是有了道侣,再无副令予她,你不后悔么?”
闫辰毫不犹豫:“我一心学剑,无意道侣。于我而言,最信任之人莫过于师兄,若是不给师兄,我亦不会再给任何一人。”
符元琛一怔,旋即笑了笑:“既如此,我也绝不会辜负闫师弟一片心意。”
他不知闫师弟说出这话时,是否自知其中所含之意,但既然说了,他……自会当真。
闫辰不知符元琛心里所想,但见师兄精神恢复,神色坦然,即便面色仍旧不好,却也有了从前英姿勃发之态,心里极为喜悦。
他怔怔地看了会儿师兄,眼神渐渐也温柔起来。
于闫辰而言,他性情总是清淡,从前便是得了位面交易器,他也不觉如何受宠若惊,只是对结识的几个伙伴有些微在意,对周遭之人更多几分警惕与疏离,但唯独在得知师兄为自己而受创,日后道途斩断之事,难以遏制的愧疚与难受。而现下,师兄得了副令,精神恢复,又让他觉得,再无比这更叫他欢喜之事,能见师兄一如以往,便胜过其他一切了。
符元琛道:“下一次你们伙伴相见时,我与你同去。”
闫辰眼神微亮:“也好,我早想将师兄介绍于他们认识了。”
符元琛对他一笑,并未多言。
他心中想着:我亦想与他们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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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位面交易器以后,陶华吐出一口气,然后他站起来,准备出房间去找裴昱,顺便跟他说一下副令的事。
唉,决定了就决定了吧,总惦记着也不是个事儿,好歹那也是一条……他不太想以后都见不着的人命……
这么想着,陶华打开了门。
下一秒,他的面前“咻”地出现了一道人影,然后他耳边的碎发就被人扯了一下,有点疼,更气人的是另外一边也被扯了一下!
陶华条件反射地一脚踹出去:“裴昱,你又来?幼不幼稚?!”
这样的混蛋还是让他去变丧尸王吧!
那人影“咻”地一下,就出现在了两米之外,还特意对着陶华搓了搓手指。
陶华瞪他,一双桃花眼儿都要变成圆眼儿了,然后他甩手就是一个大水球,直接把那个讨厌的家伙砸成了落汤鸡。
整串动作特别流畅,好像做过无数遍一样。
下一刻,客厅里不同地方都爆发出了大笑声:
“哈哈哈!这次是三秒!”
“桃花儿忍耐的时间越来越短啦!三秒钟甩老大一身!哈哈哈哈!”
“老大就是活该!刚有点儿精神就去招惹桃花儿,活该被砸!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老大这造型,落汤鸡里的大帅鸡啊!”
陶华看着眼前的落汤鸡,又看着那笑得东倒西歪的一群人,只觉得一阵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