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节

  最后，一声巨响，水晶灯卡在柜台和后厨的上菜窗口之间，没有落下来。
  哈莉在男人的怀里剧烈呼吸，很快，响彻在店内的玻璃爆裂声停止了，一切安静下来。
  等男人移开后，哈莉看到了近在咫尺，几乎差点儿杀了对方的吊灯。
  他原本……打算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
  也许，他真的不是坏人？
  她真的不应该以貌取人、先入为主啊……
  她看着正在帮她摘取额头发丝里玻璃片的男人——不，仔细观察后，他长得根本不可怕……
  她看到他手上和脸上被玻璃碎片划破的数十个伤口，而她自己，毫发无伤。
  男人带着她爬出了柜台后方，吊灯在他前脚刚离开的一瞬间，又往下落了几英寸……
  他还在低头翻找着她头发里的玻璃片。
  “这咖啡店是你自己的吗？”
  哈莉太羞愧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点点头。
  “那就好，你不至于没法儿跟老板交差。”达米安扔下最后一片玻璃，“非常抱歉，你的店铺毁了。”
  “没关系……”哈莉吞咽一下，“应该道歉的是我。”
  “……被追杀久了，我习惯先打倒敌人再说话。还有……我的魔法失控的后果很严重。”
  她抬头诚恳地看着男人，“为表示歉意和感激，能让我替你料理一下伤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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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莉把店铺门口的小牌子翻过来，让“closed（关闭）”朝外。
  然后，招呼达米安进咖啡店后方自己的小卧室。
  既然对方显然知道自己会魔法的秘密，她就没有必要再隐藏了。
  达米安看着这个十几平米的小卧室，原来，她工作和住所都在一起，怪不得生活半径那么小……
  在这个卧室里，达米安觉得自己看上去就像一个巨人。
  被安置在桌前的小椅子上，达米安上上下下地观察着。
  卧室里的装潢很简单，连床甚至都是单人的，就像……她随时会走一样。她没有太多纪念品，没有很多粉嫩的女孩儿装饰，床头枕头上的毛绒玩具，也像过了很多年。
  这是哈蕊耶特的闺房，他不应该继续他的侦探做法。
  在他决定收起目光的前一秒，他眼角余光看到了柜子上的几张装饰在相框里的照片——都会动，一张可能是她的父母，在相拥起舞；一张是她和几个男生女生，都穿着统一的黑红黄三色长袍，也许是某种制服？最后一张，最意外的，单人照，一个17、8岁的男生……
  他只是在替阿福寻访孙女的人生轨迹，嗯，一定是这样。
  哈莉正在柜子里翻找，此时拿着一个小瓶子转身面对达米安。
  这些药水很神奇，涂在他的伤口上，他能看到伤口在愈合……
  最后，哈莉靠在桌边，开始料理他被玻璃碎片划破的外套。举着魔杖，一个裂缝一个裂缝地修补过去。
  在此间，达米安简单地介绍了自己以及阿福。
  当哈莉听到自己除了德思礼一家外，还有其他血缘亲人在世……动作凌乱了一瞬。
  也许，在不同的境遇下，她会有不同的人生？
  她对自己苦笑，伏地魔还是会作乱的，能有多不同呢？她能阻止亲人朋友的死亡吗？
  哈莉把修补好的西服外套递还给达米安，看着他壮硕的肩膀撑起衣服。
  “谢谢。”达米安说。
  “不客气，应该的。”
  “呃，刚刚外面那些爆炸……”
  哈莉拧紧白鲜瓶，“你不应该弄走我的魔杖，韦恩先生，”她顿了顿，“那会让我失控……”
  “巫师们破坏力都这么强？”
  哈莉看了看他，这个神奇的、有防御魔法武器的麻瓜，同时也是自己爷爷一辈子的雇主。
  她隐藏太久了……
  摇摇头，哈莉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诚，说道：“……只有我是这样，大概吧，除非某个巫师也被某位黑魔王的灵魂碎片附在身上17年。”
  年轻的韦恩先生露出了困惑和惊讶的表情。
  “想象一下你从1岁起就被捆着沙袋行走，”哈莉坐上桌子，低头说：“忽然有一天，在你快18岁的时候，沙袋被卸下……没有了限制，你的力气和速度自然就起飞了……”
  “这就是你隐居在这里的原因？”
  “……你做了很多调查？居然知道我在隐居？”
  达米安摇头，“没有，你隐藏的很深，我根本挖不到你的信息。只是，我如果能用普通人的方法找到你，说明你没有和那些巫师生活在一起。”
  “我绝大多数情况下，能够控制住这些力量，”哈莉说：“但英国巫师舆论界，他们不这么认为。他们害怕我……那些怀疑我会成为下一任黑魔王的指责，时间长了，的确让我很困扰。我过得不开心，很累，所以，我就离开了。”
  哈蕊耶特说得模模糊糊的，但达米安却认为自己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