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京师风云(下)

  徐荣摆下阵势,与牛辅大战于弘农,激战一日,不分胜负,各自罢兵回营。
  段煨得知少帝刘辩御驾亲征,心神震动,再次率军杀向弘农。
  牛辅烦不胜烦,派遣大将樊稠出战。
  樊稠率五千兵马,在弘农外三十里安营扎寨,企图阻挡段煨大军。
  段煨立功心切,夜袭樊稠营寨,被樊稠埋伏杀败,颓丧而归。
  贾诩献计:“将军可复战,必胜。”
  段煨半信半疑,率军发动第二次夜袭,果然大破樊稠,拔其营。
  樊稠率领残兵退回弘农,段煨进兵,来到弘农城下。
  牛辅惆怅万分,其麾下校尉张济道:“胡轸乃武威郡人,同为凉人,与我等亲善,何不劝说其加入我军?”
  “善!”
  牛辅大喜。
  受皇命出战后,胡轸和徐荣有着很大的矛盾。
  二人在董卓阵营中,地位相当,可是随着徐荣拿下渑池,渐渐地变成以他为主了。
  胡轸当然不甘心。
  出征之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胡轸扬言要斩杀一名校尉,整肃军纪。
  徐荣曾因此笑话他。
  这个娃子是不是脑子有病?
  胡轸心怀怨愤。
  所以当牛辅的使者前来招揽的时候,与胡轸一拍即合。
  既然在朝廷混得不如意,只能另寻前程了。
  次日,牛辅再次与徐荣战于原野,双方有来有回。
  突然,胡轸背叛,率军攻打徐荣。
  徐荣腹背受敌,战死沙场。
  牛辅收拢徐荣残兵,再加上胡轸本部兵马,兵力很快就超过了十万。
  刘辩和段煨的兵马加起来,也不过五万。
  形势危急。
  十月中旬,牛辅率军围攻段煨,再败之。
  段煨无力再战,率领残部退回华阴。
  同月下旬,牛辅遣麾下校尉李傕进兵渑池,一日便攻克了此城。
  随后,牛辅以渑池为大本营,出兵新安县。
  麾下中郎将胡轸,统兵两万。
  麾下校尉李傕,统兵两万。
  麾下校尉郭汜,统兵两万。
  麾下校尉樊稠,统兵一万。
  麾下校尉张济,统兵一万。
  更有大将华雄、李肃、张绣、李蒙等人。
  而牛辅亲率本部兵马,浩浩荡荡地杀向新安。
  新安震荡,朝堂震荡,天下震荡。
  金戈铁马之中,刘辩挥动衣袖,坐于帐首。
  其下有尚书卢植,史称汉末三将之一。
  其下有后将军袁术,汝南袁氏嫡子。
  其下有中军校尉袁绍,弱冠登朝,播名海内。
  其下有典军校尉曹操,非常之人,超世之杰。
  “辛安不过两万兵马,如何能挡牛辅十万雄师?”
  “陛下当退守洛阳!”
  卢植朗声出言,句句肺腑。
  后将军袁术非常赞同,道:“尚书所言极是,陛下,退守洛阳后,可令执金吾丁原率军来援。”
  袁绍却表示了反对,因为刘辩说过,丁原不值得信赖。
  “丁原此人颇有野心。”
  卢植横了袁绍一眼,道:“丁原不可信,我大汉就没有忠臣了吗?”
  “董贼秉政时,想任命车骑将军朱儁为副手,遭其婉拒。其后出逃荆州,屯军中牟。只要陛下下旨,朱儁大军择日便到。”
  “左将军皇甫嵩,也时刻准备着,为陛下效命。”
  朱儁、皇甫嵩都是镇压黄巾的名将,与卢植齐名,同为三将。
  二人不愿与董卓同流合污,都遭到了一定的迫害。
  “孟德,你怎么看?”刘辩问曹操道。
  他没有流露出喜怒,给人一种神秘感。
  “陛下,贼人势大,当避其锋芒。”
  听到曹操的回答以后,刘辩陡然拔剑,嚯地站起来,仿佛立于天地之间。
  “朕很心痛,竟无一人与朕想法相同。”
  “区区叛军,也想与上天争锋。”
  “董卓不配,牛辅更加不行!”
  众将纷纷跪下。
  “陛下!”
  “朕意已决,与新安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朕亡!”
  “陛下――”
  刘辩一剑削去案几一角,朗声道: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持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死奈朕何!”
  袁绍、曹操等人听得血脉喷张。
  “好一个大丈夫,今日我等愿誓死追随陛下,立不世之功!”
  “你们――”
  卢植气得直哆嗦,一开始他还以为袁绍曹操站在他这一边,没想到一下子就改变了立场。
  那可是十万西凉军!
  辛安守军不过两万,如何抵挡?
  不久后,牛辅大军包围新安,卢植据理力争,让刘辩下旨,命执金吾丁原率军来援。
  旨意八百里加急,送往孟津。
  丁原接旨后,踌躇不前,一边召集兵马,一边与使者打太极。
  最后被使者搞得不耐烦了,便道:
  “吾儿吕奉先,有万夫莫敌之勇,可为先锋。”
  丁原拨给吕布步骑三千,支援新安。
  卢植得知后,破口大骂。
  “丁原老儿,区区三千人马,能做甚?”
  还好刘辩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倒也没有太失望。
  次日,牛辅派李蒙到城下喊话。
  “某乃西凉大将李蒙,让小皇帝出来说话!”
  “董公德高望重,威震宇内,却于朝堂之上,惨遭小皇帝毒手。”
  “我等西凉勇士,誓死要为董公讨回一个公道!”
  不得不说,李蒙真是一个人才,说话抑扬顿挫,立刻引动了西凉兵马的情绪。
  朝廷对他们怎么样?
  一句话,连军饷都不发。
  全都是董卓带着他们,烧杀抢掠,这才积累了一点点财富。
  可是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的董卓,就这么死了,顿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董公讨伐黄巾,南征北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小皇帝一句话都不说,连审问都没有,就斩杀了董公,何其不公!”
  李蒙连连喝问,带动了西凉大军的情绪,他们咆哮连连:
  “朝廷要给董公一个交代,给西凉一个交代,否则我等绝不善罢甘休。”
  刘辩率领一干人等,立于城墙之上,听到李蒙喊话,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何人出手,斩杀此贼!”
  袁绍看到曹操蠢蠢欲动,立刻抢先一步,道:“末将愿往!”
  “好!”
  刘辩抚掌道:“斩杀李蒙,立下首功,朕便赐予汝南袁氏‘光芒万丈’四字。”
  一想到光芒万丈的名族这个头衔,袁绍就热血沸腾。
  一旁的袁术心里酸了,他才是嫡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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