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
没想到啊没想到,梁谨夜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没想到啊没想到,梁谨夜你摧毁了欧阳家一家,竟然还想着欧阳络一世功名所拥有的兵符,实在是太过贪心了!
原来不是声音像,而是此人本来就是梁谨夜啊!
双手紧握成拳,却被慕千雁巧妙的掩藏了起来,她低着头,装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然后猛然惊讶的抬头看向金面男子,结巴的说道:“公……公子,你,你是怎么听到奴说话的,对不起对不起,奴不是故意的……”
少女的小脸上出现了慌张的模样,她站在原地,脸上充满了慌张,不知所措。
这样的模样,却恰恰勾起了粱谨夜的怜悯之心。
慕千雁啊,她太过了解梁谨夜,这个多情而又薄情的男子,极要面子又心狠手辣的男子,野心大的让人害怕的男子。
果然,梁谨夜看她的眼神戴上了一丝柔软,然后轻道:“既然这里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不防你吹一曲笛子给我听,笛子,可会?压抑太久了,还是需要有人说说话。”
上边男子微微俯下了身子,单手撑着下巴,然后仔细的看着眼前泫然欲泣,慌张不已的姑娘,话音绵长。
第207章 你是真的醉了
慕千雁却感到一阵恶心。
装模作样,道貌岸然!
“奴,不敢。”心中虽然这般想法,但是口上却依旧胆怯不已,发布特级任务的人都身份极高,她不敢擅自妄为。
上边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却似乎听了天大的笑话,只是哈哈一笑,身上的威压便溢了出来,让普通人都人喘不过气。
这么多年了,梁谨夜的气势当真是愈加的强烈了。
“有什么不敢的?既然是我的意思,又有谁敢来呵斥你吹笛子?”
男子声音低沉,是一定要让慕千雁吹了。
正和她意!
只是面上依旧犹豫,“公子,这曲子是当初姑姑用来哄奴入睡的,公子要是听了睡着怎么办?”
“怎会?吹。”梁谨夜显然对此不屑一顾,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让她开始吹。
果真与她想的一般模样!
眼底漾起浓烈的笑意,慕千雁抬起头,抿唇。
既然如此,如果因着听了曲子而出了什么事儿也怪不到她的头上了,她大可放心吹曲。
从长袖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普通木笛子,轻轻搁置唇边,悠扬婉转的笛声便慢慢的从优美好看的的唇形中流溢出来,笛声空灵,曲调轻柔,当真是安神养眠的好曲子。
听的梁谨夜舒服的合上了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似乎闲适得很。
梁谨夜啊梁谨夜,你对陌生人就这样没有防备么?还是太过相信她了?
眼中神色微微一闪,慕千雁专心的吹着曲子,曲调更加的安稳绵长,虽然声音很轻,却奇怪的盖住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戏曲儿声,传进人的心底,耳底,以至于更深处。
少女的神色突然渐渐变得痛苦起来。
这首曲子,从舅舅去世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吹了。
舅舅在的时候,她敢吹这个曲子,因为舅舅让她安心。
当年她初记事的时候,她是生活在一个海岛上的,那里神秘美丽,是宗族根源的所在。
她自小失眠,每每都听着母亲的笛声入睡,方得安稳。
那一场来源于幼时的厮杀几乎被所有的鲜血浸染,红的通透而可怖,腥红的色彩是她对离开宗族那年的所有的印象。
那一次,祖父中伤,父亲为了保护母亲,死在了敌人的刀下,母亲,不知所踪。
她在一个伯伯的保护下离开了宗族,来到了舅舅所在的旁系家族媚族,从此,伯伯每年都会定期来传授宗门秘法,交她习武,同时在宗族忙碌,想要重振家族。
但却告诉她,若不能自保,若未成年,若不能做到只身一人了无牵挂,便不要回去了。
前世,她放不下粱谨夜,放不下这个伤了她太多次的枕边人,最后留在了皇宫,每天听着笼子里鸟儿的欢叫声,每天帮梁谨夜算计着这个那个,最后渐渐遗忘了最初想要去的地方。
曾今啊,她果真才是这世上最为痴傻的女子了。
原本安稳绵长的曲调突然之间变得不稳定起来,随着慕千雁的心绪起起伏伏,却又极力控制着曲调的滑开,忽高忽低,听的人心中极度的不舒服,却又不愿意离开曲调的绵软,留恋而失措。
喉间突然涌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少女微微眯起的眸子蓦然一睁,眼底的狠色几乎要溢出来,紧接着,又恢复了纯洁无害的模样。
好在,粱谨夜太过沉浸于笛声,不曾发现座下少女脸上的异样。
喉间自心口深处涌上来的血腥味刺激的慕千雁浑身一个激灵,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眼底出现一抹紧张。
这首曲子,她已许久未吹,要操控粱谨夜的人更加需要深厚的内力支持,只是不知道刚才她的一番尝试,是否有作用。
少女的脸上慢慢出现呆滞的模样,手中的笛子脱离唇边,笛声,戛然而止。
然后便是许久的安静。
慕千雁故意停了笛声,抬头去看上边带着金色面具男子的眼神,可对方似乎闭上了眼,只是那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可以看出似乎沉浸笛音之中。
“怎么停了?”
等了好半晌,金色面具下的丹凤眼微微睁开,也许曲子太过慵懒,听到粱谨夜都带上了几分随意,身上隐藏的王威压便压了下来。
“奴……奴想起了去世的姑姑,心中难受,一时吹差了曲子,公子,公子恕罪!”
慕千雁惊慌的抬起好看的眸子,饱满好看的樱唇一张一合,似乎小嘴一咧,便要哭出声来,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不过她心中料定粱谨夜定然不会怪罪她,以粱谨夜这种多情而薄情的性子,四处留情,却比谁都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