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别担心”、“一切顺利”、“好好吃饭”, 最近一条是中午11点时发的,这次的字数稍微长了点儿:那个彻底走了吗?
  诗琳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半天, 曲着脑门想不出个所以然。
  谁彻底走了?难道谁来过吗?
  她从包里拿纸巾的时候, 不经意看到了包里的备用卫生棉,她忽然就想明白了池焱意有所指的内容。
  他问的“那个”想必是大姨妈吧。
  她用手掩唇,在餐厅角落里偷偷笑了。笑完, 她拿出手机, 回了池焱一个字“嗯”。
  段姐蹑手蹑脚的靠过来, 忽然在诗琳眼前拍了下巴掌,吓得诗琳一个激灵,跟做贼似的把手机藏到身后。段姐扁了扁嘴:“是不是在看啥羞人的照片?”
  “呀,呀,”诗琳有些羞愤,她大力的拍着段姐的肩膀,“中年妇女真是见火就着,没说上三句话就往火上绕。”
  段姐笑够了,这才收住笑挽住了诗琳的胳膊:“你最近还好吗?我看你总是站着发呆,挺担心你的。”
  有苦恼要说出来,憋在心里,就怕身体吃不消。
  诗琳用手拉了拉自己的嘴角:“我去看望过那个产妇了,宝宝还在保温箱里,我看着小小的孩子,心里特别心疼,你知道吗,我当时特别特别想进去抱抱她。”
  “抱抱行,千万别有其他想法啊,她有奶奶有妈妈的,还轮不到咱替她操心,你千万别滥发好心。”段姐瞪了她一眼,劝道。
  “我知道啊,就是看着可怜罢了。产妇现在精神和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起先孩子的奶奶特别不理智,听说我是池焱的妻子,恨不能上来撕碎了我。后来,池焱派人送去了赔偿金额,那老太太和产妇态度立马变了。可能也都想过来了,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是意外情况,也只能收钱了事。”
  “照你这么说,赔偿金额一定很可观。”段姐叹了口气。
  “最近池焱工作特别忙碌,估计为这事忧心不少。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他了,你说,我要不要去送点儿午饭给他?”
  诗琳有点儿纠结,一直在去和不去之间犹豫不绝。
  “犹豫啥,你自己的老公,想去就去。”段姐表情暧昧,“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没以前的干脆劲了。动不动就池焱长池焱短的,看来是对老公上心了。”
  “说得好象你对老公不上心似的。”诗琳抓起自己的包,“我要赶紧去买菜了。”
  诗琳风风火火的往外走,段姐在后面目瞪口呆的看着,“刚说她不干脆,这就来劲了!”
  诗琳去市场买了菜,回家后,让阿姨在旁边看着,一切自己操刀。
  诗琳做了虾仁炒饭,又做了几道菜。做好后放到保温盒里,提着去了池氏。
  她先在一楼大厅里问了问前台的女职员:“池焱在楼上吧?”
  女职员认识诗琳,忙恭敬的答道:“池董在楼上,我带您上去吧?”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计琳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问,“他们现在在楼上开会吗?”
  “这个,”女职员有些为难,“抱歉,这个就不清楚了。需要打秘书室电话帮您问问吗?”
  诗琳摇摇头,提着食盒上楼。
  她穿了件米白色的外套,修身、挺拓,身材已经完全恢复,行走间更增添了女人的韵味。
  两个女职员在背后悄声嘀咕:“咱们董事长夫人还是蛮漂亮的嘛。”
  另一个撇撇嘴角:“不漂亮董事长能看上啊?”
  诗琳经过秘书室的时候,女秘书热络的上前打招呼。
  “您好,池董正在跟副总谈事情。”
  诗琳一听,往前走的脚步顿住了,她略微思忖了下,把手中的食盒往前一递:“那我就不打扰他工作了,你回头把这个送进去。提醒他注意身体。”
  “您稍等,我先进去问问池董吧?”秘书拿着食盒有些为难。
  诗琳笑笑,转身往楼下走。
  秘书在原地站了会儿,提着食盒去敲池焱办公室的门。
  池焱正跟下属在商量方案,看到秘书探头探脑的进来了,他眉眼立时露出不悦的表情:“什么事?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许打扰。”
  秘书小跑几步,将食盒小心的放到池焱的办公桌边上:“池董,这是您夫人刚刚送来的午餐,让我提醒您注意身体。”
  池焱站起来:“她人呢?”
  秘书用手指指外面:“刚走了。”
  池焱抬腕看看手表,对下属说道:“你先去吃饭,下午一点我们再继续。”
  他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
  秘书讶然的看着他象风一样从自己身边走过。
  这样的作派太不象他们平常看到的那个董事长了。
  诗琳走出办公大楼,外面阳光正好,她用手遮住眼睛在阳光下停留了会儿。
  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一道黑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看到池焱,诗琳很惊喜:“你怎么出来了?”
  池焱笑笑,一把将人搂到了怀里。
  第72章
  几天没见, 诗琳乍然被池焱在办公楼门口搂进怀里,她还觉得有些羞赦。
  “到下班时间了, 你打算在全体员工面前秀秀恩爱?”
  池焱胸腔震动:“我都一个星期没抱我老婆了, 谁还敢拦着我不成?”
  “也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老婆, 看把你矫情的。”
  “谁说拿不出手了?我池焱的老婆,是这世上的无价之宝。”池焱的口气充满自豪。
  “王婆卖瓜, 自卖自夸。”诗琳的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 然后快速的推开他, “行了,不说忙吗?你快回去吧。”
  “再忙, 抱抱老婆的时间还是有的。”池焱刚想把诗琳再次拉入怀里,台阶上走下来几名员工,看样子都是刚下班要回家的,大家看到池焱, 纷纷打招呼。
  “池董好!”
  池焱在下属面前还是要适当的维护自己威严冷酷的样子。
  他朝众人微微颔首,慢慢伸手去牵了诗琳的手:“走吧, 陪我在街上走走。”
  两人手拉着手,在阳光下慢慢前行。
  “事情怎么样了?”诗琳忍了忍, 还是问道。
  公司的事情不解决好, 舆论的声音就一直都在,这两天股票都有些要下滑的势头,眼见着是受了此次事件的波及, 若是池氏再不出手, 恐怕股票价格也不容乐观。
  在大家的预期里, 池焱顶多三四天就能给出个结果,可这都拖了一个星期了,许多媒体都遗憾的认为池氏公司内部肯定存在着重大的隐患,否则池焱不会忍着迟迟不发声。
  猜疑越来越多,诗琳内心的恐慌越来越大。
  她希望从池焱嘴里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池焱把她的手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啄了口,遂又放下,“放心吧,今晚就会见分晓了。”
  “今晚?”诗琳眼睛一亮,“有把握吗?”
  “没有把握敢问你那个问题吗?”池焱眼睛含笑的看着诗琳。
  池焱黑色外套里面是白色的衬衫,诗琳发现他的白衬衫特别的多,而且穿白衬衫的他,给人感觉特别干净、清爽。
  诗琳抬手,食指指腹轻轻在他眼睛下方刮了个来回:“看来是没休息好,都有黑眼圈了。”她凝眉看他,“你问我哪个问题了?”
  池焱身子微微下蹲,眼睛跟诗琳平视,他眼睛里虽有疲态,但看向诗琳时却亮得惊人,他笑吟吟的看着她,看得诗琳表情特不自然的别过眼:“别看了。”
  池焱还是不错眼珠的盯着她看,诗琳完全败下阵来,她抬手推他的脸:“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问题,这总行了吧?”
  池焱耸耸肩膀站直了:“知道就好。”
  诗琳挣脱池焱的手,她背转过身,倒着走路。
  “干嘛?这样走路很危险的。”池焱要拉诗琳的手,诗琳扬起胳膊躲开,池焱再去追,诗琳麻溜的接着躲,追来躲去的,两人在路上玩闹起来。
  有自行车急速的驶向两人,池焱眼尖,一个飞扑把诗琳抱进怀里,自行车在两人身旁呼啸而过,池焱下巴在诗琳头发上蹭了踢:”危险吧?“
  “好了,不闹了。”诗琳安静的把头埋在池焱怀里,“赶快回去工作,早早把麻烦解决了,晚上,我都依你。”
  这七天,诗琳表面上看起来波澜无惊的,但内心其实担惊受怕的。
  有钱人的世界不象人们看到的那样美丽,闪耀与落魄有时候只是一夕之间的事情。诗琳害怕,看不到摸不着池焱的时候尤其的怕。
  “真的?”池焱脖子后仰,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诗琳这是答应自己什么了?打算给自己来点夫妻间的福利?
  诗琳右手在池焱硬硬的胸膛上摁了摁:“如果事情顺利,你要早点儿回来。阿姨晚上不在家里住了,她带着宥宥回婆婆家睡。我会等你的。”
  最后四个字,诗琳说得很慢,听得池焱心里酥酥麻麻的痒。
  “我是不是要感谢池森,要不是他闹出这样的乱子,你都不会这样对我。”池焱鼓了鼓腮帮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任何事情都是从无到有,夫妻生活也是。没有的时候,诗琳照样能过,可一旦越过了那道坎,便象吃东西上了瘾,隔三岔五的需要重温一下那个过程。饱含着爱意的缠绵缱绻,不会让人有低俗下流之感,那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流露。因为爱你,所以绽放!
  傍晚时分,池氏的新闻一个接着一个,象重磅炸.弹一样,在本市引起了轩然大波。
  首先是池森贿赂官员的视频,视频里的官员已经在池森父亲的案件当中获刑,当时池森父亲一力扛下了这些罪责,愣是把池森摘把出来了。现在视频一出,到处都炸开了锅。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言论尘嚣直上。
  紧接着,有人接受记者采访,声称当年在诗琳车子上做手脚都是受池森指使,现在幡然悔悟,愿意投案自首。
  有几名药厂工人站出来指证池森,他们接受了池森大量钱财,所以才做出不义之事。事故并非偶然事件,而是蓄意人为。
  除了这些,池森吸.毒及淫.乱的私生活一一被爆出。
  网络上乱成了一锅粥。
  池焱在晚八点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明此次员工中毒事件的主谋是池森,并在记者会上甩出了视频、照片及相关人证。
  阐述完事情经过,池焱表情凌然的看向所有媒体记者:“此次事件恶劣,虽然池森是本人的弟弟,但我绝不包庇,一切交给法律来裁决。对于在此次事件中受伤的所有员工,我们池氏已经在第一时间将医药费和相关赔偿费落实到位。欢迎广大媒体监督批评。本次事件给我们池氏的所有企业敲响警钟,安全问题不容忽视,为此,我们公司成立了专门的安全检查小组,现在已开始彻查所有企业的安全隐患问题,同时欢迎员工提出宝贵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事件真相大白,网上舆论一边倒,把池森骂得狗血淋头,十足人渣一个。
  公安局得知消息,迅速出动,将准备仓皇逃离的池森捉拿归案,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池森的母亲在家里哭成了泪人,反而池森的妻子倒显得非常冷静,她一点儿也没哭,倒是慢腾腾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池森母亲见状,抓住她的行李箱不可置信的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池森落得这个下场也好,我终于得到了解脱。”池森妻子面色平静,“我其实早受够了这种貌合神离的婚姻。”
  池森母亲捶胸顿足的:“哎哟,你们全部是白眼狼。家里得势的时候,你们个个乖巧得跟条狗一样,现在呢,全都翻脸不认人。”
  池森母亲无力的摆手:“滚吧,滚吧,都滚吧。我自己一个人,舒舒坦坦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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