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黑发金眸的太刀男子生的高大俊美,穿着和军装、狩衣不同的黑色西装,包裹着他精瘦的身材。与乱藤四郎的元气少女、三日月宗近迷之慈祥的氛围不同,看上去是一把相当稳重的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右眼,不知为何带了个黑色的眼罩,遮住了那只鎏金的眼。
  “你是……烛台切光忠?”
  折秋记得他,她教导乱藤四郎的时候,正是他第一个冲出来想要阻止自己。
  看来是一把很在意同伴的刀。
  狐之助跳下地面,尾巴高高竖起:“烛台切殿,你有什么事吗?”
  黑发的太刀男子无视了小狐狸,直接看向新上任的审神者:“审神者大人,鹤丸先生他……”
  “这里还是让我说吧,烛台切。”
  蓝发付丧神从另一侧走出,发间的金色穗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折秋注意到他的脸色比离开时要阴沉一些。
  看来,这座本丸的秘密还有不少。
  “大人应该也听过鹤丸国永的名字,刀帐番号为130,四花太刀之一,锻造于平安时代,和三日月殿一样是一把古老的刀。在大部分本丸,鹤丸殿都是审神者们最喜爱的刀剑们之一,但是,大人也知道这座本丸发生了异变,就在第二任审神者消失的那天晚上,其他刀剑都没受影响,只有鹤丸殿他……暗堕成敌方的刀了!”
  看到三日月的表情,狐之助心一横,把这所本丸的最大秘密说了出来。
  敌方,也就是与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们所对抗的一方,是一群企图改变历史的邪道之人,他们被称为“历史修正主义者”,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而他们所统率的军队被称为时间溯行军,是与刀剑付丧神一样是由灵力注入刀剑幻化而成的神体。为了阻止他们,时之政府建立起来,并召集拥有灵力的人类或妖怪作为“审神者”,唤醒沉睡在刀剑中的灵体与他们对抗。
  而暗堕,指的是刀剑付丧神们因为某些原因,可能是阴气入体,可能是被妖怪的时化同化,也可能是刀剑的思想产生了扭曲——时之政府虽然建立不久,但仍有审神者虐待刀剑,或是审神者睡遍全刀帐的本丸出现——失去原来的理智,堕落成时间溯行军。一般这种情况,刀剑的模样和性格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新上任的审神者摸着重新跳回她的腿上的小狐狸,摆出沉思的表情。
  鹤丸国永,在时之政府每个月投递到她家的《审神者月刊》中经常会提到的名字,那时折秋对审神者这一职位没什么兴趣,只略微翻看了几眼,只知道那是一把性格比较特殊的古刀,但既然是古刀,肯定不会不靠谱到哪儿去。
  折秋的灵力很纯净,被阴气附着的东西大部分都能净化掉。如果只是单纯的暗堕,完全不在话下,可如果是前两任审神者做的妖,折秋就有些为难了。
  “看你们这么着急,那位鹤丸国永,是不是没有被净化?”
  得到两把太刀的肯首后,折秋又问:“上一任审神者对他做了什么?”
  如果是第一任审神者的手笔,时之政府肯定早就把鹤丸国永带回去处理了。政府所提交的报告中,也没有提到那位工作狂女士离职时本丸有暗堕的刀。
  这次,回答的不是两位太刀男子,而是乱藤四郎。
  “是那个人做的!鹤丸先生暗堕的那天晚上,我带五虎退去上厕所,五虎退告诉我说,他看到鹤丸先生走进了审神者的房间。然后第二天,鹤丸先生就暗堕了,那个人也消失了。”金发少年狠狠地咬住下唇,泪眼朦胧,他坚信上一任审神者是刷了小把戏死遁,才会消失在本丸,“我们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了一期哥,后来……我们在刀解池看到了退,他已经……无法修复了。”
  原来失踪的第二十二把刀就是五虎退。
  “庭院里的结界,引诱付丧神暗堕……看来是个很有来头的术士啊。”折秋抵着下巴沉思,“这样吧,过几天我回去的时候,会找专业的阴阳师想想办法。在此之前,先让他用本丸的灵力清洗阴气吧。”
  药研藤四郎一愣:“主殿,您不会留在本丸吗?”
  “不会。”感受到手心里狐之助不住的颤抖,折秋微微一笑,她还穿着海常高校的校服,普通的灰白色小西装和百褶裙,看上去,也不过是个清秀优雅的女高中生。这也是刀剑男子们选择在她刚入本丸时就动手的原因,就外表来看,新来的审神者实在是没有多少攻击性。
  然而此刻,在审神者温和的注视下,四位刀剑男子都感到脊背在发冷。
  “我只是受时之政府的请求,来解决这座本丸的问题罢了。我在现世还有学生会的工作,两边兼顾的话会很累的,每周最多只会来这边住一到两天。”折秋伸出小手指点在唇上,神情淡淡,“等这次把本丸的异变压制下来,你们可以自由生活了,我就会回现世。每周周末的时候我会回来,周内是没有时间的。”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新来的审神者不仅不想管治他们,还嫌他们太麻烦?
  乱藤四郎一脸复杂地看着折秋:“主殿是要弃我们于不顾吗?”
  折秋叹了口气:“不会的,明天我会做一个装置,即使我人在现世,灵力也能够传到本丸来,你们依旧能够正常生活,政府颁布的日课,你们也可以有秩序的进行。”
  三日月宗近从震惊中回过神,不由发出了标志性的笑声:“哈哈哈,姬君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自己管理自己?”
  折秋微笑点头。
  “大人,万万不可!”狐之助着急道,“刀剑们均是年岁数百的付丧神,经历过动乱年代的洗礼,若是没有审神者管理,极有可能产生异心。这是审神者手册上写的内容!”
  “你不觉得,让几百岁的付丧神管理自己,比年轻的灵能力者要方便的多吗?”
  新来的审神者顺了顺小狐狸的毛,叹气:“所谓的审神者管理刀剑付丧神,是你们从隔壁晴明先生那儿学来的吧?”
  狐之助委屈的点头。安倍晴明是隔壁阴阳寮建立的最大推手,近年来,日本全境的灵异事件越来越多,趁时化出来作祟的妖怪也在各大城市中出现,不仅加剧了高天原上八百万神的工作,也增加了阴阳师的工作。
  高天原上的神明消除的妖,是一种从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怪物,不被人类所看到或接触到,但能够加重人类的负面情绪,甚至会把人类引向死亡,它们可以被神和神器斩杀。与这些妖不同,妖怪更多是指在历史中流传甚广的一些妖怪,是一些诞生于草木、动物中的精怪,他们能够被人类看到,也可以直接攻击伤害人类,造成死伤事件。他们大多化形成半人半妖的模样,在世间流传最广的大型活动是百鬼夜行,那是阴阳师所负责的领域。
  而妖怪事件变多的最大受害者,是地狱的阎王和狱卒们。人类被妖怪伤害,死亡进入地狱,大量亡者的涌入给地狱增加了众多工作量。为了抵抗这些妖怪,安倍晴明亲自前往地狱,和阎王的辅佐官鬼灯达成了协议,地狱协助安倍晴明建立了阴阳寮,在人间召集有灵力的人培养成阴阳师,去驯服这些捣乱的妖怪。
  但是,仅凭初入门的阴阳师的灵力是不够的,于是安倍晴明再次引入了式神体系,即通过画符的方式抽取到一些妖怪的分/身,例如大天狗、茨木童子、玉藻前等等,这类妖怪的力量不到本体的千分之一,被称为式神。阴阳师供给式神灵力,提升他们的战力去消除妖怪,并且管理式神,避免出现式神被妖怪同化的情况。
  安倍晴明要求阴阳师管理式神,是因为式神要和时化中出来捣乱的妖怪战斗,容易受到时化的影响。在阴阳寮建立初期,也发生了好几起式神黑化反噬阴阳师的事故,虽然没有引起大问题,但隐患依旧存在。但与式神不同,刀剑付丧神的敌人是时间溯行军,战场是日本的各个历史阶段,那里没有足够引诱他们暗堕的东西,就目前来看,刀剑付丧神暗堕的那几个本丸,也是因为审神者管理不当才会引发暗堕。
  “两边的情况不一样,就不要全部照搬了啊。”折秋无奈道,狐之助认错般的垂下耳朵,趴在审神者的大腿上,声音弱弱地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解释了一下阴阳寮和时政的运作体系,大致就是现代社会中,各种邪恶的妖怪越来越多,人类被妖怪害死的情况迭出,地狱苦不堪言。为了保护现世的人类,晴明阿爸和鬼灯协定协议,地狱帮晴明建立了阴阳寮,来保护现世的人类。时政则是为了抵抗时间溯行军,保护历史而建立的,所以两边的工作并不冲突。
  ☆
  ps:原来写刀剑文会变欧这件事是真的!!!昨天锻虎哥活动,我锻出了第二把三日月,妈耶!!我家本丸大部分刀剑都齐了,平时为了节省资源,都是all50了事,这次想再来一把虎哥,结果直接给我送来了三日月!!
  我感觉自己还算半个欧洲人吧。刀剑国服开服时我就下载了,然后几天之内就出了一期江雪和莺丸,再加上开服时官方送的鹤丸和小狐丸,初始的欧刀直接就齐了,只差一只三日月是后来在无限的出征中捞到的。想要的刀刀大部分都到手,现在已经开启养老式本丸,没想到这次竟然又欧了一把。
  再见,我去码字了!!!我要数珠丸!!!
  第4章
  为了安定刀剑的情绪,扩建的本丸大部分都保持不变。折秋把二楼审神者的办公室整理干净,把以前的文书全部丢了出去。
  卧室有时之政府派来的员工打扫,那几位脸上罩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个草草的“时”字的年轻男子看到本丸的新面目,一个个像打了鸡血,抓着折秋的手不能自已。
  “大人,您真是我们的救星!!”
  折秋居然隔着那张纸,感受到了他们泪汪汪的眼睛中的崇敬。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搞笑呢。】
  “大人,您的卧室是我们按照您现世中的家布置的,您还满意吗。”望着同事们布置好卧室,划开空间隧道离开的背影,狐之助摇摇尾巴高兴道。
  半晌,等不到审神者回复的狐之助抬头,额前火焰般的花纹灼热耀眼:“大人?”
  新上任的审神者静静地注视着桌面上摊开的一本画册,那是每个本丸必备的刀帐,上面记录了所有可具象化的刀剑。这个本丸的刀帐只点亮了一半不到,据狐之助和时政的员工说,那上面本应该有更多的刀剑的。
  审神者正在看“鹤丸国永”的那一页,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个鹤似的刀纹,停在名字下面空白的刀派一栏,接着又往前翻了好几页,每一页都看得非常仔细。狐之助垂下耳朵,好奇地看着审神者。
  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三日月宗近候在门外,语气温和。
  “姬君,他们已经在大堂等候了。”
  “我知道了。”折秋合上刀帐,捞起狐之助置于身前。下楼,穿过长长的回廊,走进聚集了本丸所有刀剑的会客厅。
  除了昏迷中的一期一振和加州清光,本丸剩余十九振刀剑,全部集结。
  注意到审神者的出现,刀剑们正襟危坐,面上都带了一丝肃杀。尤其是看到折秋怀中的狐之助时,那股杀意愈发明显,吓得小狐狸浑身的毛都炸了好几遍。
  折秋不动声色地抚摸狐之助的尾巴,替它挡住刀剑男子暗含杀意的目光。她注意到有不少新面孔,大概都是刚才没有出面的刀剑,靠近主位的地方坐着一位黑发红眸的华服青年,看上去很眼熟。
  “大人,这位便是鹤丸国永殿。”狐之助从她怀中钻出脑袋,尽职尽责地解释,“那次事变后,政府注意到鹤丸殿外表的变化,检查出了他体内的阴气,本想将他带回本部净化,可谁料,我们的时空隧道完全排斥他,即使工作人员带着他一起进入隧道,也会回到本丸,不论重复多少次。”
  新上任的审神者微微皱眉,停下脚步:“时空隧道排斥刀剑的灵体?”
  狐之助委屈点头,刀剑们在审神者的动作下收敛了杀意,但那种敌对的感觉依旧让狐之助背后发麻,它双手扒着审神者的胸瑟瑟发抖。
  “那就有问题了。”审神者眼神微凛,不管刀剑付丧神是否暗堕,他们都是诞生于刀剑中的灵体,是能够被时政的时空隧道接纳的。而现在,鹤丸国永竟然无法通过那里,那是否意味着他已经不是灵体了。
  “哦!是说我有问题吗?”黑发青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语气轻快道,“那么,你打算把我交给时之政府么,新来的小姐姐?”
  “鹤丸。”跟在审神者身后的三日月宗近提醒一声,鹤丸国永便不满地整整衣袖,嘟囔道:“嗨嗨。”
  “你放心吧,暂时不会的。”折秋走到主位上坐下,三日月宗近作为临时近侍,坐在了折秋的右下角。他这一举动让鹤丸国永吃惊不小,鹤丸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始末,烛台切的劝阻也被他抛到了脑后,毕竟,人类灵能力者有多强,也始终是个人类,尤其是这种年纪轻轻的花季少女。
  “暂时啊……真是伤脑筋啊。”黑发青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狭长红眸中凉薄一片,意思是,如果他什么时候触及她的底线,她就会把他送到政府那里去么?
  “虽然不知道你在试探什么,不过,你身上的暗堕不是单纯的阴气,我的灵力暂时消除不了。”主位上的审神者轻声道,“我回去的时候,会向专业的阴阳师求助。晴明先生有很多治疗型的式神,你不用担心。”
  安抚了仍有反骨的鹤丸国永,折秋开始说道:“大家应该知道了,从今天起我就是这个本丸的审神者。首先,请多指教。”
  看着突然鞠躬的审神者,一众刀剑都懵逼了,不明白这是搞哪一出。刀剑们不回话,审神者便从善如流地重新坐下,拿回了谈话的主导权:“我虽然是审神者,但在现世也有别的工作,并不能长时间留在本丸,每周最多在这里住上一天。把本丸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所以你们需要学会自己独自生活。不过上一任离职已经快一个月了,我想,你们应该习惯这种生活了。”
  “主殿,你……你不会留在本丸吗?”
  “对。等这里的情况安稳下来,我就会离开。”
  乱藤四郎苦恼的喝着茶水,听着审神者和今剑似曾相识的对话,一阵心烦意乱。
  “灵力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制作一个灵力转换装置,可以让我的灵力从现世转送到本丸。你们每日出征或是锻刀,都需要玉钢和砥石这些资源,现在我在这里,时之政府答应会每日赠送一些来。不过,我离开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所以,你们必须完成政府颁布的日课,否则本丸的生活无法维持下去。”折秋敲着桌面,不紧不慢地说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本丸建立不同的工作部门,每把刀剑都可以充分发挥自身的经验。”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的刀数不够多,我晚上会锻几把新刀,尽量让各个部门的初始状态能够正常运转。我知道你们都有些心力憔悴,但也希望你们能够接受新的伙伴。”
  鹤丸国永夸张地挑挑眉,笑嘻嘻道:“哦呀哦呀,主殿打算培养自己的势力了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折秋淡淡一笑,不容分说地将这件事定了下来,“今天要讲的事情就是这些,散会……咳,你们还有问题什么吗?”
  差点口误的中禅寺会长话锋一转,把话题抛给付丧神们。
  付丧神们面面相觑,单是审神者要抛弃他们回现世,这个信息就足够他们懵逼了,更别提折秋还提出要建立工作部门。早就被这条信息轰炸过的药研藤四郎看看犹豫的同伴,举起手提问:“大将,可以解释一下那些部门都有哪些吗?”
  “这个嘛……鉴于本丸的模式比较简单,我会分出四个部门。一个部门专门管理出征,现在一个本丸最多能有4支出征队伍,每队6人,就算把这里的所有刀剑都填进去也填不满,所以这一块急需新的人手。第二个部门是后勤部队,将管理本丸的一切内务,包括刀剑的吃住和内番,内番一共分为六项,饲马、耕作、手合(也叫切磋)、洗衣、打扫、炊事,这是维持本丸的重要部门,现在也急需人手。第三个部门是财政部门,本丸的所有资源——小判、甲州金、玉钢的分配,御札和仙人团子的购买与否,都是这个部门的工作。”
  看着逐渐陷入沉思的众刀剑,折秋继续说下去:“以上三个部门分别都有自己的任务,至于第四个部门,我把它称为本丸的总办公室,由两振刀剑担任职务。三个部门的一切安排,都要提前一周递交到总办公室,总办公室批准了才可以实施下去。所以,各部门都要提前安排好一周的计划及备用计划,这样才不会乱了手脚。”
  “更详细的安排我会在晚上新刀锻出后公布,现在散会。”
  最后,折秋还是没能改掉那句命令般的词。
  ……
  “是真的吗?”
  一位身着西装、一看便知是领导的中年男人面露激动。
  “没错,主任。”
  他的对面,一个脸上贴着“时”字白纸的年轻男子拼命点头,看上去十分兴奋:“那位大人已经把刀剑们修好了,连同那座府邸一起。”
  “真是太好了,不枉我们想尽办法从安倍晴明那里找了空子!”中年男人松了口气,深感自己决策的明智,“中禅寺折秋,真不愧是连安倍晴明都想要邀请的最强灵能力者啊!政府的其他人还半信半疑,哼哼!明天开会时,看我怎么嘲笑他们。”
  “不过,大人还说到本丸的庭院里似乎有些异样,让我们在那里被修整好之前,不要从正门进入,有什么事就通过狐之助传话……这样真的符合规定吗?”年轻男子摘下脸上防护用的纸面具,问道。
  “如果是中禅寺大人说的话,你们就全部照办,出什么问题由我顶着。”中年男人拍拍他的肩膀,正要让年轻的下属回去,办公室里突然闯进了人,他穿着战斗用的铠甲,身上伤痕累累。
  “不、不好了主任!安倍晴明找来上门来了!还带了好多式神,都在门外!”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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