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你是问你和女明星在慈善活动的酒店同一个房间同进同出的照片,还是你们上床的录音?
  陶延的脸绿了。
  那场活动我也去了, 刚好路过,所以拍下来了。苏惟宁眼皮都没抬一下,放心好了,目前为止我除了你没告诉过其他人。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删?!
  苏惟宁没有回答,而是道:聚光灯的事是你干的吗?
  陶延脸色变了变,拧眉道:你在说什么?
  苏惟宁终于抬起头,语气平静地又问了一遍:聚光灯的事是你干的吗?
  陶延:我听不懂,什么聚光灯?
  苏惟宁:我想了想,能通过出厂检验的东西不可能不合格;就算是抽样调查,之前那么多天都没事,偏偏现在出了事,还是在你走之后。
  哪有那么巧。
  没有证据你嘴上还是积点德的好,陶延咧开嘴,我人都不在剧组了,设备出了问题,跟我能有什么关系?聚光灯有那么多,谁都不砸就砸他,你怎么就不想想是不是那姓时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所以老天爷想他出点事呢?
  苏惟宁没有说话。
  陶延道:这都是你的猜测,这要是放出去,怕是诽谤吧?你信不信我
  你怎么知道聚光灯是砸下来了?
  陶延一滞,而后脸色猛地一变。
  新闻上只说录制意外,可从来都没说是设备问题。苏惟宁平静地望着他,你人都不在剧组了,设备出了问题,你怎么知道?
  你
  苏惟宁把手机屏幕转了个方向,将录音的节目直接对准了对面的人。
  陶延看见屏幕上的音频,目光瞬间阴鸷起来。
  动手的开始只有一瞬。
  苏惟宁本就坐在床沿,长腿随意地撑在地上,抬手接住了对方砸来的拳头。
  他敛了眼,一抬脚,直接将人踹了出去。
  陶延打死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看着瘦弱的人,动起手来会有这样的力气。
  他把踹得磕在墙壁上,整个胸腔都翻腾起来,眼前一片金星。
  接着,一只手,攥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陶延被勒得喘不上气,剧烈地挣扎着。
  后领上那只手蓦然一送,他脸朝地砸在瓷砖地面上,鼻子被压得一歪,直接飙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刚喘过气,那只手再次覆上来,毫不犹豫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重若千钧。
  窒息后死亡前那几十秒绝对是这世上最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一。
  陶延挣扎不开,呼吸被阻断的负面反应如潮水般包裹上来,他四肢逐渐没了力气,嘴唇由红至紫,眼睛也开始翻白,肺部的灼烧感有那么一刻令他觉得还不如死了。
  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刻,苏惟宁忽然松开手。
  陶延像是刚刚入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可还没呼吸几秒,苏惟宁手上再度用力。
  他像是在对待一个毫无生命的玩具,手上的力道松开又收紧,却总能掐着对方最难以忍受却又意思清晰的时间点。
  他看着对方在死亡线上挣扎,自己连呼吸节奏都没变一下。
  忽然有人撞开病房的大门,小朱被看见的景象吓得心脏都差点跳出来,脚下一个趔趄:苏苏!松手!!
  苏惟宁听了,安静地松开手。
  陶延脱力地砸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带着不自觉的痉挛。
  小朱忙不迭上前检查,见对方还有呼吸,一口气放才吐出来。
  苏惟宁扯了张湿纸巾,用刚刚抓过对方的手上攥成一团,又扔进角落的垃圾桶:怎么?你以为我想掐死他?
  小朱听着那个字眼,吞了口口水。
  苏惟宁将手机录音打包,发给通讯录里一个备注为律师的人,语气淡漠道:放心,我不会让他死。
  死了多好啊,什么苦都不用受了,我为什么要那么好心?
  小朱渗出满头的汗。
  陶延刚刚缓过气,就听到这么一句,吓得差点失禁。
  苏惟宁恰好转头,垂眸看着他:至于你,这两天记得准备一下,接法院传票。
  陶延:我
  苏惟宁垂下手:还不滚?
  陶延浑身一哆嗦,也不顾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拖着提不起力气的手,连滚带爬地出去了,消失在楼道里。
  小朱拉好门,小心翼翼地道:苏苏,你怎么
  监控我提前关了,不会让你操心。
  小朱抹了把冷汗:不是,你为什么这样
  苏惟宁:哪样?
  这话像是某个开关,直接将他的记忆拉回数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苏惟宁的时候。
  那会儿正是秋天,苏惟宁正是刚刚在国内斩头露角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学校出来的稚气,整个人宛若一只刚刚落入水中的白鹤,清俊又澄澈。
  小朱看见他,半开玩笑地逗他:没想到咱们圈内如今最火的明星居然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孩。
  苏惟宁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道:幸存者偏差。
  嗯?
  你既然知道我现在最火,就该知道,我要么有本事爬得比别人都高,要么能把比我高的人都推下去。
  推进万丈深渊,推进万劫不复。
  **
  苏惟宁抬起眼:我一直都是这样,有什么不对?
  处理了罪魁祸首,苏惟宁拿起搭在床边的外套,往病房外走。
  小朱不过一晃神的功夫,对方就已经到了病房门口,赶紧拦住他:喂,你干什么去?你现在还在住院不能乱跑!
  苏惟宁:有事。
  有什么事不能等出院之后再去?
  找人。
  小朱眼睛瞪得老大: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去找时倦!
  苏惟宁侧眸看了他一眼:和你有关系?
  他的眼睛瞳白比例很好,眼窝很深,往上带着内双,颜色相互衬得格外吸睛。
  这样侧头看着别人时,从眼瞳到眼尾都写满了薄情寡义。
  小朱被他看得呼吸一滞,下意识道:你住院这么久他都没过来看过,你现在去找他有什么用?
  苏惟宁眸光颤了颤,安静了几秒,才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小朱恨铁不成钢地吼完,想起那天在走廊上的对话,忽然意识到某个他之前未曾注意的盲点,苏苏,你对时倦,就真的那么想要当他的朋友吗?
  不是。
  那你
  苏惟宁:我想要当他的人。
  小朱在原地呆滞了足足五秒,灵魂方才回归身体,梦游似的开口,苏苏,你是个男人。
  我知道。
  你还是个艺人。
  知道。
  你还是个在军区大院出生的人。
  嗯。
  所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大院出生的男艺人不能有对象。苏惟宁垂着眼皮,况且,就算有又怎么样?
  小朱一听到他这堪称目无纪法的话,就不自觉开始流汗。
  大概是认识太久了,即便从来没见过,但心里也多少能感觉到,对方那脆弱的道德底线。
  他只想把这孩子从警戒线的边缘拉回来,语无伦次地道:不是你冷静,可他对你又没有
  苏惟宁听到那个字眼,握着门把的手有一瞬间攥得发白,几乎要将把手拧断。
  他垂下眼,轻声道:没关系啊。
  医院的地面比起其他建筑,虽然都是白,但大约是环境影响,总是带着几分瘆人。
  灯光在地上聚拢成明晃晃的一团,又落进他的眼里,不断地缩小,缩小,再缩小,变成惨白的一点。
  像是要被他眼中那幽深而诡谲的黑雾尽数吞噬下去:当不成他的人,我可以把他变成我的人。
  反正结果都一样。
  **
  原来你都是这么想的?
  苏惟宁听到这个声音,手一抖,触电似的脱离了门把。
  小朱擦冷汗的动作一顿。
  金属把手顺时针转了半圈,接着,病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时倦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眼睫发颤的人,问了句:需要回避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看大家的评论
  一部分说要火葬场来得更猛烈一些,受被□□得越难过看得越开心(?)
  一部分说受配不上攻,想让攻走事业线独美
  还有一小撮说受要黑化玩某种不可描述的play
  我:
  这是什么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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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苏惟宁动了动嘴唇:我
  时倦走到苏惟宁面前, 刚要开口,一旁的经纪人先忍不住了:你来做什么?!
  时倦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需要他回避么?
  小朱:?
  苏惟宁愣了一下:你刚刚, 说的是让他走?
  不然?时倦说,你想我走?
  苏惟宁脱口而出:没有!
  小朱:??
  苏惟宁:朱哥, 麻烦你先出去吧。
  **
  打发了闲杂人等,时倦关上门, 看了一遍对方如今的模样。
  说实话, 哪怕一个人长得再好看,可只要给他绑上绷带,打上石膏,系好三角巾, 这份好看也得打个折扣。
  更何况,如今的苏惟宁脸上还没什么血色,眼底也隐隐有些发青。也亏得他底子好,才不至于是灾难现场。
  苏惟宁被他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 下意识把受伤的手往身侧藏了藏: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时倦拉着他的手, 把人摁倒床上,一句话便抢回主动权,医生说什么情况?
  只是骨裂
  还有呢?
  擦破个口子,流了点血。
  时倦沉默地看着他。
  就算他不是医生,但就昨天片场上足以渗透戏服, 甚至被他碰到的情况来看,这个流点血绝对是往小了说的。
  时倦不说话, 苏惟宁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明明他才是被骗的那一个,可一旦两人对视,最先受不了移开眼的也是他。
  苏惟宁视线在墙角停留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选择挪出来,看着左边肩膀上的手,有点发怔。
  时倦注意到他的目光,退了半步,看着他的眼睛:刚刚那个人为什么会答应过来?
  陶延吗?苏惟宁道,我手上有他的把柄,所以一说他就来了。
  时倦没有问这个把柄是什么,转而道:多久没睡了?
  苏惟宁顿了一下:没多久。
  昨晚熬夜了?
  我没
  现在才早上八点。时倦懒散地抬起眼,要是没有,为什么我问的时候你不直接回答刚醒,而要说没多久?
  因为他是真的为了能彻底处理陶延一晚上没睡啊。
  苏惟宁自知自己在他面前只会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只能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来?
  这个问题他之前就问过一遍了。
  时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重复道:来看你。
  苏惟宁咬住了唇。
  病房外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接着,小护士推着车子进来了,看见病房里的两个人,先是一愣,而后笑着招呼道:早,我来打点滴,请问病人是?
  时倦让开位置:他。
  扎好针,挂好吊瓶,调节好流速,小护士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苏惟宁,但到底还是没多留,推着车子离开了,还不忘带上房门。
  这一下,苏惟宁唯一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也跟着被封印了。
  时倦看着他的模样,伸手解开他肩膀上的三角巾,将人摁在床上。
  苏惟宁没有反抗,眼神有点茫然:怎么了?
  打点滴时间很长,与其在床上坐着,不如睡觉。
  时倦说完这句,刚一转身,手就被人拉住了。
  他回头看着那只手上缠绕的输液贴,估计是针才刚刚扎进去,又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细细的胶管下端已经涌出了红色。
  时倦皱了下眉:你手不想要了?
  苏惟宁看见他转身的那刻心里就是一慌,伸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也没有松开:你去哪?
  时倦:去找把椅子。
  他总不可能一直站在这里。
  苏惟宁反应了几秒,喉结动了动:你要待在这里?
  不然?
  你要是不嫌弃,其实可以坐这里。苏惟宁往靠墙那一侧挪了挪,分明神情没什么变化,却莫名像是松了口气,眼巴巴地道,你要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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