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嗯?”阮半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低下头睨了阮冬青一眼,心里有点难受。
这段时间过得太忙了,她只顾着赚钱,却忽略了阮冬青的感受,她能够明白,两个明明相爱的人,现在却被迫分开,见不到彼此的那种难受。
她在阮冬青的身边坐下,转眸看着他,“青儿。”
阮冬青低下头,眼底落下一片黯然,“姐。”
阮半夏轻轻的笑了一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如果青儿真的想静儿,你就回京吧。”
“呃……?”阮冬青惊喜的抬起头,泛着亮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阮半夏,见她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他的心忽然一下沉了下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了下去,就连眼底的亮光也突地一下暗了。
“不想,不回去,我要留在姐姐身边。”
阮半夏当然知道他是不可能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边,可……她也不忍心看他受这相思之苦。
“青儿。”她揽住阮冬青的肩,笑着说,“姐姐在这边很好,有云儿陪着姐姐,还有薛君迁照应着,一切都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的去。”
“不!”阮冬青坚定的摇摇头,“青儿不走,如果青儿走了,他们就知道姐姐还活着,到时候那个王爷万一来抓你……”
“哎呀,熟了!”
邓青云扯下一只鸽子腿,放在鼻尖闻了一下,肥美的香味馋的他的口水一下就流了下来,虽然很想吃,可他还是把手里的鸽子腿递到了阮半夏的眼前,“姐,你吃。”
阮半夏看了看眼前的鸽子腿,转过头,看着邓青云手里的鸽子,皱眉,“哪里来的鸽子?”
邓青云眨眨眼睛,“就是飞到咱们屋檐上的,我看见了,就抓下来烤了!”
这该不会是别人送信的信鸽吧?
这鸽子虽然烤熟了,但阮半夏还是看的出来,它一定是一只胖鸽子,飞了一路,就在她家房檐上歇歇脚,谁知道就遇到这两个大魔王了!
“云儿。”阮半夏站起身,“鸽子毛你扔哪了?”
邓青云随手指了一下厨房里,“在里面。”
阮半夏转身走进了厨房,在厨房里看了一圈,就找到邓青云说的地方,她走过去,蹲在地上,伸手翻着鸽子毛。
“这个青儿和云儿还真是,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怎么还改不了嘴馋的毛病,看见人家一只鸽子蹲那,就抓下来烤了,也不怕人家送信,耽误了事。”
说着,她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边,刚才被邓青云刚好随手扔掉的小信筒上,她笑了一声,“果然是信鸽。”
她拿起信筒,将信取了出来,翻看看着里面的信。
不是她想偷看别人的隐私,而是……她想把这封信原封不动的送出去,自然要知道这信是寄给谁的。
当她看着里面说要将她的稻种骗到手云云,她心里的火气一下涌了上来。
抬起手,抓着信,将信一把撕了个稀烂,阮半夏红着眼睛眯了眯眼……
这个冷羽,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呵……
看她不玩死他!
另一边,夏墨言骑着马,身后跟着五辆大马车,里面装着各种奇珍异宝,浩浩荡荡的驶进了西域。
作为西域驸马,又是大祁的太子,西域福察将军亲自前来接待。
夏墨言从马上跳下来,跟福察客套了几句,便吩咐自己的手下,“你们都给本太子小心着点,里面都是贵重的东西,坏了一样,本太子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侍卫们躬身领命,小心翼翼的把马车上的箱子卸了下来。
福察看着夏墨言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本来按照礼数,他这个时候不该问,可他心里实在太过悲伤,还是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请问艾拉公主是得了何病,会突然没了?”
这个问题,在夏墨言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
他低垂着眼眸,眼底一片黯然,装出很悲伤的样子,“哎,都是本太子不好,艾拉之前说她心绞痛,本太子请了太医来看,太医看过之后说没有大碍,本太子就以为太子妃只是需要休息,但是……”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眼泪从他的眼底一下滚了下来,“本太子,本太子竟没有想到,当天夜里艾拉大叫了一声,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太医都还没有赶到,就已经……”
福察看夏墨言哭得很悲伤,他于心不忍,抬起手安慰的拍了拍夏墨言的肩,“太子殿下,还请节哀顺变,不要太过悲伤。”
悲伤?
夏墨言心里冷哼了一声,抬起手擦了一下眼角本就不多的眼泪,仰起头,望着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本太子与太子妃情比金坚,太子妃突然离去,本太子甚是难以接受,但……”
他缓了一口气,“但是想到西域皇帝痛失爱女,应该跟本太子一样痛心,所以,本太子千里迢迢赶来看望。”
“太子情深义重,福察佩服!”福察抬起手对着夏墨言行了一礼,又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就回宫复命去了。
夏墨言看着福察的背影,讥讽的勾了勾嘴角,想要试探他,呵……
“太子殿下,东西已经放置妥当,只等着进宫之时,献给西域皇帝。”
夏墨言看了眼那边的箱子,满意的点点头,“没进宫之前,你们要好好给本太子把这些东西守好,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全部提头来见!”
侍卫们后背猛地一凉,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低头领命,“属下遵命!”
夏墨言转回身,看着驿站外繁花的街道,心里痒的不行。
之前早就听闻,西域美女舞姿无与伦比,面纱之下的那张脸,更是能勾了男人的魂。
当然,艾拉只是一个意外。
夏墨言这心里就跟猫抓狗咬一样的难受,看了眼四周,他觉得自己这样贸然去可能不好,他伸手招来一个侍卫,“去,给本太子找一个舞姬来。”
侍卫抬起头看了夏墨言一眼,本欲想劝,却心知夏墨言的品性,生生的忍了回去。
夜晚的驿站里,欢声笑语不停,就连那些侍卫们都得了赏赐,坐在一起喝酒……
夜深人静之后,一个黑色的人影身上扛着一个麻袋,悄悄的潜进了驿站里……
第90章 :喝了那人的血来给她报仇!
天一亮,福察早早的带着人来到驿站请夏墨言进宫。
“大祁太子呢?”
伸手抓来一个驿站的管事人,福察沉着脸问道。
那管事的想起昨晚的笙歌魅舞,气愤的抬起手朝着偏厅指去,嘴上还抱怨道,“昨晚儿一宿没睡,玩了个通天亮!”
福察的脸色更加阴沉的可怕,他抬起脚大步流星的朝着偏厅走去,一把推开偏厅的门,他看见夏墨言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重点是……两个人身上都未着一丝衣物!
福察赶紧把头转到一边去,心里的怒火一下就冲了上来,昨日还说什么,情比金坚,悲痛不已,埃拉公主这才去世多久,夏墨言竟然就……!
更何况这还是在西域的地界上,夏墨言都如此不知道收敛,更不用想他平时都荒淫无度到了什么地步!
简直可气,简直可恨!
福察没有进宫,就一直站在偏殿外,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他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嗯……”
终于,夏墨言睁开双眼,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低眉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美人,夏墨言抬手,在她的身上抓了一把,嘿嘿的坏笑了一声,说着就把美女给按在了身下……
福察站在门口听着从里面发出的喘息声,手在身侧倏然握紧!
如果对方不是大祁的太子,如果艾拉不是因为病死的,那么,福察现在一定早就冲进去,把夏墨言给废了!
一刻钟后,夏墨言终于心满意足的穿上了衣服,低头看着那位漂亮的舞姬,笑着说,“一会儿本太子就去把你给买回来,到时候你就跟着本太子一起回大祁,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太子一个人的了。”
那舞姬抬起手掩着唇娇笑了一声,光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抬手轻轻的抚过夏墨言的脸颊,“太子殿下可能没这个心情了。”
夏墨言系衣带的时候一顿,抬起眼皮睨着舞姬,“为什么?”
舞姬笑着弯腰,从地上拿起一件纱衣披在了身上挑起眼角看向门口,“因为,门外有人等了太子很久了。”
“有人?”夏墨言愣了一下,赶紧把衣裳穿好以后,走到门口,他先是倾身,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没听见什么,他拧了下眉,然后又从门缝里看出去,努力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有看到。
门外会是什么人?
他把手放在门把上,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一把拉开门,一阵冷风吹进来,他立刻打了寒颤,看见福察,就举手抱拳,“福察将军!”
福察听见动静,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但是脸色很难看,特别难看,特别是他那双眼睛,都能冒出火来。
但,毕竟夏墨言是大祁的太子,就算心里再气,他也忍着没有发作,沉着声音道,“太子殿下,我国大王今日请你进宫觐见。”
“今天?”夏墨言愣了一下,“这么快?”
福察将军转过身,懒得去看夏墨言那衣衫不整的样子,虽然他衣裳是穿好了,可那衣裳皱巴巴的,还是他那头发也没有束好,披散下来,让人一看就知道刚做完什么事。
“是,还请太子殿下准备一下,随我入宫!”
“好!”夏墨言赶紧扯着嗓子叫自己的宫女来给自己收拾。
就在这时,偏厅里的舞姬换好了衣服走出来,看见夏墨言时,勾起唇角笑了一声,抬起手暧昧的在夏墨言的脸蛋儿上摸了一下,“那我回去等你来给我赎身,带我走哦。”
夏墨言尴尬的看了福察一眼,对着舞姬挤了挤眼睛,示意让她快走。
舞姬撇了撇唇,那双狐狸眼笑睨了福察一眼,然后轻笑了两声,扭着屁股走了。
福察心里真是气到不行,看着舞姬的背影,他恼怒的哼了一声。
夏墨言知道,这事是让福察不高兴了,但是他没打算要在这边住多久,按照皇帝的意思,他见完了西域的皇帝,说些好话,安抚一番,他就可以走了。
至于这个福察……
不爽就不爽他的!
准备妥当以后,夏墨言就吩咐自家的手下抬着箱子上马车,跟自己一起进西域皇帝去见西域皇帝。
那些侍卫搬箱子的时候,明显感觉其中有一个箱子好像是比之前轻了一些,本欲打开查看,可夏墨言害怕西域皇帝等久了不见他,到时候会怪罪,他忙一挥手,“行了行了,赶紧的给我抬上马车,现在就进宫。”
那些本欲打开箱子查看的侍卫抬起头看了夏墨言一眼,没说什么,就把箱子抬上了马车。
一路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宫走去。
到了西域皇宫,走过了一边生长着奇花异草的花园,福察触景生情,看着地上,花盆里种植的花草,眼眶忍不住红了又红……
“这些都是长公主生前最喜欢额植物,都是长公主精心培育出来的。”
夏墨言看着,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挤出几滴眼泪来,然后假兮兮的抬起手,擦了一下眼底的眼泪,点点头,“太子妃生前确实最喜欢摆弄花草,本太子的太子府里,就有整整一个大花园全部给她种植花草,看着她每天站在花园里俏丽的身影,本太子就觉得生活圆满了。”
说到这,他还故意吸了吸鼻子,“只是……只是……只是,以后本太子再也看不见太子妃站在花园中的身影了。”
他说得声泪俱下,如果福察不是今早上遇见了那一幕,他还真的要相信夏墨言和艾拉的感情有多深厚了。
但……
一个能在亡妻去世还不到三个月的情况下,还是在别人的地界,就敢公然的找舞姬,宿醉到天亮,这样的男人,能是什么情种?